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赔礼,可钟翳只来捉弄完江免就走了。
甚至都没让外人撞见。
深井冰。
江免晚上准备睡觉时,突然觉得屁股有点硌。
他掀开被子查看,只见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发簪。
想也知道是钟翳那比放的。
这就是他所谓的赔礼?
江免捡起来仔细观察,下一秒,他瞳孔紧缩。
这分明是女子戴的凤凰磐涅发簪!
钟翳眼瞎?看不出来他是男是女?
不,那厮绝逼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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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气死了。
江免想掰断这个发簪,但都使上吃奶的劲了也没能成功。
心气涌起,他直接把发簪砸在屏风上。
去你妈的。
江免不想再见到钟翳,就跟江相他们说了他来赔礼过了,江相他们连忙问了几句,江免胡乱应付了。
钟翳那人连骨子里都带着坏,惹不起躲得起。
“走,出府。”
又是无聊的一天,江免打算去外面吃喝玩乐当个纨绔子弟。
一听少爷说出府,馒头摸了摸还没好全的屁股,一脸痛色,“少爷,奴才……”
“刷”的一声,江免打开纸扇摇了摇,边朝前走边道:“别多话,跟上。”
馒头无法,只得跟了过去。
这时,一人突然追了出来。
“奴才福安叩见小少爷。”
江免脚步微滞,看向馒头。
馒头忙道:“少爷,福安是大少爷身边的。”
福安也道:“大少爷让奴才跟着少爷。”
瞧着福安应该是个练家子,大哥不放心他一个人出来,若有什么事,福安也能保护自己。
江免心里一暖,招手示意他起来。
三人朝热闹的街头走去。
江免一出现,百姓们就像看到鬼似的纷纷避让,本还热闹的街道,因他出现一下子变得冷清了。
比城管还好使。
江免啧了一声,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
“少爷,那不是五小姐吗?”馒头盯着一家胭脂铺看。
江免顺着他的目光刚看过去,五小姐江慈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江相有一个正妻和两个妾室。
正妻是江免的娘安氏,生下了江临和江免。另外两个妾室,一人生了五小姐江慈,另外一人生了一儿一女。
在这封建的古代,正妻与妾室生的孩子,在很大程度上尊卑有别。
原主身为嫡幼子,又是个不靠谱的,很少见到庶妹和庶弟,哪怕见到了,没欺负就算了,更不会与之亲近。
所以原主跟妾室生的几个弟弟妹妹的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
如今看见了,江免却没打算袖手旁观。
陈艳乃知府嫡女,今日来这本想买几盒胭脂,瞧见江慈挑选的胭脂后她就想抢,知她一个庶女胆小怕事,便故意欺辱了几句。
没料到这江慈竟敢还嘴,陈艳一怒之下便打了她一巴掌。
看她捂着脸还敢看自己,陈艳怒火中烧的扬手还要再打一巴掌,一人突然走了进来。
“你再打试试。”
淡漠的声线压得极低,分外危险。
待看清楚来者是谁之后,陈艳扬在空中的手骤然僵住。
江小公子!
他怎会在此?
江免看了江慈一眼,见她的脸红肿不堪,眸色当即冷了下来。
“打回去。”
瞧见他是对自己说的,江慈目露惊讶,半响没缓过神来。
陈艳却是吓得花容失色。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免,也没料到他会为他的庶妹出气。
江免这人恶迹昭著,又是丞相府最受宠的嫡幼子,京城谁人不怕他。
一想到自己惹怒了他,陈艳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江慈很快回神,待见二哥哥还在看着自己,小脸微红,呐呐道:“二哥哥?”
“打回去。”江免重复了一遍。
原来这就是被护着的感觉,江慈心里有了底气,捏着手帕转眼看向陈艳。
陈艳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企图利用她的同情心放过自己,凌厉的掌风却猝不及防的扇来。
“啪”的一声,格外的响。
在这寂静的胭脂铺里显得特别突兀。
“不解气就再打。”江免散漫道。
江慈听话的接着打,一连打了四巴掌,把手都打疼了才收手。
“解气了?”
