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你比你想要的还要聪明”?
卫琬没把这话当夸奖,夸奖的话谁都会说谁都应该说,都是场面话,关键是这句话的语境。
既然卫衍之曾经用态度暗示过她,那么不排除这也是一句暗示。
有时候别人的提醒,你没接收到就是错过了,错过后你再想挽回局面几乎句不太可能。
卫琬离开省厅,漫无目的的开车,在市中心堵车时便掉头停到商场下,找了咖啡厅坐下。
汤匙搅着咖啡上的奶泡,吸上一口,冰凉苦口,十足的提神。
如此揣摩一个人的话语用心,这让她想到徐怀。
那天是个阴雨天,仿佛所有奇妙的转折点都发生在这样的天气。
卫琬在公寓里做晚饭,心神不宁心思飘忽,突然食指上划过一刀,起先不是疼,凉凉的,溢出的血红蜿蜒在菜刀上。
她后知后觉地放了刀,捏起手指来看,挤出一大滴琥珀形的血珠。
“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
卫琬没有转头,抽油烟机上银色的金属板印着徐怀的身影。
修长削瘦的身形,领口是敞开的,领带不知所踪。
他长相像一把剑,放到哪里都具备着强烈的攻击性,女性的美貌在他跟前根本不值一提。
徐怀大惊失色地搂着她去水龙头下冲水,然后急忙地去找医药箱,看他忙忙碌碌的,卫琬还在那里发呆。
自己的男朋友,再怎么急、紧张,当然不是假的,但她还能从他刚进来时的眉宇中窥出放肆的慵懒。
那是什么?
那代表什么,在他进来这个门之前,在做什么?
她当时是不敢想的。
手指削去薄薄的一层皮,徐怀紧迫地带她去医院消毒包扎打针,打破伤风,事无巨细忙前忙后。
晚上就没走,卫琬躺在他的大腿上:“今天不回去了?”
说来也好笑,徐怀让她从家里搬出来,他自己回公寓的时间却少之又少。
一个他是工作狂,应酬多,加班起来会在办公室对付。
再是...他妈妈是反对他们俩的,他说在家里住,可以慢慢给他妈做思想工作。
徐怀抱着她,陪她看电视,亲她的额头:“宝宝,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
卫琬还是被他笼络回去,当时还以为是情话,很温暖。
后来再回想,只觉得苍白且可笑。
徐怀式的阴险,只有在时过境迁后,你才能搞懂其中的含义。
我都暗示你了,你听不懂,到时候吃亏受苦就不怪我了吧?
把刀当糖吃,也不过如此了。
他们分手不到一个月,徐怀的母亲亲自过来给她送结婚请柬,他自己则根本不露面。
卫琬的胸口揪起来,冰锥的余力还在,一下下的尖锐地往肉里戳,愣是戳得血花四溅。
其实很多事都是有迹象的,越是聪明的男人,越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想来,她还要感激卫衍之,起码卫衍之所有的暗示,都是在帮她。
卫琬浑身发冷牙齿打颤,拎了手包快快的往外去,盛夏泼天的日光洒到身上,渐渐回温。
路上的车水马龙路旁的高楼大厦,到处都在折射着金灿灿的光。
时机太重要了,排在首位的还是成州集团的问题。
同样跟她想法的谢宁,也把电话打了进来,卫琬盯着上面闪动的名字,眼角洇出湿润。
之于谢宁的“时机”,是要及时哄好卫琬。
“还生我气呢?”
温煦又无奈的语气:“早上跟你说话都不理我。”
还委屈上了。
卫琬瞬间回到暖阳下,气笑了:“你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谢宁道知道知道,怎么能不知道:“我的错,我认错,你说什么都对,毫无疑问。”
卫琬有心使坏,也许还有压在内心深处的阴暗报复想法,用了徐怀式的险恶用心话语:“你这样对我,以后我离开你,你也没什么损失囖。”
电话里莫然地长长的,令人心慌的一阵寂静。
高悬的烈日也不暖了,卫琬溜回商场,工作日里头人烟稀少。
她等着,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两分钟后才有抽烟的缥缈气息。
卫琬都开始自责了,厌恶谁就要变得跟谁一样么?
她卫琬需要以这样的方式自我证明么?
她不需要,卫琬刚想说跟你开玩笑呢,电话那头的音腔低沉,郑重其事:“小琬,有些玩笑不能开。”
“一次也不行,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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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筒:听这语气,您老生气了?
老谢:(抽烟)
阿蛮今晚去喝酒了,所以这章提前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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