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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姻缘(1 / 1)

“愿闻其详。”陈景元饶有兴趣地说道。

觉缘抬头望天,像是陷入了一段往事之中,他眯着眼睛,缓缓说道:“贫僧出家之前,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那个人叫罗勇。

他出身小康之家,父母经营着一间小小的货站,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个罗勇在十六岁的时候,逛庙会偶遇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罗勇对那个姑娘一见倾心,或许,这就是前世的姻缘吧。那个姑娘并不知罗勇的存在,犹自一个人逛着庙会。待庙会散去,那个姑娘回家,罗勇跟在姑娘的身后,尾随她,来到了一处民宅之前。眼见着那个姑娘进了院子。罗勇确定,这间宅子,应该是姑娘的住所。

罗勇回到家,便犯了相思病。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脑中所想,全是那个姑娘的身影。

第二日,罗勇又跑到那个姑娘的家门前,守在路边,期盼那个姑娘能从家里走出来,再让他见一面。可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没见那个姑娘的身影。他好失望啊。

第三日,他又去了姑娘的家门口守在,整整一天,还是没有等到姑娘。傍晚时分,天降大雨。罗勇被浇了个透心凉。回到家中,大病了一场。

罗勇的父母,发现了儿子的异样,一再追问。

罗勇如实对父母说道,自己相中了一个姑娘。

罗勇的父母听罢,对他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你相中了谁家的姑娘,做父母的,托媒人登门提亲便是了。

罗勇说出了那个姑娘的住址。他的父母寻了一个媒婆,登门提亲。结果,那个姑娘的母亲问明罗勇的家世之后,当时便拒绝了。理由是,罗勇的家境不好,自己的女儿要嫁一个富裕人家。

媒婆把妇人的话说给罗勇的父母听。罗勇就立在一旁,听得真切。他好伤心,却也无可奈何。

他日日跑到姑娘家的门前,躲在角落里,期待能见上姑娘一面。后来,过了大半年,罗勇发现,总是有背诊盒的大夫出入那姑娘家。

罗勇好奇,向大夫打听,这家人谁生病了。大夫告诉他,是这家的姑娘,肚子里长了一个瘤子,命不久矣。

罗勇听了大惊,拍打那户的院门,那个姑娘的母亲开了门。罗勇跪在地上,求那个妇人,让他见一见朝思暮想的姑娘。

妇人见他哭得真切,便没有拒绝。于是,罗勇见到了躺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孩。

罗勇问妇人,这个病有救吗?

妇人说,听说临县有一位神医,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他能摘除人的肚子内的瘤子,只是,那个人诊费奇高,没有三五十两银子,没人请得动他。

罗勇说,三五十两银子救一条性命,不贵。

妇人说:我还有两个儿子,尚未婚娶,把家里的银钱,全花在女儿身上,难道让两个儿子打光棍吗?

罗勇说,我想办法凑钱,给小姐诊病。

妇人大喜,对他说道:若是你能治好女儿的病,我便将女儿许配与你。

罗勇回到家,与父母说了这件事。

父母考虑了许久,为了成全儿子,将家里的货站抵了出去,换了二十两银子。

罗勇知道这笔钱不够为姑娘治病,便与一个跑漕运的船老大签了一个为期三年的卖身契。从船老大那里预支了二十两银子。

罗勇将四十两银子,送到姑娘的母亲面前,要她请名医给姑娘治病。

妇人千恩万谢,收了银子,果然从临县请来了名医,替女儿诊病。那名医用一把刀子,割开了姑娘的肚皮,从肚子里取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瘤子。姑娘的病被治好了,但是需要卧床静养大半年。

罗勇非常高兴,他给姑娘买了许多的补品,要她安心静养,自己上了船,跑漕运,三五个月才能回来一趟,每回来一趟,都能看到姑娘的气色在变好。他的心中,十分地宽慰。

一年之后,罗勇再一次从外地赶回来,去姑娘家,发现,那个姑娘竟然嫁人了。”

“这,有些不厚道。”陈景元说道。

觉缘一声苦笑,无奈地说道:“罗勇气炸了肺,寻上门去,质问那姑娘的母亲,为何将姑娘另嫁他人。

那妇人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跑三年漕运,一文钱也赚不到。我女儿跟着你,只能受苦,你若真的爱她,就放手吧,她现在的夫家,家境比你家好上十倍。也算一个好的归宿。

罗勇听罢,登时丧失了理智,就要与那个妇人拼命。谁知那妇人的两个儿子冲出来,先是好言相劝,到后来,撕破了脸,与罗勇动起手来,将他打倒在地。

罗勇吃了亏,一纸状子,将妇人告到了衙门,要求妇人归还四十两银子。县官听了罗勇的陈述,将妇人关进了大牢。

谁知,那个嫁作他人妇的姑娘听说母亲吃了官司,连忙从夫家赶了回来,跪在罗勇的面前,苦苦哀求,要他放过自己的母亲。嘴里说:今生无以为报,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罗勇的恩情。

罗勇心软了,从衙门撤回了状子,那个妇人被放了出来。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只是,罗勇的父亲,被这件事,活活气死了。”说到此处,觉缘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大师……”水仙察言观色,开口说道:“您,便是那个罗勇吧!”

