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娅在他的掩护下,藏进了装甲车内,偷偷地取出望远镜观察着,她一眼就看到藏在树叶中,浑身披满了伪装的小金,再转眼又看到了侯德健。
她是有经验的,跟着枪响的方向找去,自然能发现得了。如果换作平时,想要发现穿着伪装服的特战队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也是小金他们有意暴露自己的身形。
克利娅心中开心至极,呵呵,不出意料之外,这是林飞他们来迎接她了。她刚才之所以在野外暴露许久,和少将情意绵绵,谈天说地,正是为了给林飞他们一个辨认的机会,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还有一支部队就在附近,就隐藏在山中目不转睛地望着下面已是乱成一片的车队。他们正是撤退到罗居山中的北朝鲜人民军。山外展开围剿,重兵压境,包围得水泄不通。山外打得激烈,却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把人民军吓跑了。
这支残余的人民军五百多人,真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虽然在林飞的引导下,联合国军自相残杀,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地。早已是惊弓之鸟的人民军战士却望风而逃,真成了草木皆兵。
北山的枪声太激烈了,为了从危机四伏的北山撤往南山,他们需要横跨眼前的这条公路,不足五百人的小部队,甚至经不起敌人的一次集团冲锋,北边的动静太大了,他们以为敌人展开了围剿,只能是东躲西藏。
一路战战兢兢的人民军残部见到横亘在路上的车队是叫苦不迭,伪军搜索法军残部的步伐是步步紧逼。法国人人高马大,爬山越岭竟然比擅长逃跑的伪军毫不逊色,生死关头跑得还更快,韩国人是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不知道人民军以为是朝着自己来的,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疲于奔命。他们有一顿没一顿的,个个精疲力竭,也是竭尽全力逃跑。他们见到了这支小小的车队,却不敢贸然下手,害怕引火烧身,个个心急如焚,他们不知道这车队要呆多久,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首长,咱们打不打?一鼓作气冲过去得了,敌人的机械化还能追踪咱们上山吗?”有的战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没准消灭了这伙人,就有缴获,有东西吃了。瞧他们的那副神情,似乎把那些敌人都看成了烤全羊烤全猪了。
他们准备强行通过,眼睛都望着一个中年矮胖的少将身上,人民军的少将,肩上的将星虽然蒙尘,却偶尔也闪烁着一两点金辉,这人民军师长时至今日,手下只有一个警卫营了。
“同志哥,蛮干是要不得的,我们要蛰伏待机,隐蔽出击,都给我沉住气,等到天黑了,我们再分批偷越过去。如果我们暴露了,只会全军覆没。”师长振振有词地说着。他心想:我们早已是弹尽援绝,每人只有不到一梭子子弹,凭什么和敌人拼?那不是找死嘛。
他一发话,大家只好苦熬苦守等待着。现实却是不尽如人意的,林飞派出的几个部下前来迎接克利娅,冷不防见到克利娅和钱氏兄弟正和美国人在吃喝聊天。他们不清楚怎么回事,距离太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认为克利娅他们是被美国人缠住了,身份容易暴露,想着如何帮着他们逃出来。却没想到双方都已说好了,正准备结伴同行呢。克利娅他们遇上麦克森他们纯属意外,她又被这花花公子缠住了,没法向其他人作出安排,又不知林飞接应的人何时来,会出现在何处,无法发出信号。
小金故意在山林中弄出了动静,将一块大石头从山岩上奋力一脚踹下来,石头顺着山势,沿着山坡翻滚,碾压得茅草哗啦啦作响,又撞击到几个人合抱的古木,怦然作响,立刻引起了山下车队的注意,小金和侯德健故意暴露身形找来了敌人的集火射击。
敌人不仅是朝着他们追击着,还朝着林木茂密、百草丰茂的的地方胡乱射击。他们看不到更多的人,但是不代表没有更多的人也在埋伏着,这是人的本能反应,他们认为那里肯定也藏着北韩军队,这种草木皆兵的作法,没想到却是瞎猫撞着死耗子了——歪打正着,隐藏在那里的人民军残部叫苦连天。
两辆装甲车上各载着弄到的双管高平两用机枪,毫米的口径,打出去就是一片片手榴弹啊,杀伤力极大。志愿军战士就多次吃过它们的亏,每每伏击或者拦截他们,美军仗着这种装甲车横冲直撞,像死神收割机一样打倒了大片大片的志愿军战士,今天的朝鲜人民军更是难以抵挡。
在美国将军的指挥下,钱氏兄弟也无法阻拦,他们尽量驱使美军装甲兵抬高机枪射击,以他们的经验,早已看出那里面藏着人,可是人民军却沉不住气,小炮弹没有伤到他们,那师长却再也忍受不了,“嗷——”地大叫一声:“火箭筒手、无后坐力炮手给我上——”
这支朝鲜人民军虽然落败,但还有一些苏联援助的武器,战争进行到这个阶段,中朝军队中都配备了不少苏联的反坦克武器。像这个师属警卫营就配备了一些,这一路败退下来,就靠着这些武器杀开一条血路,炮弹金贵的要命,不到万不得已,师长是不舍得用的。
