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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三章(1 / 1)

在外边紧盯着禅房门的苏长清心里焦急,也不知他们说成什么样了。

过了约摸一刻多,看到房门打开,他也立即站了起来。

顾时行把门打开,让苏蕴先行出来。

苏蕴带着帷帽,看不到神情,苏长清只好看向顾时行。

只见昨日还阴云密布的人,今日竟好似……晴了?

昨日在他那院子坐了半个多时辰,一直紧抿着唇,眉宇都似夹着冰碴子,那时候冷得慌的人,现在却是眉宇舒展,眼神似荡着淡淡的柔光,唇角也微微牵起。

看他这神色,这事显然是成了。

心里有了答案,苏长清也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他自然盼着是能成事的。

他并非只是因为六妹妹的清白断在了顾时行的身上,才会盼着六妹妹嫁给顾时行。

若是顾时行依旧是当初冷淡的性子,六妹妹又不肯嫁,他定要斟酌一二。

可顾时行对六妹妹是有情意的,那就不一样了。

苏长清走了过去,看向顾时行。

彼此相互看了一眼后,苏长清语重心长道:“其他话我便不多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莫要委屈了我六妹妹。”

苏蕴听到这话,看向自己的嫡兄,只觉得心里很温暖。

顾时行看了眼身旁的苏蕴,然后才看回苏长清,没有任何犹豫的应下:“自然不会。”

“那我们便走了,等着你的安排。”苏长清道。

他要娶妻,那就是他自己来安排,让他把双亲说服。

顾时行送他们到寺庙外,看着远去的一行人,轻舒了一口气。

他喊了声:“墨台。”

墨台从后边走上前,问:“世子请吩咐。”

顾时行:“暂时让五个暗卫在庄子盯着,其他人与我在庄子等候。”

墨台应了声,然后飞快地离去安排事宜。

苏蕴与嫡兄并肩下山,其他人随在一丈之后。

“怎就忽然想明白,应了时行?”苏长清问。

苏蕴看着脚下了石阶,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轻声回:“我只是认清了现实,或许嫁入侯府后,会有诸多条条框框会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可嫁入平凡人家,也有许多柴米油盐的琐事,只是烦恼不一样而已,不管是高嫁,还是低嫁,能把日常琐事打理好了,日子应该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的。”

再难过的日子她都熬了过来,这辈子有太多的机缘了,到了现在,不管是嫁入侯府还是嫁入平凡人家,她都能看开了。

日子再差总不会比上辈子差了。

苏长清看着婉转的石阶,忽然轻叹了一口气:“若是没有那一出,或许你的日子会更顺遂,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苏蕴笑了笑,心宽道:“躲过了那一出,后头恐也会有其他的磨难,所以哥哥不必为了我的遭遇而觉得困扰。”

就好像是她这一辈子,虽躲过了被人抓/奸在床,可却是生出了梁邕这个变故,所以谁都不知道后边还有没有更大的磨难在等着自个,只能先把时下的日子过好才是主要的。

苏长清看了眼戴着帷帽的六妹妹,轻笑:“以前哥哥自以为了解你,可现在才发现,我对你所了解的只是一部分,六妹妹你除了倔强,但同时也坚强,聪慧。”

若是旁的女子遇上像梁邕那样的人来提亲,恐怕也不知会慌成什么样子。

苏蕴浅笑不语,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她想起了方才在禅房中与顾时行说的话。

顾时行说不是她利用他,而是他趁人之危。可苏蕴却明白,他不过是安慰她罢了,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他图的是她。

她图的是避祸。

在年前,他来庄子接送她的那一个晚上后,她就已经明白他们是纠缠不清的了。

他对自己不再只是愧疚,而是带了情意的,如此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手呢?

再加上她面临的难题也一个接着一个,再次成亲,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所以这一回,她清楚什么样的选择才是理智的,所以没有让犹豫太久。

苏长清把苏蕴送到了庄子就回了城,说后天再来接她走。

离开前,他与苏蕴说庄子安排了好些个身手好的护院,让她安心陪她小娘,不用想太多。

苏长清离开后,北砚才道:“大公子,世子派人来说,说已经派了五个人在庄子周围盯着了,另外世子也会在普安寺下的宅子住两日,但凡有风吹草动便会赶来。”

