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收住悲声,对太子一礼:“皇兄……”慢慢站起身:“我见父王去。顶点23s.更新最快”他慢慢抬脚往宫里行去。
三年后的四皇弟军中历练出另一种气质,原来的斯文书生气被铮铮杀气洗得干干净净。如果从前的刘绯是一柄华美的银刀,只做剖瓜割烤肉用,现在的他就是柄饮过血的军刀,出鞘便要人死!太子瞧着子离挺直的背脊,举手投足间透出的大将风范,手不知不觉已紧握成拳。
子离瞧着玉棺里的宁王,栩栩如生,想起从此以后这王宫里最后一抹温暧也被带走了,泪水冰冰凉凉挥洒下来。他喃喃喊了声:“父皇!”慢慢跪了下来。双眼一闭,想把那张慈爱的脸关在眼睑内,似乎这一眼的凝望已把所有的父爱镌刻成永恒的画像,再睁眼,双眸血红,已不见泪。触目惊心的白幡带来了玉象山顶万年不化的寒冰,冻住了他的心,从此,心脏的每一分跳动都在冰封里挣扎,渐渐听到不碎裂的响声。
“皇兄,可以封棺了。”子离淡而无力的说道。眼睛再不肯往那边瞧上一眼。
“嗯。”太子一言既出,就发现不妥,似是四皇弟在对他下令一般。刘鉴继而高傲地吩咐:“封棺!大祭七天!”
宁国风俗,宁王薨后等最后一位皇子见过一面就开始封棺,皇子七天大祭,不沾油荤。七天后送入玉象山顶王陵安息。大祭完后的十八这日便可进行新王登基大典。
选定的宫侍缓缓合拢玉棺,咔擦一声,断绝了宁王与世事的所有牵绊。玉龙宫内外哭声震天。子离心想,这一哭是送父皇,也是为夺位之争要死去的人哭罢。
封棺完毕。王皇后抹去眼泪道:“皇儿三年未回,你皇兄想念甚紧,一路风尘,早些回王府歇息,明日再入宫兄弟相会吧。”
子离对皇后行过礼后却没走,眼睛冷冷往刘珏身上一放:“平南王多年未见,越发神气了!”
刘珏一直沉着脸站在安清王身后,闻听此言,嘴一裂,扯出浅浅的笑容答道:“托璃亲王之福,小王已寻回相府三小姐,不日成婚。”
子离面沉如水,淡笑道:“平南王可还记得三年前草原上的约定?本王最是佩服平南王那句强扭的瓜不甜!”说完对太子一礼:“臣弟先行回府!”
刘珏脸上已显怒意。安清王哼了一声,嘀咕道:“不懂规矩!”也跟着拂袖而去。经过李相面前时,安清王突然回过头,瞪了李相两眼:“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哼!”
李相在百官面前被安清王喝斥,脸上阵红阵白,头埋得极低:“老王爷教训极是,老臣这就接回府严加管教!”
大臣们全低了下头。顾相气得也一甩袍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