随着一声炮响,克利娅他们瞠目结舌地看到树林里一道白烟冒出,一条火龙直扑车队而来。“不得了,共匪还有反坦克武器!”趴在卡车下面的少将大吃一惊,想要钻出车底,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火箭弹飞过来。
因为朝鲜火箭筒手是冒着枪林弹雨发射的,他在树林里一站起身子,就被美军的机枪手发现了,“哒哒哒——”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子弹飞过去。那火箭筒手身子一颤,火箭弹从卡车的车厢上飞掠而过,把背后的山石炸得碎片乱飞。
碎石像锋利的尖刀一样,扎的美军哇哇乱叫,浑身是血,有的脑袋上被扎成了血葫芦。不是每个美军都喜欢戴钢盔的,他们更喜欢戴船形帽。有的钢盔被砸扁了,脑袋都成了烂西瓜了。更多的美军被砸的伤胳膊断腿,哇哇乱叫。
“笨蛋,没打中,再来一发——”朝鲜人民军师长也看得清清楚楚,大叫着,再看火箭筒手早就胸前全是血窟窿,仰躺在地上,气息全无了。
另一个无后坐力炮手也扛起了无后坐力炮,隐蔽在草丛里,单腿跪在地上,瞄准着这辆轻型坦克。他的助手却在这时帮了倒忙,几下没有装进去,还装倒了,只得卸出来重装。个个手足发抖,满头大汗,弄得草叶子哗啦啦作响,两个助手都像手脚抽筋,全都被美军的火力吓傻了,他们都知道,一开炮准死无疑。
他们这种动静,对方早在全神贯注地戒备着,焉能发现不了,“轰轰轰——”又是几发大口径高射机枪弹打来。这些还在忙活的人民军战士连同无后坐力炮和炮手全都被炸得骨断筋折,横尸当场,无后坐力炮也被炸成了缺口的大喇叭了。
“李英根,你亲自给我上——”师长咬牙切齿,挥着手枪大叫着,命令警卫营长:“再如果打空了,我一枪毙了你!”警卫营长一咬牙,一个鱼跃,跃到了那火箭筒手身边,从血泊里捡起火箭筒。
他不敢再直接和美军抗衡,也知道只要一发射,就会遭到集火射击。他掏出了一颗烟雾弹,向着美军的方向扔了出去,“轰——”地一声,碎片四处乱飞,紧接着就冒出了一股浓烟。他自己带着警卫员溜到了一处岩石后面,从岩石缝里伸出火箭筒瞄准着。
“嗖——”一道火光从石头中间飞了出来,冲破了烟雾,向着那辆疯狂射击的坦克飞去。这种刁钻的角度,谁也意想不到,石头里面怎么能飞出炮弹呢?美国人全都看愣了,紧跟着的枪弹像雨点一般飞过去,把石头打得碎屑乱飞,火星四射。那警卫营长也不敢看战果,紧紧的贴着地面趴着,连头都不敢抬。
钱氏兄弟是何许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看到白烟冒出,就知道不好。看那角度,分明是奔着坦克来的。轻型坦克可架不住一发苏式火箭弹的威力。苏联的武器笨重个大,但是威力也是超常的。
不用多想,他们就双双一个筋斗从车厢内翻出去,这时的美军都看呆了,我们中间还有这等功夫的人,这不是飞人吗?就看到两个人像两只白鹤一样窜起来,跳起来两丈多高,在空中就翻出跟斗出去,翻到岩石后面的草丛里去了。
再看一辆装甲车被击中了,猛烈射击的高平两用机枪猛地哑火,机枪手的半截身子都被炸没了,车厢里轰然燃起了大火,大火把车厢里的弹药引爆了。
“轰——”地一声,巨大的爆炸竟然将装甲车的上层都炸得面目全非了。里面的美军可没有钱氏兄弟这样的功夫,全都死于非命。从朝鲜人民军的阵地上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像是松涛阵阵,盖过了森林。
另一辆装甲车因为钱氏兄弟不在上面监督,吓得调转车头,就向公路的另一侧逃走。没有了装甲火力的掩护,美军的士气大减,那美军少将趴在车厢底下大喊着:“不许退,给我顶住——”天底下恐怕只有这位将军是如此指挥打仗的。
“麦克,快出来,你哪里还像一个将军?起来指挥战斗!”随着一声娇叱,一只雪白的小手将他从车厢里拽了出来。麦克色愕然失色:“克利娅,你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对不起,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了!”克利娅板着脸哼了一声。
“我不,还是车厢下面保险,我再回去。”麦克森虽然这话没说出口,但看那望着车厢下的眼神,就不难想象到。这富二代的花花公子打起仗来,真是将他英明一世的大伯脸面丢尽了。
“不行,他们很快就要发起冲锋了,再呆在这里,只是等死。士兵们见不到你,就会士气全无的。你必须指挥着他们,抵抗到援军赶到。你听我们的援军已是近在咫尺了。”克利娅知道林飞一定会派出部队迎接他们的,绝不会只是小金和侯德健等人。
克利娅说着向着远处一指,美军少将抬眼一望,遗憾地说道:“他们似乎还隔着几道山梁哪,等他们到了这里,我们都被敌人杀光了。天哪,这趟差怎么是如此的凶险。”
他几乎是哀求地说道:“克利娅,我们快撤吧,敌人只靠两条腿是追不上我们的,我们还可以带着大部队反击嘛。啊,暂避锋芒,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想当初我大伯也是丢下部队,从菲律宾逃回来的嘛”那意思大丈夫能屈能伸。
克利娅冷眼看着他,心说麦克阿瑟怎么会有你这么不争气的侄子,幸好你不是他儿子,否则真是虎父犬子,给先辈丢人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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