苏长清挑眉。原本觉得那梁邕应不敢在金都城这么乱来,可看到那顾时行严阵以待,心里头也不确定了起来。

而这回让他把六妹妹送到庄子陪小刘氏的人,不是别人,也是顾时行。

前几日,顾时行让他亲自送六妹妹去陪陪她小娘,顺便让六妹妹与他见一面,旁的事他心底有数。

还说那梁邕不动手抢人就罢了,若是真敢动手,他便让梁邕后悔。

“顾世子还传话给公子,说让公子回去告假,去普安寺下的宅子住两日。毕竟宅子离庄子也就是小半个时辰,且若是有些什么意外,世子出手相助,有公子在旁也会方便许多,更不会让人有机会抹黑六姑娘。”

北砚就是再蠢,但也明白现在是什么个情况——顾世子爱慕他们府的六姑娘。

他们的六姑娘模样貌美,心又善,多得是爱慕的人,顾世子会喜欢也是正常的。

只是现在是有个定淮王世子觊觎他们家的六姑娘,所以顾世子才会这么紧张地保护六姑娘。

苏长清沉吟了一下后,道:“也罢,我回去告两日假,然后再在他的宅子借住两日。”

在六妹妹与顾时行的事情还没完全确定下来,现在还是稳妥些的好。

“不过公子为什么不在这庄子住两日,岂不是更方便?”

苏长清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免得刘二小娘担心,再者在母亲那处也不好解释。”

他与几个妹妹显亲近,母亲倒是不会说什么,但与妾室太显亲,难免会让母亲心有不快。

苏蕴陪了小娘两日,晚上也很平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尽管这两日很平静,可苏蕴心头还是觉得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第三日,嫡兄早早就来了。

金都到周家庄,骑快马的话,都要一个半时辰,嫡兄是辰时正到的,那应是卯时从城中出来。

可城门也是卯时才开,嫡兄这么赶的来接她,让苏蕴很是诧异。

苏长清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所以趁着人少才与她解释:“时行不放心你,所以那日与我们见过之后没有回城,而是在普安寺山脚下的宅子住下了,顺道把我也喊去了,正好我也放松了两日。”

听到嫡兄的话,苏蕴心底的不安也有了答案——她担忧梁邕会在半道把他们拦下。

她与顾时行有相同的猜测,皆是因为他们比旁人更清楚梁邕的荒唐。

只是顾时行有这猜测,为何还会约她在普安寺见面?且没有劝她不要来周家庄?

思索片刻,苏蕴大胆猜测顾时行有别的安排。

许是猜到了顾时行有别的安排,苏蕴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别了小娘,上了马车,准备随嫡兄回去,回去面对金都城的风雨。

顾时行要娶她,必然会引起轰动。

她所将面临的,大概是来自侯府与苏府的双重压力。

在马车上,掀开了帷帘,与站在庄子外目送她的小娘劝道:“外边凉,小娘你回去吧,我下个月再来看你。”

春季的清晨很是寒凉,因此苏蕴身上还披了披帛。

小刘氏道:“我就想看着你离开,你离开后我就回去,不差这一会。”

苏蕴也没有再催,而是与嫡兄说可以走了,随后才朝着小娘挥手道别。

直至看着马车远去,小刘氏脸上的笑意才渐渐的淡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她怎就这么的懂事,懂事得让我心疼。”

一旁的何妈妈劝慰:“姑娘不与小娘说,就是不想让小娘担心。”

小刘氏叹了一口气:“蕴儿还有两个月也就刚满十六,可却超出年纪的稳重。她这两日在我面前一点忧愁都没有露出来,为了不让她担心,我也如她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前些天,小刘氏无意间听下人议论到自己女儿的事情。逼问之下才知道多日前定淮王世子前去苏府向自己的女儿提亲了,让女儿做他的侧妃。

小刘氏在过去的十几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更不知那定淮王王世子是什么人。

就算不知道那定淮王世子是什么样的人,可她知道便是侧妃,那也还是妾,还是任由正妻拿捏的妾。

后来她从下人那处才知道那定淮王世子不是什么好人。

她不希望女儿和她一样沦落为妾,而且还是一个浑人的妾,好在女儿的父亲和主母拒绝了,她也才松了一口气。

视野中没了马车的踪影,小刘氏才转身回了庄子。

从周家庄返回金都,约莫两个时辰的路程,回途会经过不少的山坡。

马车经过山坡,依旧很平稳。

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已经过了普安寺庙的山脚,这时马车忽然一个颠簸,把还在发呆的苏蕴瞬间颠回了神,而马车也停了下来,马车外安静得诡异。

初意正要倾身去撩开帷帘之际,苏蕴伸出手做了莫动的手势,初意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时从外边传来嫡兄的声音。

“六妹妹,待在马车里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莫要出来。”

苏长清的声音才落下,远处传来喊声:“马车和马车里边的人都留下,钱财留下,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苏蕴转头,微微拨了拨马车后边小窗的帷帘,透过缝隙,可见后面的路被围了,隐约可见有悍匪打扮的人骑在马上,肩扛着大刀。

她又凑到前边的帷帘拨了一下,透过缝隙望出去,也是一样的人。

目测有不少人。

马车两边是起伏的山坡,根本无路可退。

对方人多,她们一行人不过只有十来人。

初意也跟着自家姑娘往前后看了了眼,脸色顿时煞白,颤着声音道:“姑娘,我、我们可是遇上土匪了……?”

