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德这时也没有阻止他,也跟着甩掉了军装,光着膀子,端起一挺捷克式机枪跳起来:“同志们,狭路相逢勇者胜,冲过了那道封锁线,我们就能获得新生了。为了我们的女同胞,为了那些伤员,还能拿起武器的,跟我上。共产党人没有孬种!”
师首长们都站了起来,那些战士还能呆得住吗?一时群情激奋,视死如归。冲过那道火墙,那就是送死,多少人都不够填的,但他们不怕死,还觉得很光荣,能够跟着两个高级将领一起慷慨赴死,死有何惧?
就在他们将要发起进攻的时候,头顶上出现了两架美式重型轰炸机,人人的心都跌了下来,那种地毯式的轰炸方式,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越是人群密集,杀伤力越大,这聚集在这里的180师残部几千人,只要一顿炸弹下来,就基本报销了。
刚刚还视死如归的战士,有的就有些畏缩了,美国人最喜欢凝固汽油弹攻击,那是一片火海啊。有的女兵就嘤嘤地哭泣起来。作为女人,一旦被俘,命运可想而知,有的女兵一咬牙,拔出了腰间最后的一颗手雷,马上就有一群女兵围了上来,紧紧的拥抱着,围着那颗手雷。
有的女兵就要求身边的男兵把她们打死,她们宁愿留着美丽的身子,留着花容月貌,也不愿意被敌人的凝固汽油弹烧成了焦炭,那会连将来爹妈的魂魄都认不出来的。
“不——我下不了手。”男人们退缩了,他们怎么能忍心亲手打死自己的姐妹呢?
女兵们流着眼泪不撒手,紧紧的拽住他们的衣服,“让我们自己来吧,你们这些没种的男人。”男人们也流下了眼泪。
两个师首长也是面色铁青,他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人海战术根本没有胜算,只能是选择暂避一时,分散开来,但后面的敌军正在飞速地猛进,紧紧追来,时不我待啊。怎么办?他们束手无策。
美军在江边的驻军也在观望着,有的还在向着空中频频挥手,他们的指挥官撇着嘴说道:“啥时都有空军凑热闹,用得着吗?就眼前的这帮子弹尽援绝的中国人,小米加步枪的土八路,能奈何的我们吗?小题大做,真是会抢功啊。”
但这两架轰炸机只是从志愿军头顶上一掠而过,直接无视了,径直扑向美军的阵地,美国人看得莫名其妙。就在他们惊疑的时候,只见两架轰炸机争先恐后地对着他们的头顶扔下了黑乎乎的炸弹。美国人惊呆了!我靠!发疯了吗?
那不是一两枚炸弹啊,那是一串串、一片片的炸弹落下来,向着他们的头顶飞落下来。从空中往下面看,就像是地上突然风起云涌地长出来很多的蘑菇,爆炸的火光像是地毯上争艳夺目的鲜花朵朵盛开,耀人眼目,鲜艳而残酷。犹如病毒的繁衍,用雨后春笋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声势骇人。
“轰轰轰——”那些停在防线后面的装甲车和轻型坦克被炸得履带乱飞,炮塔乱飞,那些猬集的美军一眨眼就无影无踪了。那些临时修建的工事上沙包被炸烂了,沙土漫天飞扬,地上像是刮起了沙漠风暴。
“轰——”一辆重型装甲车被炸弹的气浪掀翻了,连翻几个跟斗,“咔嚓——”一下倒扣在战壕里,那里正是战壕的通道口,聚集了一群躲避炸弹的美军士兵。接着一发炸弹下来,肚皮朝天的装甲车爆炸了,带着肚皮里的弹药爆炸了,将那些动惮不得的美军士兵炸成了零碎四处飘散。
“轰轰轰——”堆积在阵地后面的弹药箱整个爆炸了,爆炸的威力如此之大,直接将一些战壕夷为平地,战壕内外都是散落的人体的残肢碎骸,都是武器的零部件。活着盟军鬼哭狼嚎,没想到美军轰炸机竟然这么瞎眼,照着他们头顶就乱扔炸弹。
“轰轰轰——”重磅炸弹将美军的弹药堆引爆了,但那些炮弹和子弹不会在一个时刻同时爆炸,而是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连续地响个不停。炸弹的气浪将炮弹和子弹冲飞到空中,那些炮弹就变成了凌空爆炸的开花礼炮。四处爆炸,有的飞出了二三百米,在一群狼狈不堪的盟军头上轰然爆炸,炸得这些盟军像飓风卷过的树林,也跟着四处飘散。
那些子弹拖着啸音到处乱飞,即使是俯伏在地的盟军也被它们打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血流满地。哪里也没有安全的地方,子弹飞出去是如此的密集,范围又是如此之广,几乎没有死角。驻守在渡口阵地上的盟军很多,但面对漫天的飞弹,他们是鬼哭狼嚎,无处躲藏。
那些装甲车是能够挡住手雷或是冲锋枪子弹的射击,但是这些大口径的子弹近距离发射,顷刻间就把它们打得稀烂,成了最无用的人工雕塑,连藏在里面的士兵都被穿透的子弹打死,每个人身上都打成了马蜂窝。鲜血流的装甲车里到处都是。
有的盟军躲在钢筋铸造的碉堡里,看着这漫天飞舞的子弹,听着外面雨点般的子弹撞击碉堡的声音,他们虽然胆战心惊,却不以为然。这钢筋水泥的碉堡都不能挡住肆虐的子弹,那还有哪里安全?