“解气了,多谢二哥哥。”
江慈没跟江免相处过,她以为他就像旁人说的那样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没想到他竟会温柔的与她说话,还护着她。
身为庶女,姨娘又不得宠,江慈在府里的日子根本不好过,虽住在丞相府里,但终究是庶女。
此时被二哥哥这般袒护,她感动得眼眶发热,双手紧紧的绞着手帕,强忍着方才没落下泪来。
瞧着陈艳的脸肿成了猪头,江免不紧不慢道:“知府的教导嬷嬷教出来的小姐,就是你这么个玩意?比望春楼的姑娘们差远了。”
望春楼是青.楼。
好歹也是一个嫡女,江免却说她不如青.楼女子,可谓是杀人诛心,恶毒至极了。
陈艳肿着一张猪头脸,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啧,还有脸哭?我定是要问问陈知府是怎么教女儿的。”
一听这话,陈艳立马吓得不敢哭了。
若这事连累到父亲大人……
陈艳终于知道害怕了,满眼惊恐的看着江免,“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你别告诉我父亲。”
江免也懒得跟女子计较,看向江慈,后者冲他点了点头。
“行,以后你若是再敢欺负我妹妹,小爷我定饶不了你。”
陈艳忙不迭点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道歉,然后滚。”
陈艳一一照做。
等人跑远后,江免打开扇子扇风,“好歹也是丞相女儿,胆子要放大,不要怕,上去就是莽,万事有二哥给你撑腰,嗯?”
虽然他说的有些话江慈没听懂,但她也清楚二哥哥这是为她好,连忙乖巧的点头,“慈儿知晓,多谢二哥哥。”
江免满意了,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丢给江慈身旁的丫鬟,“去药铺买药给你家小姐敷脸。”
“是。”
江免想了想,直接把钱袋子丢给江慈,“看上什么就买。”
说完不给江慈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
江慈捧着钱袋子一脸愕然。
愕然过后就是感动。
江慈边落泪边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的钱袋子,爱如珍宝。
江免在外面浪了一圈后回府,没曾想一家人都在等着他。
脚步微滞,江免试探性的问靠门边的大哥,“哥,我可是做错了什么?”
看他这谨小慎微的模样,不知怎地,江临突然有点心疼,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安抚道:“并没有。”
不是责罚,那就是奖励了?
望着一家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都带着欣慰,江免彻底放下心来,眉眼弯弯的冲他们傻乐。
免儿身为兄长会护着妹妹了,江相高兴的夸了他几句。
此时此刻,众人才真正的感受到,免儿是真的变了。
变好了,也更讨喜了。
房内。
馒头笑着过来给江免捏腿,“少爷,陈知府领着那陈小姐来赔礼道歉了,但被老爷轰出去了,奴才还听人说陈知府的脸都吓白了,当着人的面就打了陈小姐。”
江免吃着点心笑而不语。
得罪了丞相府,这陈知府的官是做到头了。
江免坐在恭桶上睡着了。
等醒来时屁股又麻又凉,擦好屁屁,他连忙让馒头打热水来沐浴。
然后在沐浴时他不幸的又睡着了。
要不是有好心人将他提拉上来,他怕是要被洗澡水成功“谋杀”掉。
江免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向好心人,撞入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里。
嚯!
江免瞬间清醒了,双手捂住胸前两点,一脸被非礼的表情看着他,“你要对我做什么?”
“……”
钟翳瞄向他的胸口,再顺着胸往下。
他的下半身还藏在水下,看不大清楚,隐隐约约的,有种朦胧的诱惑。
他真的好白。
白得晃眼。
钟翳心情不好,本来只想戏耍他解解闷的,没想到还能收获意外之喜。
男人的视线跟刀子似的落在身上,又冷又扎,江免索性将身体埋在水下,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
“你出去。”
钟翳修长的指尖触碰了一下水,“都凉成这样了,你还不起来?”
“与你何干?”
这话耳熟,很具报复性,钟翳勾了勾唇。
察觉他眸色渐深,浑身上下都透着坏,江免戒备的盯着他。
钟翳脸上挂着伪善的笑容,指尖轻碰浴桶,下一秒,桶四分五裂了。
白花花的江免新鲜出炉。
“?!”
淦.你娘!
江免迅速爬起来扯过长袍将自己裹住,背过身时将长袍穿好,弯腰捡起破成几块的木片朝钟翳砸去,
钟翳闪身躲开,眼前白影一晃,某个只穿着长袍的美男子一脸狠戾的冲他袭来。
还挺凶。
钟翳边笑边躲,防守的同时还有心思瞄他袍内春光。
真的白。
他一有动作时,长袍也随之而动,白皙笔直的两条腿一直在钟翳眼前晃。
晃得他口干舌燥。
点了穴将人定住后,钟翳搂着他的腰将他带入怀里,低头嗅着他身上的芳香。
“好香,你抹胭脂了?”
