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呀。”
一道悠扬的声音从道观里传来,声音轻飘飘的,但穿透力很强,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一般,透着几分仙气。
闻声,陈阳和陶小桐相视一笑,朝着道观里走去。
大黄狗大炮跟在后面,活蹦乱跳,摇头摆尾,兴奋得像是见到一大块骨头。
进了道观,正面是三清道祖的雕像,没有上色,但雕工很是了得,三位道祖神采飞扬,栩栩如生。
供桌上,摆放着苹果、烧鸡、腊肉等物。
一名身着麻衣的老嬷嬷,手里拿着一张抹布,擦拭着已经铮亮的供桌。
“秦妈。”
陈阳和陶小桐一起叫了声,背对着他们的秦妈回过头来,见到他们二人,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指了指道观里面,又指了指外面,做了几个手势后,便朝着道观后走去。
她是哑巴,刚才的手语是说,师傅在后院,她很高兴陈阳和陶小桐回来,她去后院厨房准备晚餐。
“辛苦了,秦妈。”
陈阳二人齐声说道。
对于秦妈,他们的感情还是很深。
毕竟从小就与之相处,起居饮食都是秦妈在照顾,对他们非常好。
这时,均匀稳健的脚步声,从三清道祖后传来。
那里有一道门,连接着道观后院。
后院是起居饮食的地方,陈阳和陶小桐在道观的时候,两人都住在后院里。
当然,小的时候,陈阳更多是被师傅惩罚,睡在广场上,和大炮作伴。
大炮虽然不待见陈阳,其实只是表象,一人一狗的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而且曾今共患难过,算是战友。
后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名身着玄色道袍的老者从三清道祖后面走了出来。
此人长须飘飘,手拿拂尘,面色红润,长眉垂悬,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正是陈阳和陶小桐的师傅,名为李逸良,道号璇玑子。
对于璇玑子这个道号,陈阳是很不认同的。
对师傅极为了解的他,认为这么酷的道号,绝对是师傅自己给自己取的,想往脸上贴金。
“徒儿陈阳,拜见师尊!”
虽然电话里对师傅混不吝,但真正见到师傅,这第一面,陈阳还是正式地跪下磕头见礼。
这个世界上,能让陈阳心甘情愿下跪的,也就只剩下师傅一人了。
这是出自内心的尊敬!
陶小桐也跪下行礼:“徒儿陶小桐,拜见师尊。”
见此,就连旁边的黄狗大炮,也俯下了脑袋,和陈阳二人一起向师傅行礼。
“起来吧。”
李逸良伸出右手往上一抬,气势泰然自若。
陈阳和陶小桐起身,李逸良打量着二人,对陶小桐问道:“小桐,此次出山,有何收获?”
“启禀师傅,这次出外闯荡,我”
陶小桐犹豫了下,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道:“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迷路,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收获。不过我最后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了师兄。”
“本来以为你要花一年时间,半年多一点就找到了你师兄,已经很不错了。”
李逸良点了点头,赞赏了陶小桐一句。
不过这话听起来特别古怪,从申邡县到东安,花了整整半年,这有什么值得好称赞的。
可是陶小桐却是一脸欣喜,得到了极大的鼓舞。
李逸良又转头看向陈阳,目光中的关爱消失,眼中露出嫌弃的神色:“臭小子,你舍得回来看望我了?”
“当然不舍得,这次回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然的话,我可不会回来。”
行过礼后,陈阳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一听他这话,李逸良瞪了他一眼:“有什么话你不能在电话里问,还专门跑回青云观?你以为我想看到你?”
“既然你不想,那我先走了。”
陈阳耸了耸肩,作势就要走,把师傅气得是吹胡子瞪眼。
“给我站住!”
李逸良吼道。
大炮冲上去,咬住了陈阳的裤脚。
陈阳低头看了眼拖着他裤脚往后拉的大炮,回头对师傅道:“看在大炮的面子上,我就留下来吧。”
李逸良是一阵郁闷,这么说,老子这个师傅,连狗都不如了。
他看向陶小桐,指了指后院:“去帮秦妈做饭。”
“是,师傅。”
陶小桐恭敬应了声,看了眼陈阳,小跑着去了后院。
大炮汪汪汪地叫着,跟上了陶小桐。
道观里,只剩下陈阳和李逸良。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黄昏的落日余晖洒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三清雕像上。
这一幕,很有画面感。
可突然,画风转变。
原本仙风道骨,身姿挺拔的李逸良,仿佛身子骨软了,露出一副懒洋洋的表情,从袖口里摸了个葫芦出来,塞子拔开,仰头喝了口酒。
他这模样,就像是酗酒的道士。
“呼!”
李逸良长长地出了口气,瘪了瘪嘴,往三清跟前的蒲团上随意一坐,把另外一个蒲团扔给陈阳:“小兔崽子,坐。”
他这模样,哪里有半点师傅的样子。
陈阳嘻嘻一笑,坐到了师傅的旁边,指了指葫芦:“老李,给我喝一口。”
“不给。”
李逸良无情地拒绝了陈阳的请求,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葫芦,不屑地瞥了眼陈阳:“这可是我精心酿造的猴儿酒,你这种凡夫俗子,没资格品尝。”
陈阳也没继续强求,指了指后院,道:“老李,你整天在小师妹面前装正经,你累不累?”
“什么叫装正经,我本来就很正经好不好。”
李逸良正色道。
陈阳笑道:“那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有个师傅的样子?”
“你说你这智商,怎么就那么低呢?”
李逸良鄙视地看着陈阳,一本正经地说道:“为师这叫因材施教。”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说吧,你这没良心的徒弟,这次上山找为师,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如果要你出手,不知道得多大的麻烦。”
陈阳笑了笑,接着道:“这次找你,主要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不好意思,为师不接受咨询。”
李逸良很是傲娇地摆了摆手,手腕一翻,酒葫芦藏进了袖子里,站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师傅,你瞧瞧这是什么?”
陈阳嘴角勾起坏笑,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了几个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