相对比初意的惊惶,苏蕴显得很镇定,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平静地道:“不用慌,在马车里等着,不要出去。”

马车外,苏长清骑在马上,从容一哂:“抱歉,马车和马车内的人都不能留下,银钱倒是可以给你们,你们拿了银钱就走,或许尚有活路。”

假扮成悍匪的人冷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数十个数,若是不从,那么就莫怪洒家取你们性命,断你们手脚。”

苏府的十几个护院看着比他们多了数倍的悍匪,暗暗地吞咽了唾沫后,悄悄地握紧了随身携带的腰刀。

虽知道硬碰硬会九死一生,可若是护不住主子也是死,那还不如拼死一搏。

苏长清唇畔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十丈外粘着大胡子的男人。

男人见他如此镇定,心底有些迟疑,可还是给身旁的人打了个手势。身旁的人便高声数起了数来。

“一……二……”

那人数得慢,似乎在给他们机会。

当数到五的时候,苏长清开了口:“且慢。”

以为苏长清要妥协了,为首的人抬起了手,制止了喊数的人。

心底暗嗤金都的公子哥没有血性,随而语待鄙夷道:“现在给你们机会,留下马车和里边的人,还有银子,赶紧滚。”

“我何时说要走了?”苏长清反问。

男人一怔,怒道:“你耍洒家!?”

苏长清笑意更甚,慢悠悠地道:“定淮王世子抢人都要假扮成悍匪的模样,可真的是个孬种。”

男人听到自家小主子的名号,心底蓦地一沉,但面上依旧镇定,高声道:“别和洒家扯什么定淮定海的,你既不识趣,那便做罢!”

男人高声喊:“弟兄们,上去抢!”

那些人举刀正欲冲上来之际,这时苏长清大声道:“尔等以为我是傻的?我亲自护送我妹妹出城,防的便是你们的主子,时下怎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正要冲上来的人听到这话,顿时一怔,不敢上前都看向了那为首的男人。

男人蓦地抓紧了手中的大刀,不知该不该信那苏家大公子的话。

就在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忽然破空而来一支急箭,伪装成悍匪的人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之下,短箭插入了为首男人胯\下黑马的马腿上。马儿吃痛,凄厉地嘶叫了一声,几个激烈的踢蹄,把身上的男人甩下了马。

男人堪堪稳住身形才没摔得太难看。

这个时候,两边山坡之上忽然冒出了数十个墨绿劲衣,蒙着脸的人。这数十个绿衣人,个个都挽着□□,箭尖向着那些个悍匪打扮的定淮军。

男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眸,这些绿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们在一刻之前都还潜伏在山坡上边,他们又匿藏在了何处?!竟在他们之后又上了山坡?!

目光落在那些人身着的绿衣上,有些明白了这绿衣是伪装,潜伏在草丛中也难以发现。恐怕这些人早已经料到他们会在此埋伏,也就先他们一步埋伏在近处了。

在一众蒙面人之中,有一个没有蒙脸的黑衣人,他伫立在山坡之上。

男人与其对上了目光。

远远望去,虽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也能感觉得到对方那种凛冽锐利的目光。

苏蕴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掀开了帷帘往一旁山坡上望去。

映入视线中的先是一众绿衣人,然后才是身穿黑衣,挺拔的站在山坡上的顾时行。

山坡上风大,吹得他的衣袂胡乱飞舞,就是向来一丝不苟的墨发,也有几绺发丝随着疾风乱舞。

苏蕴心头似乎乱颤了一下。

她竟觉得比起平日寡淡的顾时行,今日冷峻的顾时行却是很顺眼。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山坡之上的顾时行朝着她投来了视线,四目相对,她心底之下好似比起平时多了抹不一样的信任。

他朝着她做了一个手势,抬起的手,微微往下压。

苏蕴会意,把帷帘放了下来。

嘴角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初意忙道:“姑娘,那好像是顾世子!”

苏蕴看向她,轻声道:“所以我让你不要慌,接下来,不管外边如何,都不要往外看,若是发生些什么,那些场面皆是你我承受不了的。”

顾时行方才的动作,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马车之外,苏长清看了眼一众绿衣中黑衣的顾时行,腹诽道:就知在他六妹妹面前耍帅,只让暗卫穿那一身丑得刺眼的绿衣,他自己怎么就不穿?

