“苏瑶，真的是你？”
杨吱吱踩着细高跟走到她面前。目光上下打量了她许久，意外又震惊。
苏瑶原本以为杨吱吱叫住她，是知道了最近热搜总让她背锅的人是谁。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像来找她算账。
苏瑶试探性的问：“我们认识？”
杨吱吱一直很高冷，无论出席什么活动妆容都偏冷艳，高级又有距离感。一线大明星的气场拿捏的死死的。
曾有杂志这么写道：杨吱吱是住在冰山上的女王，高贵冷傲到不可亵渎。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中，都寡言少语，很少显露个人情绪。
不过此刻——
“你不认识我？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苏瑶，你装什么装？！”杨吱吱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气急败坏。那架势，像是苏瑶再敢说句不认识，就要跳起来跟她掐架一样。
高冷人设瞬间碎一地……
苏瑶看的目瞪口呆。
她缓缓道：“大明星杨吱吱自然认识。不过……我们私下有交集吗？”
杨吱吱像是被这话气到了：“苏瑶，你还是那么目中无人，难怪当初于总会把你雪藏，全都是你自己作的，活该！”
“？？”苏瑶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先别激动，我真没想起来。你给我点提示，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苏瑶每说一句，杨吱吱脸色就难看一分。
“不记得算了！”杨吱吱在被气成河豚前，气愤的结束这个话题。在知道苏瑶也是来试镜后，又一脸冷傲的放狠话：“苏瑶，有我在，女一号你想都别想！”
“？？”苏瑶有点没跟上思路。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瑶是什么国际大咖，才会给这位一线大明星造成要抢她女主的危机感呢。
“你放心，我对女一……”
“不感兴趣”还没说完——
杨吱吱已经忍不住开嘲：“势在必得是吗？哼，苏瑶你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优越感爆棚！你现在连十八线都不是，你以为只要脸长得好看点，所有人都会买账？别天真了，《花妖录》的导演冯铮最看重演技，光好看有什么用，就你那演技，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苏瑶：“……”
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
原本，绯闻让杨吱吱背锅，她还挺抱歉。现在她气也上来了。
“这位大明星，你看过我演戏吗？”
杨吱吱迟疑了一瞬，就听到苏瑶反击：“你没看过，又怎么知道我演技丢人现眼？就算我演技不好，那又关、你、屁、事！”
杨吱吱脸涨红，这下是真气成了河豚。这时，她的助理正好来催她过去试镜。
她瞪了苏瑶一眼，愤然离去。
“什么人啊，莫名其妙！”苏瑶下楼坐进车里，还气不顺。
车里的两人得知苏瑶刚刚发生的事后，无条件的帮她臭骂了杨吱吱一顿。在苏瑶心情好点后，还调侃起杨吱吱居然不是为背锅热搜的事来找苏瑶算账，太可惜了。
苏瑶不懂了：“你两可惜啥呢？”
“这种见面，自然越修罗场越精彩！”
姜可黎说完，夏云云还跟着编排戏码：“没错！杨吱吱应该站在瑶瑶面前，趾高气扬的宣告：‘既然你不敢承认热搜里的人是你，既然我替你背了锅，那从今往后于牧就是我的人了，你这个前女友给我要多远滚多远，别打扰我们秀恩爱！”
苏瑶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无语道：“你两狗血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你不知道言情小说里越狗血才越有看头吗？”姜可黎笑了会，不再开玩笑：“讲真，今天杨吱吱虽然挺莫名其妙的，不过，你两以前可能真认识，还挺熟。”
夏云云也想起第一次试镜那天，杨吱吱跟着副导上楼，在人群中看到苏瑶时，还停下脚步看了好几眼。现在想来，她可能真和苏瑶认识。
“瑶瑶，你是不是失忆了？”
“失忆梗都来了，你俩真被狗血剧毒害的不清，你怎么不说我被魂穿了呢？”苏瑶回。
夏云云“嘿”了声，一脸“你懂得也挺多”的神情问：“那你怎么会不记得？”
“我也很纳闷好吗！”苏瑶手扶着额头，一副伤透脑筋的模样。
网上资料显示，杨吱吱是五年前进的环影，和苏瑶差不多时间。虽然苏瑶在环影只待了几个月，但那一时期，十几个新人中，和她相熟的就那么几个，玩得最好的就只有一个叫甄可爱的小姑娘。
甄可爱是真的可爱，土土黑黑的，说话怯生生的，多瞅她一眼，都要不好意思好半天。苏瑶要是再夸她一句真可爱，她立马红起脸，僵硬着四肢，一副不知该作何反应来应对她夸赞的样子，能把苏瑶逗乐死。
