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屁话?两个人胡天胡帝之后,感慨对另一个人的情深意重?这皇甫骏脑子进水了?我怎么居然跟这个花痴上了床难怪陈湘生气,我也真够把持不定的,跟谁在一起就跟谁上床,这不是花心大萝卜吗?可我真没对别人动过心啊那是我魅力太大了?可就算别人投怀送抱我也不能照单全收啊!
“你怎么到我床上来的?”
“你把我拉进来的你昨天烧的迷迷糊糊,把我当成陈湘了。”
“我拉你进来你就进来啊?你白痴啊?”
“谁白吃啊?是你占我便宜你知不知道?想白吃,没门!回头我非得也上你一回不行。”
“你敢?”我已经不小心失身了,好歹还是高烧中情有可原,要再跟他搅在一起,我再也没脸见陈湘了。
“吃干抹净就想不认账?顾峋风,你这是欺君之罪知不知道?”
“我欺君之罪,你叫人斩了我好了。”饿死是小,失节是大!
“你不让我上,回头我找陈湘去。”
“不行!”
“那今天晚上我还来找你。”
“你敢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天上路,晚上投宿,我一个没留神他居然把两张单人床并在了一起做好做歹要跟我一个床睡:“一个人怪凄惶的,咱俩挤挤吧,又暖和又热闹。”
“你敢睡我身边,我可保不住不上你?”
“那就试试,看谁厉害些!”他居然跃跃欲试。
“你这人无聊不无聊?明知道我爱的是陈湘你缠着我有什么意思?上回就让他误会了。”
“他怎么误会的?不理你了?”
“去你的你就盼着我和陈湘有误会是不是?你好见缝插针?”我一下子生了疑“前阵子老让陈湘进宫,你是不是跟他说过我什么?”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小人吗?我当你是朋友!”
“我也当你是朋友才告诉你,顾峋风心里只有一个陈湘!没有别人。”
“那你就把我当陈湘好了昨天晚上那么温柔,弄得我挺舒服的!作他的替身也值了。”见过没出息的,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这还是我的皇上呢,老天爷,不要这么考验我好不好!
任他怎么胁迫,我再也不肯跟他一起睡我索性跟小福子换了房间,让他们主仆一起住,夜里再怎么闹腾我也不管了。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平安回到京城。我总算交卸了这个重担,赶紧各回各家。没想到第二天就来了两个太监传我进宫,说是皇上有事找我。
这可奇了,我是个白丁,就算他这次“御驾亲征”封了我一个游击将军,我也只当他闹着玩儿他那没正形的性子,要见我不出宫来,倒传我进宫,而且还不是长安小福子等几个随身伺候的,换了两个没见过面的,实在是蹊跷。
我灵机一动,问道:“皇上有没有吩咐我穿什么服色觐见?”一个太监一愣,另一个机灵些,道:“你就穿上朝的服色好了。”
这明摆着不是皇甫骏派来的我什么时候上过朝?我有什么资格上朝?我向两人一拱手,道:“那请两位少待,我去换身衣服。”
我进到里屋,插上房门,纵身穿窗而出,直奔缎库胡同找长安他听我说了两个太监形貌,道:“皇上身边没这两个人啊,好像也不是皇后身边的,哎哟,莫不是慈宁宫的?”
“慈宁宫?那是太后的人了?”我心里一扑腾,我又怎么招惹上太后了?
长安看着我道:“顾爷,你胆子也真大皇上出宫两个月,朝里议论纷纷,惹得不少大臣上书,说皇上不务正业。肯定是告到太后那儿去了!”
皇甫骏要微服出游,我不是没劝过,可我劝他也不听啊!莫非为了这事要找我麻烦?我不敢多耽搁,拜托长安务必进宫找皇上,赶紧去慈宁宫救我!
我飞奔回住处,依旧从窗子回屋,听得外头两个太监已经在打门。我答应一声,一边换上九城巡戍司的衣服,一边找出皇甫骏给我写的免死赦书揣在怀里宫门深似海,不定多大风浪呢,说不定用得上。
我拉门出去,两个太监已等得不耐烦。我递上两锭银子作辛苦费,两人脸色这才和缓了,催我快走。我故意磨蹭着,在路上看见一间茶馆,我拱手道:“两位公公,在下一个芝麻绿豆的风尘小吏,实在没进过宫,不如两位指点我些宫里的规矩,我请两位喝茶。”
两人对视一眼,摇头不肯,不过毕竟看银子的面子,跟我说些宫里的规矩但究竟为什么召见我却死不松口,只推说不知。我也没法子,只好一路看见精致东西就给两个人买些,让两人尽管挑拣,尽量拖延时间。
终于到了宫门,看看拖延不下去了,也不见小福子他们几个皇甫骏身边的人来,我只好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妥不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两人带着我拐来拐去,进了一个院落,吩咐我跪在院里侯着,便进去通禀我抬头看了一眼匾额上的字,果然是慈宁宫!竟然真的是太后传了我来,也不知皇上到了没有!
我跪在地下,凝神静听,房里有个苍老的男声正在说话厉声数说皇上为群小所惑,不理朝政,在外冶游种种事项;务请太后劝谕皇上,以朝廷政务为重,亲贤臣,远小人。
我隔窗扫了一眼,里头影影绰绰站着几个人,听这说话的口气是朝中重臣而他口中这诱惑皇上的“小人”,无疑就是指我了!
不一刻一个太监出来问我:“顾峋风,可是你陪皇上出的京城?”我唯有点头称是。那太监向里面回了一句,又问:“皇上出京两月,都去了哪里?”
我忙道:“小人是个巡戍九城的小吏,不懂军国大事,皇上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要体察民间疾苦,命小人随身侍卫,一路往西。”便说了一路行程皇甫骏虽说以玩为主,我们毕竟也见到不少老百姓过日子的不容易,我随口说了两件,以证不虚。
房里一人大声道:“太后,臣接到雁门关守将张铉的奏报,说蒙古鞑靼小王子来犯,皇上亲冒矢石,上阵争杀,顾峋风,这可是真的?”
我心说这事想瞒也瞒不住,只能道:“是,皇上神勇,斩敌首十余级,大获全胜!”房里那人道:“皇上为此封赏众军,顾峋风,皇上封你什么?”
我苦笑一声,道:“皇上因我救驾有功,封我为游击将军,其实”
房中另一人打断我道:“游击将军是正三品!什么救驾有功?所谓“千金之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一国之君?怎能随便与敌国争杀?当年土木堡之变,英宗皇帝不就是受王振蛊惑,御驾亲征结果落于敌国之手?几乎危及社稷这顾峋风竟蛊惑皇上战场杀敌,以皇上性命和社稷安危换取功名,其心可诛!”
这回终于听见太后的声音,冲冲大怒道:“来呀,传司礼监,将这黑了心的奴才拿下,立时乱棍打死!”
我吓了一跳,眼瞅着几名军士上来,抹肩头拢二臂就要捆住我。我急叫道:“太后,我冤枉,是皇上非要上战场,我怎么也拦不住,不信您问问皇上我既是奴才,怎么能违背皇上的命令呢?”
就听里头一个尖锐的女声斥道:“你还敢胡说?母后,上次我跟您提过,皇上在缎库胡同买了个宅子,总跟一帮市井小人在里头胡混,上回被我撞见,一人教训了一顿板子,里头就有这姓顾的小子!回来皇上还,还埋怨我多事这小子不思悔改,却变本加厉地哄着皇上出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