江免动弹不得,只冷眼瞪他,“抹尼玛。”
“尼玛是何物?”
“白痴。”
“白痴又是何物?”
江免闭嘴不答。
钟翳不满他的态度,捏着他下巴迫使他抬眼盯着自己,指腹往上移,轻轻地摁在他的唇角,“说不说?”
江免身形紧绷,眼底猩红,“钟翳,你别太放肆。”
“这就叫放肆了?”钟翳俯身凑近他,离他唇仅一指远,“还有更放肆的,想知道吗?”
因钟翳是垂着眸的,江免又在他怀里,所以很清楚的看见他眼底的阴暗,那种恶劣到极点的情绪像污水般迅速扩散。
有种叫嚣的狰狞感。
让人毛骨悚然。
江免睫毛轻颤,张嘴想说话,困意却在这时涌入脑海,被逼着进入睡梦中时,他嘟囔了一句“非人哉”。
钟翳隔的近,自然听到了。
黑着脸盯着怀里昏睡过去的人,他在杀和不杀之间来回挣扎。
阴戾的眸光顺着这张过于妖艳的脸往下,微凸的喉结,雪白的脖颈,一只手就能掐死。
强烈的摧毁欲再次吞噬着理智,疯狂的撕扯着他的脑神经,蛊惑着他将怀里的人噬骨吮血。
睡梦中的江免似察觉到危险,眉峰微皱,红润的唇轻启,不满的呓语着。
霎那间,理智回归,钟翳眼里的晦暗退散,暴虐的情绪全部压回心底。
静静地看了怀里的人儿许久,少顷,他弯腰将人抱起走进里屋。
江免清醒时,人已经到了床榻上。
想到了什么,他飞快撩开被子查看身上,发现亵衣什么的都穿好后,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听到动静,馒头和福安快步走进来。
江免哑着声音问:“我这身衣袍谁给我穿的?”
馒头不解,“少爷您自个穿的啊。”
江免脸色沉了下来。
果然!
钟翳,老子要杀了你!
馒头发觉少爷身上开始冒冷气,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退到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福安则像个木头人立在一旁,皱眉思索着什么。
江免压下心中怒火,咬牙问:“我沐浴时你们在哪?”
馒头和福安对视了一眼,一同跪地。
“回……回少爷,奴才和福安犯……犯困了,奴才们知错,求少爷饶命。”
一听犯困,江免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是中迷香了。
馒头就算了,福安好歹是个会武功的,竟也着了钟翳的道。
操!
福安看出不对来,问道:“可要奴才去请大少爷……”
“别,我没事,别叨扰大哥。”江免赶紧阻止道。
越想越烦,他挥手让这两人退下。
江免觉得自己的院子不安全,不能再让钟翳那厮自由出入了。
于是他找到江临,想跟他多要几个护卫守着院子。
江临拨动着算盘不知道在算什么,头也不抬道:“每个院子都有四名护卫和两个暗卫。”
“暗卫?”
“嗯。”
“武功高强吗?”
“高。”
“有多高?”
江临思索了一会儿,道:“比锦衣卫厉害。”
操哦。
那为毛暗卫连钟翳出现了都不知道?还让钟翳来去自如的。
等等,若钟翳比暗卫还要厉害,那暗卫肯定是发现不了他的。
嘶。
有点麻烦。
江临停下拨动算盘的手,抬头问他,“怎地了?”
“没,哥您忙。”
江免怕他看出来什么,转身就走。
江临微眯着眼看着他匆忙的背影,让人去叫福安来问话。
夜幕降临。
江免刚躺下,耳旁突然有风声传来,一转头,身旁猝不及防的冒出个人来。
江免吓得哆嗦了一下,死死瞪着眼前的人没说话。
钟翳好整以暇的躺在他身侧,一头墨发随意披散着,长袍领口微敞,衣衫不整,春光乍泄。
一只手慵懒的撑着额头,嘴角挂着浅笑盯着他看。
像在看猴。
日。
江免一下子就炸了,“你他妈有病治病好么,一次又一次来吓我,给你脸了是吧,你那么牛逼你咋不上天呢?”
那小嘴一张一合的说个没完,钟翳却只听懂了前两句。
“牛逼是何物?”