觉缘微微一愣,站起身,双手合十,对着陈景元夫妇深施一礼,嘴里说道:“感谢施主的盛情款待,贫僧多有叨扰,告辞了。”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景元与叶攸安面面相觑,谁也猜不透,这个和尚到底要表达什么。

叶攸安责备水仙:“看破不说破,都怪你,害得和尚只说了一半,就逃走了。”

水仙吐了吐舌头,没敢应声。

吃过早饭,陈景元带着叶攸安到隔壁的院子给父母请安。当初,陈景元的父亲卖下两块连着的地皮,盖了两套宅子,一套自己住,一套给儿子做婚房,两套宅子中间砌着墙,却由一个月亮门连接。小两口穿过月亮门,来到公婆住的院子。陈景元带着叶攸安给父母磕头。

陈父笑而不语,陈母拉着叶攸安的手,嘴里不住地说道:“我家的傻儿子,真有眼光,给我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儿媳妇回家,将来给我生个大孙子,一定是个美男子。”

叶攸安羞得满面通红。

小两口在公婆的院子中吃过午饭与晚饭,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两个人早早地熄了灯,没羞没臊地上了床铺,接着研习唐伯虎的《春宫三十六式》。

水仙睡着外屋,苦不堪言,大声地抱怨:“小姐,别叫唤了,矜持一点行不行?”

叶攸安气喘吁吁,嘴里说道:“少特娘地管姑奶奶的闲事……给我闭嘴……啊……夫君……好厉害……”

天明时分,陈景元腰酸背痛,从床上坐起来,叶攸安满面红光,伺候夫君穿戴梳洗。

水仙备好了早餐,三人坐定刚要吃饭,院门外传来一声:“阿弥陀佛!”

陈景元心念一动,飞奔着去开门,只见觉缘和尚双手合十,闭着眼,拱着身,立在门外。

“觉缘大师,您好,来化缘吗?”陈景元十分地热情,开口说道:“院里请吧。”

“阿弥陀佛。”觉缘深施一礼,随着陈景元进了院子。

水仙手里端着一盘小咸菜,立在院中,笑嘻嘻地说道:“大师,您来了,我家小姐……不不不,陈叶氏让我给您陪个不是,您不是罗勇。我冤枉您了。”

“阿弥陀佛。”觉缘的脸微微一红。

“大师,不必跟小丫鬟一般见识。屋里请吧。”叶攸安从屋子里出来,在水仙的后脑勺狠狠敲了一下,陪个笑脸,对觉缘和尚说道。

“多谢女施主。”觉缘随着众人进了饭堂,从怀中摸出一只紫砂钵盂,双手捧着,送到叶攸安的面前。

叶攸安双手接了,给觉缘撑了一大份粥,又将一个馒头,一只鸡蛋,送到和尚的面前。

“多谢。”觉缘再一次道谢。

“大师,您吃鸡蛋吗?”陈景元也搞不清楚,这个鸡蛋在和尚的眼中算不算荤腥。

“阿弥陀佛。”觉缘说道:“去年的时候,在我一座山村修行,山民的食物只有獐狍野鹿。前年的时候,在我一座渔村修行,渔民的食物只有鱼虾贝蟹。出家人四大皆空,八大戒律,唯独戒不了吃饭,喝水,所以,要一生不停地修行。”

“等你连吃饭喝水都戒掉的时候,也就到了该去西方极乐世界了。”水仙说道。

“水仙,你最近一段时间,十分地嚣张啊!”叶攸安咬牙切齿地说道。

水仙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

和尚吃了鸡蛋,喝光了钵盂中的米粥。额头之上,泛起一层淡红色的光。

“大师,昨日,罗勇的故事,好似只讲了一半。”叶攸安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很好奇,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觉缘苦笑一声,开口说道:“后来,罗勇的母亲给他张罗了一桩婚事,女方是一个乡下女孩,长相平平,身体健壮,名叫春娥。后来,罗勇曾经问过她,为何叫这么一个名字。女孩说,她是惊蛰那一天出生的,天上一大雷,藏在地上的小虫子全部惊醒了,从地底下爬出来活动。她母亲生她那一日,一只飞蛾在屋中飞来飞去。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然后,紧接着,她就呱呱坠地了。于是,她母亲就给她取名春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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