因为甄可爱性格懦弱，同期新人都不愿跟她玩，甚至还欺负她。
苏瑶因为她的可爱，没少把欺负她的人欺负回来。于是，在环影的那几个月，苏瑶一直罩着她，甄可爱也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她混。
后来，苏瑶匆忙出国。为了躲于牧，怕他通过甄可爱找到自己，于是一狠心，就断了联系。
想想还有些对不起她……
当初和苏瑶有交集的那几个新人，包括甄可爱，似乎没有一个正式出道。也没一个能和杨吱吱对上号。
苏瑶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反而有些伤感，她的甄可爱现在也不知在哪儿，从事什么工作，还有没有人欺负她……
试镜结束后。
下午剧组就召开了选角会议。其他角色基本敲定，唯有女一和女二号还没拍板。
冯铮坐在会议桌主位上，看着演员卡，愁眉不展。
副导问:“老冯，对杨吱吱不满意？我觉得她上午演的很好，很符合女一的形象。”
冯铮叹了口气。
也不是不满意。他一直很认可杨吱吱的演技。今天试镜可以看出杨吱吱准备很足，很用心，逃不出毛病，甚至，还超常发挥了，确实很符合他心目中女一的形象。
如果今天苏瑶没来面试的话，女一人选，他会立马拍板。
但是——
恰此时，电话响起。
冯铮看了眼来电显示，立马暂停会议，很快接通：“于总。”
于牧打电话来，自然是询问苏瑶试镜的情况。
他问：“怎么样？有哭吗？”
冯铮反应了下，才反应过来，于牧是问苏瑶有没有被他骂哭。他哈哈大笑，“于总你可真会开玩笑，这么好的演员我那舍得骂。”
“苏瑶今天可太让我震撼了，所有来试镜的演员，我最满意的就是她。我真没想到，一个新人演技能那么牛！于总，真不愧是你亲自推荐的人，太有眼光了！”冯铮情绪激动。
“你在说谁？”电话那头的男人，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苏瑶！”
苏瑶试镜的女二号九笙，是整部剧里最难演的角色，相当于一人饰两角。两个角色性格差异极大。
苏瑶今天试了三段戏，每段都很难，她几乎一秒入戏，情感的处理，情绪的爆发，已经不能用演技炸裂来形容，那一刻，她何止是把九笙演活了，她就是活生生的九笙！
其实竞争女二的演员非常多，有形象和演技都不错的，但没一个像苏瑶一样，能让冯铮看的热血澎湃，甚至热泪盈眶。
苏瑶塑造性太强，冯铮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个演员的无限可能。所以，才会在苏瑶试完女二，准备离开时，叫住她，“等等，你来试一下女一号。”
但是，苏瑶拒绝了，她说：“抱歉导演，我没准备。女一也不适合我。”
冯铮是遗憾的。
苏瑶虽然说的真诚又歉意，但她似乎很坚定自己想要演什么。
他总觉得，只要苏瑶愿意，她能诠释出一个和林吱吱完全不一样，甚至更鲜活的女一。
“于总，苏瑶是天生的演员！你们环影挖到宝了！只要给她机会，她会火，将来，她一定会大火！”冯铮挑剔惯了，从没像今天这般不吝惜言辞的赞美一个人。从业多年，冯铮看人一向准，他大胆提议：“于总，不妨让苏瑶试试女一吧？”
沉默许久后，于牧终于出声，“把现场视频发给我。”
书房窗帘紧闭，一室昏暗，唯有办公桌上的电脑亮着，屏幕里，苏瑶的试镜视频不知循环播放了多少遍。
于牧头靠在椅背上，仰着脸，眉皱着。
指尖烟雾缭绕，烟灰缸里落满烟头，不知抽了多少根，空气里都是呛人的烟味。
于牧想到五年前，他亲自签的苏瑶。签到环影后，便让苏瑶像所有新人一样，上演员培训课。只不过，上了不到一个星期，教苏瑶演戏的老师崩溃了，跑到他跟前告状。
“于总，苏瑶资质太差，不适合演戏。这个新人我教不了。”
于牧问：“怎么教不了？”
“我让她演个千金大小姐，她说不想本色出演，没挑战。我让她演个喝醉酒的人，她说她滴酒不沾，带入不了。我让她演个公交车里被骚扰的女大学生，她说她从来不坐公交，更演不出害怕无助又难以启齿的情绪，谁敢骚扰她，她只会打爆对方的狗头。我让她和同伴搭戏演情侣，她嫌弃对方长得太丑，影响她发挥……”
于总这签的都是什么奇葩，老师都快被苏瑶气吐血了。
“于总，你说说，这让我怎么教啊？让她出去演戏，这不是砸我们环影的招牌吗？”
当时，于牧听完还在笑，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他说：“你就随便教教，她想怎么演就怎么演。”
签她回来，本来就没打算让她正儿八经去演戏……
于牧站在阳台上，双手撑在护栏，夜风将他的头发吹的有些乱。
星海湾别墅区，坐落在半山腰上，能俯视整个星海港湾，寸土寸金。于牧所在的别墅位置最高，视野绝佳，甚至能看到海港对面海岛酒店大楼的logo，在夜色里闪烁。
于牧望着那个方向，眉头紧皱。
像是想不通，苏瑶当年连尬演都不会。五年不见，演技怎么就脱胎换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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