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躺在担架上的父亲颤颤巍巍地朝宁夏伸出手。
庭院里静悄悄地,所有的席家成员都站在这个不大点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中心的鸟。
那是宁夏的父亲,席永。
席永终究是回来了,拖着极重的伤势回到了席家。
他的身体受到了重创,多处无法修复的伤口,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胸口还有一处贯穿的大口子,再偏一些就没有命回来了。
席太翁看着孙子这样几欲昏倒,被二叔小心翼翼地扶着,一刻不肯移开。
席永太过虚弱了,他已经承受不了过多的移动,只得在庭院里粗粗地延续生命,看看后续情况如何。
席家的众鸟被纷纷召集过来探望,也怕是送他最后一程了。
席太翁不可能放弃孙子的性命,愣是动用了珍贵的药材缓缓吊着对方的性命。
但饶是这样,也需要熬过十日的过渡期。许多前人用了这东西,也只是吊了几天的命,鲜少成功。
可以说,席永如今不过是熬着一条命罢了。
母亲阿秀流着泪,抱着丁点大的弟弟在一边默默流泪。她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了。突如其来的噩耗击垮了这位母亲。
宁夏作为孝女,自然是待在父亲身边服侍。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她的心像是在烈火里烹调,痛苦不堪。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吞噬她的精神和灵魂。
父亲要死了这个认知一直都在她脑海里轰炸,让她一刻不得安宁。整只鸟浑浑噩噩的,只得机械地伏在父亲身边,连气儿也不敢多喘一声。
第五天,许多族人已经熬不住了,但都坚持默默守在这里,守在这位为家族牺牲的勇士身边。
他们将脆弱的孩子打发回去,仍坚守在住宅庭院。至少也要送他最后一程。
第七天的时候,席永仍然没有醒过来。但他的翅膀时不时会抽动一下,不复开始那副濒死的模样。这已经足够振奋人心的了,席太翁等鸟俱是面露希望。
第九天的时候,席永的情况急转而下,热度居高不下,浑身抽搐,印堂发黑,妖核漂浮,隐隐有失去生命之兆。
所有族人都在焦急等着下一次太阳的升起。
只要熬过这一次,他就能存活下来。
母神啊,求你庇佑我们席家,我们将终生信奉供养您。
第十天,席永醒了。
他活过来了。
小小的庭院瞬间爆发激烈的欢呼声,无论老小。
席太翁老泪纵横,二叔三叔相互抱成一团,宁夏一家三口扑倒席永面前。
席永刚刚醒过来,意识还很模糊。稍稍等了一会,环绕一圈,最终落到自家鸟身上。
摸摸这个,又抱抱那个,也不管身上的伤口怎么样。
最后,神志犹存的二叔阻止了大家,将混乱的族人们“赶”了回去,又延请了医生给自家弟弟好好看看。
最终席永的目光落到宁夏神色。
宁夏无法形容对方当时那种复杂的眼神,爱意混合着忧郁,有些担忧又有些失落。
——立刻替换——
送走兹纳爸爸以后,和子深深觉得兹纳说他爸爸的外号叫年轻狮子十分形象,那个男人的压迫感真是强呢,话说兹纳是亲生的么?这狮子能生出兔子幼崽!难不成能男大十八变,嗯,大概。
“和子酱,我来了。”望着狂奔过来的兔子幼崽,她毫不留情地在心里吐槽道。“你就是小和子,初次见面,我是泽田奈奈。”很温暖的女人,像阳光一样,跟郁子妈妈很像。“阿姨好,我是宫本和子,麻烦阿姨这段日子照顾我。”“啊呀,和子酱像个小大人。”
“和子,和子,我都好多天没见你了。”奈奈和兹纳都没有问和子父母的事,也许是叔叔告诉她们了。“没有很多天,就一个星期而已。”兹纳还在扳手指数有多少天。
喂,你扳手指的样子真是可爱得过分,犯规。奈奈见两个孩子就这么闹起来了,微笑起来。
奈奈听过家光说过这个孩子,家光回来得突然,还带回来了长时间出差的消息,临走前将这个女孩托付给她,听家光说这女孩之前救了纲吉的命,这次父母刚去了就遇上犯罪团伙,堪堪捡回一条命,现在无家可归,但又不肯接受别人抚养,坚持要一个人生活。
刚一进病房她就注意到那个孩子,紫发紫眸,漂亮极了,眼睛却这么悲苦,早熟得不像一个孩子。她对纲吉的眼神很柔和,尽情展露自己孩子气的笑容,露出眼睛里原来灿烂的风景。也许她不用担心了,在纲吉的陪伴下,这孩子总有一日可以找回快乐的时光。
夜深了,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被子里有一个团起的土包,和子一把扯下被子,露出里面熟睡的兹纳。这家伙死皮赖脸地要留在这守夜,5岁的家伙守什么夜啊,你到底从哪学来的?这不奈奈阿姨笑眯眯地让兹纳留下陪她。
这会傻东西就睡她床上了,她睡不着啊啊啊,和子不开心地戳戳因为睡得香鼓起腮帮子的某人,软乎乎的,还有甜甜的奶香,也许她该问问奈奈阿姨这家伙是不是很喜欢喝牛奶,要不怎么这么大还有奶香味。
和子狠狠地把兹纳搓揉了一把,让这家伙睡梦中也似乎泪眼汪汪的。爸爸,妈妈走了,她记挂的人就剩下这个小傻子了。“我们都要好好的,至少在分离到来之前,我们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请你不要离开我,作为交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今晚的月色真美!和子在朦胧的月光中陷入沉睡中,迷迷糊糊里,有什么人在轻声回应她。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