虽如此腹诽,但脸上也因他及时赶来而露出笑意。

看见顾时行,苏长清不禁想起今早从宅子出发之前,顾时行喊他去听探子探回来的消息。

有探子回报,说是驻扎在黄土坡的五百定淮军,有百人在深夜出了营地,朝着周家庄的方向而去。

苏长清惊愕顾时行竟然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竟然连梁邕从韶州带来的定淮军在何处都知道!

而且还已经盯上了!

顾时行让他尽管去接人,旁的事让他来做。

想到这,苏长清觉得顾时行确实可靠。把六妹妹托付他,是正确的选择。

苏长清收回了目光,看向前边的落了马的男人,高声道:“定淮军是铮铮铁骨的热血儿郎,不仅骁勇善战,也曾让蛮族闻风丧胆,可如今却是助纣为虐干这些抢人的下作勾当,竟连脸面都不要了。”

话到最后,感叹道:“本是铁骨热血好儿郎,却奈何要做贼?”

苏长清的一席话说进了那些人的心里边。

他们从军,想要做的是建功立业,而不是假扮成悍匪拦路抢人,可军令如山,不能不从。

这话也说进了对面男人的心里,男人握紧了拳头,冷笑道:“我们不认识什么定淮军,你硬说我们是定淮军,总该不是想借我们来陷害谁吧?”

上方风声呼啸,同时传来冷漠得没有什么起伏的嗓音:“定淮军截杀朝廷命官,视同谋逆,可即刻射杀,再查明身份,诛杀三族。”

只是帮自家世子抢个人,却会牵连家人,有人慌了。

顾时行唱黑脸,苏长清唱红脸。

趁着他们心思动摇之际,苏长清开口道:“时下弃械投降,只当定淮王世子派遣你们抢人,从轻发落,流放北境,祸不及家人。”

一百人,已将近有一半的人蠢蠢欲动,有想放下兵刃的动作了。

顾时行面色沉静,不二话,伸出就取过一把□□。拉了弦,箭尖对准其中一匹马,蓦地一松手,短箭离弦,“咻”的一声,不过一息就废了一匹马。

他这么一出的下一瞬,顿时有人服软了。有人翻身下马,把手上的刀扔到了地上,举起了双手。

有人起了头,陆陆续续地也有人下马缴械投降。

为首的男人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孬种!”

苏长清依旧是一副温润之色,他看着男人,轻悠悠的道:“你大可硬撑着,你既是他们将领,那么身份也不难查。待诛杀你之后,再循着你的身份寻到你的故乡,三族皆受你牵连,视同谋逆。”

男人双手顿时握成了拳头。

死对从军之人或者不可怕,可怕的是家人无一幸免。

男人硬抗之际,顾时行擅会观人心理,再拿了一支短箭放在了弦上,对准了那个男人。

在男人失神间,瞬间松了弦。

短箭瞬息射中了那男人的小腿,男人吃痛“啊”了一声,单跪下在地。片息后,咬着牙抬头等向上方的黑衣男人。

顾时行把□□给了一旁的墨台,负手而立,清冷倨傲的俯视底下的人,毫无感情的开了口:“今日在这丧命之人,皆以谋逆之罪来定。”

没有投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部人都下了马,扔了刀举起手。

为首的男人绝望地闭上了双目。

最后的倔强却在全部人投降后溃败。

紧紧捏着拳头的手最终还是放松了下来,把刀扔了。

两方僵持了几乎一刻,终兵不血刃定了胜负。

苏长清和顾时行的一部分人去把兵器都缴了过来。

顾时行从坡上下来,疾步地朝着马车走去。

苏蕴听到了一声“时行”后,掀开了车窗的帷帘,望了出去。

顾时行在车窗旁停了下来,方才还面色冷冽的人,时下多了淡淡的笑意,与她低声道:“你的选择,不会亏的。”

言外之意——再嫁我,你不会再吃亏的。

苏蕴对他抿唇笑了笑,然后把帷帘放了下来,坐回了马车内。

想明白了他意思,无奈地摇头一笑,或许嫁入侯府,也不会再像上辈子那么难熬了。

看到放下的帷帘,顾时行收敛了淡淡的笑意。

顾时行看向苏长清,冷静的启口:“旁人留下处理后续,你我先行快马把六姑娘送回金都,届时趁着消息还未传回金都,你与我去寻梁邕算账。”

话到最后,不自觉地摸了摸手中的佛串,但黑眸却泛出深沉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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