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来客
白娘作为白府的小姐,来与他示好的除了军官,便也有不少太太、少妇人,女眷间的谈心、或是讯息交流,都是上流社会的一个重要渠道。
因此,白娘尽管心里不耐烦,还是装着女儿家的温婉模样,与那些太太们应酬。
其最主要被问到的,自然便是两位少帅的偏好,到底得什么样的女孩儿才能入他们的眼。
这些话是不好意思给男士听到的,因此子吟就受到了女眷们的视线驱赶,他无奈的借吃东西逃走了,再待着,就要被那些太太们的眼刀刺死。
“娘儿,我一会儿再回来。”
“夫君、抱歉……”
“不、不,你们聊。”武子吟掐了掐妻子的,大方的失陪离开,那些太太们便看准会把白娘团团围着,嘴八舌的聊起来。
武子吟提吃食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站立一旁的吕止戈,便高兴的打招呼,凑上前去,对方跟自己一样都是落了单,正好作个伴儿。
“吕书记。”
“武书记。”
二人便是相视而笑,经过这许多的事,彼此已是很熟稔了。武子吟便看着吕止戈,只见他目光定在某处,拿着餐盘不过是晃子。
“吕书记……你这是……?”
“嘘。”吕止戈煞有介事的压下了声音,这便让子吟紧张上了,难道是舞会里混入了危险分子,要闹出事来?
可吕止戈却是莫测高深地道,“你瞧那穿着白色锦袄裙的女孩,和那穿着橘色旗袍的女孩。”
武子吟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两女孩同时站起来,因为少帅们刚跳完一首歌,把舞伴送回坐席,她们几乎是同步动作的,这一动,便碰撞到对方。
女孩儿的战争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穿袄裙的女孩摔了下地,嘤嘤的指控那旗袍姑娘是恶意,从刚才就有心要往她身上撞,而那旗袍姑娘其实也有些脚步不稳,只是本能的站稳住,这反倒坐实了她才是加害者似的,袄裙姑娘哭得更惨。
“子吟,你说少帅怎么辨案呢?”吕止戈便像是对这一刻期待已久般,整个人兴奋起来。
“………我不知道。”武子吟没想到吕书记竟也有这样的一面,虽说今儿个是宴会、是私人场合,可瞧着上司如何被牵涉进去女性的闹剧里真的可以吗?
白镇军便去扶起了穿袄裙的那位,白经国则是去安抚了旗袍那位,可这会儿却是其他女士们不愉快了,甚至怀疑这二人是否串通好的?就为了吸引少帅的注意﹗
吕止戈瞧得血气上涌,恨不得他也是其一位女士投身其,武子吟本拟着与落单的吕书记搭个伙,可惜二人不是知音,他对闹剧的后续发展毫无兴,便静悄悄的拿了吃食走了。
正是在这偌大的舞厅逡巡时,后头响起了低沉的男性嗓音,“大哥。”
武子吟全身一怔,缓缓的转过头去,就看到了父亲和亲弟。
“爹、子良。”
他们也是与白家同盟的军阀,自然便在受邀之列。只是武府已经攀了亲,又没有待嫁的女眷,照理说是没必要来的。
“子吟。”武承天许久没见过这大儿子了,便很是高兴的上前拍了拍他,“之前你回家,爹都赶不上与你见面,可想你啦﹗在白家过得怎么样?媳妇儿欺负你的话,我去跟老白说去﹗”
“白家待我很好、娘子也很好。”武子吟对父亲笑说,感觉到子良锐利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可他就是不看对方,“爹,你的身体好吗?”
“我可是正当盛年呢﹗”武承天用那大嗓门证明他的健
壮,“子吟,不要少看你爹,爹还能扛着枪去爬战壕。”
“那便好。”武子吟看着父亲,心里由衷的祝福他身体安康,在武府里,若不是父亲不时的护着,他与娘所受的欺压恐怕更多。
“爹。”武子良却在此时插进了对话,“我与大哥有很多话想说,你可以去和那些叔叔伯伯先聊天吗?”
“你就爱黏着你哥﹗”武承天瞪了眼,责怪的看着小儿子,“不要给子吟太多的麻烦﹗”
“不会的、爹。”武子良便摆出很无辜的姿态,“我只是想多和哥说说话。”
“这小子啊,看到邀请帖就死活要来,咱已经跟他解释了这是少帅们的选秀会呢,寄给我们就是做个面子……他这泼猴就要借来凑热闹……”武承天便对长子说道,一脸的孺子不可教。
“不是来凑热闹,我来看看哥。”武子良理直气壮地道。
“咱的军务也没见你这般着紧过﹗”武承天着训起了话,“子良,你要有你大哥一半懂事,爹就可以退休把江山交给你了。”
“爹你不是说你还正当盛年吗?”