何物,何物,何你麻痹。
一天就知道问问问。
江.不耐烦.免冷着脸,讽刺道:“指挥使大人武艺高强,才华横溢,不知牛逼为何物?”
钟翳那好看的眉梢轻轻上挑,一颦一笑间魅惑众生,“不知,劳烦江小公子告知于我。”
告个几儿。
今日的钟翳卸去了一身威压,少了点攻击性,瞧着有几分温文尔雅的书卷之气。
看着倒是平和,只是那深邃的眼底依旧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似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江免不知道钟翳三番两次的来找他所为何事,但绝不会是看上他了。
钟翳这人连骨子里都透着冷。
再者,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感情。
谈不上看上。
估计是太无聊拿他当消遣而已。
想到这里,江免心里更烦躁了,抬脚就想把他踹下床,却被他扼住脚腕脱了袜子。
纤细白皙的玉足暴露在眼前,手下的触感非常不错,钟翳眸色暗了暗,飞快低头在他脚腕上咬了一个血红的印子。
江免吃痛,一巴掌打过去。
“啪”的一声,声音特响。
按理说钟翳是能躲的,但他没躲。
脸被打偏,钟翳用舌头顶了顶腮帮肉后,沉着眸子一把掐着江免的脖子将他按在床上。
“找死?”
阴鸷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就像毒蛇贴着耳边滑过,又凉又危险。
在极致缺氧的情况下,江免还笑得出来,“你不会杀我。”
钟翳双眸微眯,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烛光下,手里的人儿脆弱得跟朵娇花似的,轻轻一折就谢了。
真的一只手就能掐死。
江免眼里开始氤氲着水汽,眸光潋滟,眼尾绯红,像是被欺负狠了。
盯着这张糯叽叽的脸,钟翳瞬间松手,改捏他脸玩。
危险的兽类气息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好似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从未出现过一般。
钟翳就一蛇精病!
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
脸被捏疼了,江免抬手又要打,却被他攥住手摁在脸侧,“江小公子的脸真嫩。”
“比不得指挥使,厚如恭桶。”
钟翳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眸子里的情绪沉得骇人。
江免不怕,淡定从容的与他对视。
隐隐有几分嚣张的挑衅之意。
不愧是娇蛮的江小公子。
钟翳忽而一笑,捏着他的脸往外拉扯,满意的听到他的痛呼声后,快速翻身下床,眨眼间便消失在房内。
江免捂着脸瞪着床顶。
钟、翳!
这事没完!
江免跟钟翳杠上了。
馒头和福安一脸愁苦。
“少爷,指挥使大人今儿个不打这过。”
少爷已经蹲守此地两个时辰了,馒头怕他累着,只能苦口婆心的劝。
江免笃定道:“他会来。”
馒头还想再劝,福安突然戳着他的胳膊道:“大人来了。”
闻言,江免转头看去,待见钟翳领着手下朝这边走来后,他吐掉嘴里的草根,抬腿径直走到钟翳面前挡住他的道。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敢挡指挥使大人的,也就江小公子一人了。
钟翳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人,皮笑肉不笑道:“做甚?”
江免笑得人畜无害,“有事,大人跟我来。”
怕他拒绝,江免直接拉着他的衣袖拽着他走。
看到他的这个举动,众人心里又是一惊。
这江小公子是真的不怕死啊。
这边。
江免领着钟翳来到一棵树下,指着上面道:“大人可知这上面有什么?”
钟翳抬头看去,除了树枝和树叶,空空如也。
“有什么?”
话音刚落,一坨鸟屎突然掉在他的额头上,白色沫沫还顺着额头往下滑落。
钟翳当即僵住。
“有鸟屎啊,哈哈哈。”
万籁俱寂,唯有江免在放肆的大笑着。
钟翳那阴郁躁戾的目光瞬间定在江免身上。
似未觉察到危险,江免不怕死的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人,快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江、免!”
暴怒的声音里夹杂着滔天杀意,迎着他那吃人的眼神,江免的小心脏狠狠地颤了颤,吓得鸡皮疙瘩都起了。
眼见他飞快靠近,江免下意识抬手想护住脸,不曾想手一下子打到他的脸,而食指还好死不死的插.进了他的鼻孔里。
刚想收回手,但手不知怎地哆嗦了一下,又好死不死的将刚插.过鼻孔的食指戳进钟翳的嘴里。
“……”
完了,芭比q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