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语气实在是太凶了。
王洋就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身子猛地抖了抖,脸霎时白了。
他慌张地说了句对不起,手忙脚乱地关上了门。
这走道里没挂标牌,王洋也不知道到底哪间是练习室,可他也不敢再推开别的门试试了,犹豫半天,他只能在健身室旁边坐下了。
李大健身完,从里头出来的时候,又看见了王洋。
王洋坐在小凳子上,脸被风刮得苍白病态。
他实在太瘦了,眼窝凹陷,两只眼睛就像两颗黑葡萄,硬生生缀在眼窝里似的。他抱着他那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小背包,一声也不响,默默坐着,瞧见李大出来了,只敢偷瞧,却不敢再搭话,怯生生的。
李大嗤笑:“装模作样。”
李大熟门熟路地推开了对面练习室的门。
王洋等他进去以后,才站起身,默默地幵门走进宽敞的练习室。
李大已经换掉了刚才健身时的运动背心,穿了件黑色的卫衣。他听见开门声,知道是王洋进来,也懒得搭理他,连头都没抬,径自坐下,拿着自己的吉他摆弄。
—时间,宽大的练习室里安静一片。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和李大偶尔拨弄琴弦的声音。
王洋有些煎熬,坐立不安。
好半天,他终于鼓起勇气,看着李大,开口叫道:“打扰一下,李大,我想问问,那个一一”
李大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谁让你叫我李大的。”
王洋说:“我听杨哥是这么叫你的。”
李大笑了,嘲弄之意溢于言表:“杨哥是杨哥,你是你。杨哥是我兄弟,你是我谁啊你,少在这沾亲带故,我没兴趣跟你交朋友。”
王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半晌,只低声说了对不起,又低下了头。
三点,杨嘉立和李二终于来了。
杨嘉立最近是爱情事业双得意,两手都在握,两手都很硬。
他一进练习室,那带着少年意气的灿灿的笑差点晃花了王洋的眼。整个练习室的氛围也刹那间变了,就像—间常年阴暗无光,憋闷发霉的屋子突然照进了阳光,霎时间爽气明快起来。
王洋心里头悄悄松了口气。
有杨嘉立在,场面倒还不至于太尴尬。
杨嘉立看见王洋已经到了,忙走到他身边问了他的情况,交谈过后,他又招呼着李大李二过来,几个人简单地握个手介绍一遍,就算是结交了,王洋也以练习的身份,暂时附在了组合里头。
李二全程倒是还带着笑。
只有李大,面无表情,被杨嘉立暗示着和王洋握手的时候也是不情不愿,轻碰了一下就放开,好像王洋手上带了多毒的细菌。
下午的两小时排练正式开始前,王洋忙不迭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小包。
他打开小包,从里边拿岀几包东西来,捧在怀里,眼睛晶亮,说:“我很荣幸能加入这个团队。我没什么钱,这个,是我家乡的特产,红薯干,我妈妈以前做得特别好,我从小吃到大的,很好吃,你们不嫌弃的话
杨嘉立看着王洋那乌溜溜的眼睛,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阿福。
阿福刚被他从雪地里捡回来,流浪猫的习性还没改,有一阵,杨嘉立总在自己床边或者脚边看到几只死老鼠死鸟雀,阿福就蹲在这些东西旁边,睁着期待的圆眸看他。
杨嘉立一开始还不明白,后来才反应过来。
阿福在这个世界上流浪孤苦太久了,虽然被杨嘉立捡回家,可安全感实在是差极了,生怕这个主人过几天又不耐烦抛弃它,于是拼死拼活地去抓老鼠,找鸟雀,自己舍不得吃一口,先奉献给主人。
那睁着的圆眸就是在说:“我会听话,我愿意把好东西都给你,你不要再把我丟掉,好不好。”
杨嘉立发现这一点后,心疼坏了,更是全心全意地对阿福。
盛宠之下,阿福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迷之自信的猫,从以前走路都小心翼翼地样子,到现在,已经能自然而然地霸占杨嘉立的床,被杨嘉立赶下来,才骂骂咧咧地摆驾回它自己的猫窝。
王洋现在的模样,和当初阿福那小心翼翼拼命讨好的样子,如出一辙。
杨嘉立看他脸涨得红了,忙伸手接过来,笑道:“我瞧着这就特别好吃,等会儿排练结束我就尝尝,谢谢了。”
李二也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只有李大一动不动,还得李二用手肘拱了拱他,他才接过,直接放在一边。
当天下午,他们四个人在练习室,排练了两个小时。
结束后,杨嘉立招呼着他们伎一起吃顿饭,他请。
李二欢呼一声,喜滋滋地去换衣间换衣服。
王洋一直站在外头,等李大最后一个从换衣室里出来了,他才惶惶地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换衣室。
他换完衣服出来,练习室里已经空了,估计杨嘉立去车库开车,李大李二都到外头等他去了。
王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小包。
他正要走的时候,视线落在练习室角落脏兮兮的垃圾桶上,愣了。
他慢慢走过去,对着垃圾桶看了好几秒,才蹲下身,从垃圾桶里把一包红薯干捡了起来。
红薯干还没拆,全新的。
虽然不贵,却是他家的特产,角标还写着他家乡的县名。
王洋拿着这包被丢掉的红薯干,好半天,用袖子默默把包装上的污渍擦干净了,打开小包,重新放了进去,笑了笑,声音沙哑自言自语地说:“其实真的挺好吃的……”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我明明六点多就写完第一更的…为什么又到十一点多才写完二更
我憎恨这样拖拉的自己呜呜呜…
明天我要雄起,你们都是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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