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第二轮的就这么点人?!”昏暗的大殿内,有人沉郁地道,声音不大,却带着浓重的威压。
大殿内的众人都不敢说话,连带着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成了泄愤的牺牲品。
“金平,你来说。”
被叫到的人微不可查地抖了抖,确定对方喊的就是他,最后只得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五华派这次大比用上的蛱蝶叶,给晋级增添了不少难度,就连五华派也有很多水平不错的弟子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人家五华派都竞争得这么激烈了,更何况他们这些本来就十分受限的外派弟子。
这也怪不得那些个小弟子。在看到蛱蝶叶的那一瞬间他们就猜到了结局。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怎么样快点让这位大爷的火气平息下来。这位可没有其他门派掌门这么好说话,他们家这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知肚明,也没谁敢惹。
“那别人怎么就行了。区区一个早已没落的湖阳派也能有十八个弟子入选。你们呢?去的都是平日里精心培养的弟子,结果你们带回什么样的好消息给本座。”
“七个。其他人都是扶不上墙的烂货么?你们是做什么吃的?”跃华真君气得脖颈处的青筋一突一突,明显浮起来,配上那副略显狰狞的模样,叫人触目惊心。
在场很多人对这番话产生一种不适感,有的胆子大的没忍住对上首的人投以怒目而视的目光。
身为掌门这么能这样说话?这位当真是越发不注意了。莫不是以为他们真的怕他?
在座的都是金雷门颇有地位的修士,不是首座就是各峰的镇座大能,五华派的这次比斗意味着什么都心里有数。派过去的几乎都是在座修士的入室或家中子弟,还是最最顶尖的那一批。
掌门这话可不是在打谁的脸,是赤裸裸在打他们的脸。
其实五华派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孩子们早就跟他们说了。
大部分修士还是能理解的,虽说说是友宗,但是他们两派之间的差距又何止千万里?五华派所能提供的资源是他们的上千倍还不止,他们的弟子强也是理所当然的。
传统的配选有时候还挺看运气的,倒不太能看出点什么来。但五华派采用的这种蛱蝶叶的配选方式,将实力相近地选在一起……完完全全将他们这些小门户的不足暴露出来。
修为实力全修真界都是一个标准,然而同阶修士实力却可以很不一样。
五华派弟子资源丰富,不论是术法还是功法都远比他们金雷门的好,几乎所有的盛会和秘境都对他们开放,因而弟子的实战经验必也是高一筹的。在这样什么都高一筹的情况下,哪怕同为一个修为层次,金雷门弟子处于劣势的可能性非常大。
也难怪他们这次入选的人数这么少。除了因为运气不好,可能是真的实力不济罢。
反正自目前看来,他们似乎真的没有抓住这次机会。
他们金雷门一个能在五华派下排得上号的中大型宗门竟然还不如湖阳派,人家入选第二轮的人数是他们的两倍还有多,这样的对比简直是将他们的脸生生扯下来摆在地上踩,也显得他们的弟子无能无用。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代表着湖阳派无形掠夺了他们的资源。这次的机会本来就难得,各中小门派为此争得头破血流。
他们金雷门身为与五华派关系十分密切的友宗本来拥有极其天然的优势,他们自信自家的弟子定不输其他门派的弟子,即便是五华派地弟子他们亦是暗存比较之心。本来该是这样的……
万万没想到,他们的盘算被彻底颠覆。都还没正式进入就战场就彻底陷入颓势,这让远在宗门操盘的跃华暴跳如雷,将身在五华派的金雷门弟子连夜召唤回来。
一群人位置都没坐热就被叫过来一顿数落。
而跃华真君一番语带侮辱的话瞬间将在场的所有修士都得罪光了,也将众人心中原有的丝丝惭愧都磨干净了,转而变为不满和不耐烦。
只不过始作俑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点,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这点,继续破口大骂,将参加大比的一群年轻修士贬得一文不值。
骂了许久,似是终于发泄得够本了,他才厌烦地将众人打发回去,并要求参加大比的年轻弟子隔日也要来他这,并美其名曰指点。
事实上,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他还要想骂第二回,这次是朝他们的宝贝动手。可惜他们的愤怒只能是愤怒,在现阶段也只能忍对方了。
等着吧。总有一日他们定会一一回报对方,回报他“照看”他们多年之事。
不少人强忍着愤怒离开了大殿。
有人甚至还没彻底离开大殿在门口呸了下,眸中浮满恨意,随即甩袖扬长而去。
穿着玄衫的青年男子放慢脚步,与后边的湖绿色衣裳的男修并肩而行。
“芜华师兄,你不觉得掌门师兄变了么?如今变得着实难以理解了。”
“这性子……变倒没变。我也算看着他长大,他就是这服臭脾性,一生气慌张就开始慌不择言,胡乱说话。他之前可是连师尊都敢顶嘴的人物。”
“这倒也是,早年间我也有听说跃华师兄是个十分暴躁的人。只是后来他当了掌门,收敛了很多,咱们也很少见到他这副暴躁的模样。”
“是吧。他就是这样讨人厌,没必要纠结这个。”
“没什么,只是我方才见他的精神状况似是有些异常,总觉得有异才有此一问。”
“唉,若真是精神状况有异就好了。咱们是真的忍了很多年。沂水师弟,你常年在外是有所不知,他……”
沂水真君闻言露出一种惊疑不定的表情,好似第一次听到这回事一样,有些半信半疑。
“我还以为他这般异常是因为爱徒出了事,原来早就是如此了么?说来惭愧,今日才知道这些事情。”
“你不说本座都不记得了,说来卢海英的事情好像的确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