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气急了,这是要罚我,也不管有伤没伤了只要他出气,我反正也是活该!我不敢耽搁,将外衣除去,跪在床边趴下。
我闭着眼等着,陈湘却拉开门出去了,我听见门响,禁不住一愣这是干什么?让我预备好了您又不打,就把我这么晾在这儿?唉哟,他出去到底是想找什么东西来打我啊?
陈湘在气头上,我还真不敢违逆他门都没关死,冷风一股子一股子吹进来,我脸上发烫,浑身发冷!这要让人看见,这要是小睿突然闯进来我实在不敢往下想了!陈湘,想怎么罚您就快点来吧,别这么晾着我不上不下的煎熬了!
我现在真体会到了“煎熬”的滋味真比把我放在热锅上烤还难捱!这也是惩罚吗?陈湘知道我不怕挨打,可这种羞辱又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陈湘不像我,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什么事插科打诨地也就忘了他一向淡淡的不爱生气,可真要恼了能一个来月不理人!事情要不解决,过多久也忘不了!他为我舍弃一切,我已经觉得欠着他了;这事又是我对不起他我对他由爱生敬,由敬生怕,他不叫我起来,我就再难受也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羞得浑身滚烫,屁股本来就给打肿了,现在只觉更涨大了一圈,简直烫得都能摊鸡蛋了!好容易才听见门声一响。我慌忙回头,还好是陈湘!我眼睛一下子让泪蒙住,赶紧埋头在被子里!陈湘,求求你,要杀要剐给我个痛快的!别再折磨我了。
陈湘静静站在我身后我不敢再回头,拼命回忆方才他进门时手里拿得什么东西,想不起来,他好像什么也没拿他到底想怎么罚我?气成这样,总不会空手拍几巴掌就算完吧?只有我跟他玩时用手拍打过,陈湘文弱书生,就是用笔也不会用手!老天爷,他不会又想用毛笔吧?
我身子止不住地抖起来方才还想让他要打要罚赶紧来,真等他进来我又紧张,因为不知道等着我的处罚究竟是什么!陈湘不出手则已,要治我时,是真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陈湘估计也看出我怕得厉害了,开口道:“知道怕了?”
我连连点头,又怕他看不清,抬头道:“知道了,我以后再不敢了,陈湘,你,你”我都禁不住想哀告求饶了,可陈湘不像我,我知道求饶也没用,还不如不说,免得自取其辱。
陈湘道:“知道了就起来吧!下回再犯,就不只这一刻钟!也不是在房里了!”我的天,原来我这么撅着屁股晾了一刻钟,我怎么觉得跟一个时辰一样下回不在房里,难道要到院子里去晾着?
我吓得几乎晕倒,陈湘的惩罚哪一个让我都不敢再试!我挺起身子,顾不得腿上背上的伤痛,赶紧抓过长袍披上。扶着床起来,看他站着,我也不敢坐实在也坐不下,我屁股和大腿还肿着呢。
陈湘看着我道:“峋风,你性子随和,但我不是!我选定了的,就一辈子不会变!你跟我,怎么做都行我既跟了你,我都可以由着你!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我也不许你再跟别人做!你记着!”
我连连点头,“我记着,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这个人太惹人注目,你不招惹旁人,旁人会招惹你,我想我需要在你身上做个记号提醒你,也提醒别人!”
做个记号?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一点!在我身上留一个永远不会退去的标识,顾峋风,是陈湘的人!这念头一下子让我激动万分,我连连点头:“陈湘,你太聪明了我答应,你标记我吧,在我身上刻上你的名字!”
陈湘点点头,“这几天你先养伤,我也要准备准备,天晚了,休息吧。”
鞭伤容易收口,所以过了几天也就没事了小睿喜欢新鲜热闹,一路上数他最高兴,要这要那,反正手脚灵活,又不缺钱,只要不是出格的,我都尽量满足他,陈湘都说他被我宠坏了!
这一日投宿后小睿累得早早睡下,周五哥接了他过去,我和陈湘终于能好好过一晚了所谓小别胜新婚,三四个月没做了,简直是干柴烈火,我和陈湘洗着澡就抱在了一起,两个轮流在上面,欢好了一次又一次。
陈湘今晚格外柔顺,直到我心满意足地躺下,向我道:“愿意一辈子这样吗?”
我点点头,伸臂抱紧了他:“陈湘,你真好!”
陈湘道:“我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人!我说过要给你身上留下我的名字,你说留在哪里好?”
“是要在我身上刻上“陈湘”两个字吗?”陈湘是妙手神针,他前几天说过要标记我,看来是要在我身上刺字!我很喜欢他这么做,于是兴致勃勃地跟他讨论脸上虽然明显,毕竟不太好看;我说不如在小臂或手腕上,抬起胳膊就看见,他又脸嫩,说随便让人看见怪吓人的。
我亲了亲他,笑道:“有什么吓人的?我恨不得跟全国的人宣告,顾峋风是陈湘的人!非经主人允许,不可轻动!”
陈湘“呸”了一声,道:“没正形用不着全国的人都知道,只要那些对你有非份之想的人知道就行了。”说着弹了我又探头而起的分身一下,道:“你这里要是老实,我还用费这个力气!”
我有点不好意思,道:“它是喜欢你才站起来讨你欢心的,你对它温柔点。”
陈湘忽然道:“要不在它上面刻上我名字吧!既然喜欢了我,就不许它再喜欢别人。”
陈湘的想象力远远超过我,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用手在空中指画着,“我这个湘字,一共十三笔。”
我一把抓住他手道:“不行!”那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碰一下都疼,你还要在上面刻字?还十三笔?
可是我的分身却因为恐惧越发高高挺立,仿佛欢呼雀跃似的。陈湘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我赶紧一把捂住,道:“你别打它的主意,除了这里,别处随你挑。”
陈湘抚着我健壮的胸膛,道:“还是这里吧不解开衣服看不见,省得让人说我欺负你。”
我抱着他道:“人家看着咱俩,都以为你会被我欺负,哪知道命苦的是我!”
陈湘白我一眼,道:“愿打愿挨,怪不得我会很疼,我得用针把你制住!”
“不用,这点儿疼我忍得住。”
陈湘一笑,走到外头捧了火盆进来,我这才看见里头一个烧红的铁块,头上隐隐有个“湘”字,我吓了一跳,道:“你要在我身上烙印?”
陈湘道:“本来想刻字来着,可是那会拖很久,弄不好还会刻歪了,所以还是弄了这个。”
我看着那铁印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放进火里的,已经烧得通红透亮,隔着两尺我都觉得热气扑人我什么打都挨过,没受过烙刑,这要生生烙在皮肉上我想到这里,筋肉就止不住一阵阵乱跳。
陈湘将火盆放在地上,回头看着我道:“你相信我吗?”
不知是热得还是我紧张,我浑身都开始冒汗,但还是点点头道:“我做错了事,你要这么处置我,我没话可说!”
陈湘道:“你放心,我是大夫,这个不会比你中毒时更难熬我仍用金针截穴,等你醒过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是说,你标记我时会让我昏迷?”陈湘点点头。
这样子当然不会疼,陈湘为我想得很周到可是我总觉得不是滋味,在我身上留下他的名字,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神圣的仪式,怎么能在昏迷中度过?再疼也不会比“寸相思”毒发时更疼吧?那个我都捱了两个多月,这点疼怕什么?我郑重向陈湘道:“你可以制住我哑穴和四肢,但是不要让我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