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珍惜地两手捧住糖果,用力点点头:“乐乐乖,乐乐等姐姐。”
“乐乐真棒。”
阮寒星的眼神越发温和,再次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转过头来,看向阮未思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仿若玄冰般的彻骨寒凉。
迎着她的眼神,阮未思本能地感觉到不好,脸色发白地往后退,捂着肚子仓皇道:“阮寒星,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小崽子,你要是敢……”
“我要是敢怎么样?”
阮寒星冰冷地扬起唇角,脑袋微微一侧。
本来该有些软萌的动作,被她做出来却霸气四溢,飒爽无比。
修长的手指缓缓抓握成拳头,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逼近:“阮未思,你以为你在我眼里,又能有多高贵?”
“夫人。”
在她路过身边的时候,霍沉重新将那本小册子递到她的手上,嗓音温和地叮嘱道:“不要伤到手。”
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阮未思快要疯了。
她毛骨悚然地看着,阮寒星抬手接过小册子,款款走到她的面前。
医院的小册子,经典的蓝红白配色,一眼看过去有些花哨廉价。
然而她的手莹白如玉,纤长动人,落在这廉价小册子上也不曾接半分地气,反倒显露出一种靡靡的奢华来。
阮未思的呼吸一窒,浑身僵硬地看着她的手,脚下生根,动弹不得。
她的耳畔响起了一声轻蔑的笑意。
“你看,你也只会欺负一下比你弱小,不能反抗的弱者。”
剔透的眼眸中蕴着冷意,阮寒星抬手,用小册子抬起她的脸。
打量着阮未思苍白惶恐的面色,她嘴角笑容的讥嘲更浓:“欺软怕硬,阮未思,你看看你自己,多卑鄙啊。”
小册子有些凉凉的,劣质的印刷质感贴在下巴上,有些黏,仿佛上面的色彩都要跟着残留到肌肤上。
比小册子更叫人不舒服的,是阮寒星的眼神。
带着彻骨的冰凉和轻鄙,淡淡的一眼看过来,居高临下。
比恐惧更让阮未思不能接受的是这样的看不起,她心头火起,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道,猛地扯过小册子狠狠撕开。
踩在脚底下,一边辗转着踩踏,一边怒道:“阮寒星,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卑鄙?你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嘲笑我,还不是因为我比你弱?你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
大家都是一样的,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
她之所以现在能够趾高气扬,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还不是因为她现在身份比她高,靠山比她硬?
明明都是一样的!
阮未思状若疯狂,双眼赤红地歇斯底里地尖叫:“阮寒星,你不要再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戴高帽子了。我卑鄙,你也没有多高尚。我们都是一样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
阮寒星一手甩过去,不客气地将她的脸颊打歪。
脸上的表情却照旧是肃冷而淡定的。
她甚至红唇翘起细微的弧度,眼神中带着点儿怜悯,声音不带丝毫温度:“阮未思,要跟我比,你也配吗?”
阮未思捂着脸,眼眶带泪,恨恨的看着她。
“我能欺负你,是因为我比你强。”
阮寒星毫不退让地直视回去,眼神冷锐逼人:“但是我收拾你,不是因为我比你强。”
她从来没有兴趣去欺负弱者。
阮未思一次次地触及她的底线,一次次地跑到她面前,她才会动手。
“阮女士,您,您这样不太好吧……”
她雷厉风行的行为,让助理和中年妇女都已经吓傻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中年妇女的眼神闪了闪,慌忙凑过来拦到阮未思的身前。
硬着头皮,挤出点笑容:“这也,这是我们福利院跟阮小姐之间的事情……您,您一直动粗,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合适?”
阮寒星嗤笑一声,眼底冰冷:“你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哪个福利院的?什么职位?”
中年妇女被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生出几分胆怯。
眼神游移着,去偷偷打量阮未思和助理的眼神,仿佛在求救。
“夫人问你话,你就老老实实回答。”
一道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的视线。
霍沉面色冷漠,漫不经心地看过来,黑眸中锐意尽显:“看别人干什么?”
这个中年妇女,明显也是知道他的名头的,眼神触及到他,下意识地抖了抖。
“我,我是圣光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她的心里发慌,拳头松了又紧,艰难地道:“我,我是福利院的修女,负责照顾这些孩子的生活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