“混小子,挤兑你爹了是不?”
武承天知道他们兄弟从小就亲,如今分开了肯定也是互相想念得紧。分隔了邳县和京师,两兄弟确是很难再聚,便体贴的配合了,去与他那些兄弟战友打招呼。
武子良这便笑吟吟的走向他大哥,他今天穿了一身特别订做的洋礼服,头发全往后拢,用发油固定。己经渐渐的有了年轻男子轮廓的他,就是个俊朗、青春的公子,也有小姐偷偷往他身上瞧,眼含春色。
“大哥。”子良心里却只惦着他的大哥,他痴迷的说,“你今天真好看。”子吟穿的也是洋礼服,白娘亲为他挑的料子及款式,能把他的身型完美熨贴的包裹着。子吟的头发亦是同样的后梳固定,是个摩登男子的打扮。
武子良便很有冲动,要把这层庄重的外壳扒光,自从尝了那两天的好处,他便一直回味。太想哥哥了,恨不得把军队开拔到京师去,那就能天天见着。
“子良。”武子吟笑得牵强,因为亲弟弟用火热的眼光,打量着他身上每一寸,已经彻底体验过弟弟内在有多不单纯,这便让他很不自在,“你也很好看。”他退后一步,想要借个会告辞。
可武子良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意图,突然就拉了他哥哥的衣?,“大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武子吟呼一口气,“大哥没有生气。”生气这二字,也太肤浅了。
“我那时说那话,其实真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武子良竟是忏悔起来,当着这大庭广众,用不少的声量,“我只是想要说、白……呜……”武子吟听得不对,慌忙捂了他的嘴,怕这没大没小的孩子要当场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子良……”武子吟深叹一口气,觉得自己逃不掉弟弟的缠绕,“我们换个地方谈。”
武子吟便与服务生要了个供宾客歇息的隔间,服务员把他们领到房来,还贴心的问他们要不要送餐过来。
“好,我想要吃奶油蛋糕、明治。”武子良说道。
“好的,待会便给两位先生送来。”那服务生领了吩咐,把房门带上了。
武子吟在沙发上落坐,抬头看着比自己要长得高的弟弟,交叉着说,“你要说什么?我现在听。”
武子良却是四围巡视这个房间,在找到酒柜的时候,把那里头的洋酒拿了出来斟满两杯子,又探头观看附设的浴室、和西洋床。
这虽是个休息室,却是因宾客常有过夜需求,或要在舞池遇到了要一夜春宵的对象,因此便也弄成了个挺舒适的酒
店套房。
武子良便把那洋酒杯递了一个给子吟,可他大哥摇头拒绝,“子良,你知道我不爱喝酒的。”
“那我喝吧。”武子良便把上的杯子一干而尽,这豪迈的喝法,与爹正是一脉相承。
“有什么话你便说,不要拖拉。”子吟便催促道,他是想尽快辞了子良,回到舞厅去。
“大哥,说什么啊?”
“你刚才没说完的话。”
“呵呵。”武子良这便笑了,“大哥真的很可爱。”
武子吟抬头,质疑的看向他。
武子良便弯下了腰,把双扣在沙发把上,“大哥,你真看不出我是刻意的,就为了制造这与你独处的会?”
“那我现在知道了。”武子吟抬,竟是狠的就给了子良一巴掌,这把子良打得呆了,从小到大,他从没有被兄长打过的。
“你打我?”武子良不可思议地道。
“因为你做了让我打你的事。”武子吟平静的道,“大哥心里期盼你还有良知,会为自己做的事后悔、道歉,是大哥奢想了……用这种小计谋、再用把柄要胁我,你就得意了吗?”
“大哥。”武子良脸上一变,是个危险的、亡命徒般的表情,“我不这样,一辈子都不能得到你啊。”
“你现在也没有得到我。”武子吟垂下眼,“我依你的只有身体。”
武子良的眼眶微微发红了,他向前一扑,正是把武子吟压到身下,脚并用的钳制。他现在就要把刚才的臆想实行,把亲哥哥身上的衣服都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