偏偏这里也不安全,有的子弹竟然从碉堡的射击口飞进来了,将悠然吸烟的盟军举着烟的手都打断了,惨叫声未绝,下一发子弹就把他的钢盔打飞了,带走了一片天灵盖。周围的同伴来不及惊呼,就被从洞开的射击口飞入的子弹打得满身是血,颓然倒下。那可是重机枪的子弹,口径比手枪子弹大多了,打中一发,就非死即伤。
那种准确的程度连神射手都赶不上哦。可这真的是瞎猫撞着死耗子了,命中该绝。那种概率和雨点击中了香头差不多,可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么密集的弹雨飞来,碉堡也改变成密不透风才对。
“你们他妈的瞎眼了,那可是我们自己的人呢。”躲在地下掩体里的美军指挥官只是看到情况不对,就一个懒驴打滚,滚进了地下掩体,一把抓起电台的话筒就大吼着。可是话筒里根本没有人回答,只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长官,咱们顶不住了,快逃吧,趁着咱们还有一口气逃吧。”勤务兵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就想往外拖。但指挥官彻底崩溃了,眼看着大功告成,却被不开眼的家伙将这一切毁于一旦。他决心去军事法庭控告他们。
“噗——”一阵灼热的气浪带着耀眼的火光冲进了地下掩体。几个火人滚了进来,哭喊着:“啊——长官,凝固汽油弹!咱们的人竟然痛下杀手了!啊——救命——”
不等指挥官做出躲避,那些火人就把掩体内的物件和人都点燃了。在场的军官避之若死神,都急了眼,顾不得战友之情,拔出手枪,就把这几个老鼠屎打死了。他们险些要毁灭整个指挥部呢。
凝固汽油弹的威力何其巨大,而且那是液体,专往低洼的地方溜去,躲在地下掩体里的美军,发现掩体里的火势越来越大,连钢筋的结构都弯曲了,头顶的顶棚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那是随时可能坍塌啊。
流淌进指挥部的凝固汽油顺着走道倾泻下来,带来了一片灼热的火海,闪着一片耀眼的金光。在场的人犹如置身火山的山口,浑身炙热,热汗淋漓,大气直喘。谁让美国人发明了这种恐怖的武器呢?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凝固汽油弹沾上什么,就燃烧什么,直到烧成了残骸焦炭。就是用水都泼不灭,而且水浇上去,水上都在燃烧,太可怕了!手拍上去,手掌立刻燃烧起来!满屋子里的人都在撕心裂肺地惨叫着,都在蹦跳着相互拍打身上的火焰,当他们发现根本无济于事时,还会引火自焚,就变得凶狠起来。相互拔出手枪对射。
“把他们都给我杀了——”指挥官为了自保,红着眼下令道。“见着身上着火的人,都给我杀了,牺牲局部保护全局。”这是灭绝人性了,什么牺牲局部保护全局,就是丢卒保车。他的部下都可以死,只要他还活着。
谁知话音刚落,“噗——”地一滴火油被烧得爆裂开来,穿过遮挡的人群,顺着众人惊骇无比的眼光,正滴在指挥官的胸前。真是天降灾难,躲都躲不过啊。
“啊——快救我——”指挥官手忙脚乱地胡乱在自己的身上拍着,试图扑灭那滴火油。他是知道凝固汽油弹的特点和威力的,也知道用手根本无法扑灭,但是钻心的痛苦让他顾不得许多了。越拍火越大,两只手掌都烧起来了,人在火中惨叫着,凄厉无比。
那些闪在一边的部下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救,犹豫了半晌,一个部下躬身说道:“长官,我们非常沉痛,不得不执行您的命令,牺牲局部保护全局了。您一路走好!”说着话,几支枪口就对准了他。
“不——不要——不要杀我——”指挥官见状大惊失色,魂飞天外,但哪里还来得及,只听一阵乱枪响后,这指挥官往后一仰身体,轰然倒下,身上全是马蜂窝了。那些部下下手也毫不留情,真够狠的。这或许是民主的好处吧,不分彼此,谁的命不是爹妈给的。
那些部下打死了上司,众人齐心合力,将指挥官的尸体用脚拨过来,再一起乱脚齐飞,将尸体踢到火海中去了,免得这具尸体还会祸害到其他人。指挥官应该和自己的部下同生共死,葬身火海正是最好的归宿。
众人长嘘了一口气,但他们却觉得呼吸都快窒息了,人人气喘如牛,心肺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不好——这里的空气快消耗完了,我们出不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人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却束手无策。
凝固汽油弹最可怕的在于能将燃烧区域的氧气全部消耗光,地下掩体本来通风系统就不好,这时呼呼地往外抽风,将里面可怜的一点残余的氧气全都燃烧殆尽。
“呯——”一声枪响,一个呆若木鸡的美军官紧捂着胸口,颓然倒下,其他人惊骇无比地望着他们身后手持m1911手枪的侍卫长,只见他那张刀条脸上杀气腾腾,眼中红的像跳跃的火苗,脸上的那块刀疤都在扭着,像条爬动的蜈蚣。他的手枪的枪口还在冒烟。
“你,你为什么杀了他?他身上并没有着火啊。”众人大惑不解,这是怎么啦,为何要自相残杀?此时应该同舟共济,共同想办法啊。面对那冒着青烟的枪口,谁也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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