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回头我再和她讨论。”
沈靳淡回,偏头瞥了眼屋子,人没出来,估计还在睡着,沈靳也不去打扰,一会儿要上班,公司里迟早得碰面。
沈靳吃过早餐便去公司了,经过纪沉家门口时敲了敲门,纪沉开的门,夏言还没起床。
“怎么这么晚还没起来?”沈靳皱眉,他记得夏言没有赖床的习惯,八点还没起床不大符合夏言的习惯。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担心一起,沈靳压在门板上的手就想推开。
纪沉挡住了他:“我一会儿去看看,沈先生先忙你的吧。”
沈靳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依旧,压在门板上的手突然使劲。
纪沉完全没防备,一下被他推着连连后退了两步。
沈靳径直闯入,两个房门都紧闭着。
“哪个是她房间?”他问。
纪沉已经冷了脸:“沈先生!”
看他不听,上前想拦,一抬眸看到沈靳冷沉得吓人的眼。
“让开!”连嗓音都比平日沉狠了几分。
纪沉一下愣住,自认没得罪过沈靳,他现在的眼神像要撕了他。
沈靳在他怔愣的当儿已经隔开了他手臂,凭直觉去敲门,人刚在靠大厅的房门前站定,屈起的手臂还没敲到房门上,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夏言顶着一头乱发出现,打着哈欠,穿着吊带睡裙。
沈靳一眼便看到了她睡裙下的起伏,没穿内衣,她犹没睡醒的样子,拉开房门就想出来。
“回房去。”
“回房去。”
不同的声音,相同的喝止,但沈靳动作更快,手掌直接压她肩上把人推进屋了,身形一闪也跟着进去了,纪沉想阻止,被突然关上的房门碰了一鼻子。
纪沉:“……”
反应过来直接砸门:“姓沈的你想干嘛?”
沈靳不理会外面的吵嚷,反手反锁上了门。
夏言整个都懵了,愣愣地看着走进的高大男人,而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衣衫清凉,脸颊一热,手臂下意识挡在了胸前。
“沈……沈……总?”结巴的声音里带着困惑,还夹着一丝丝惊惧。
沈靳死死盯着她,翻滚了一夜的情绪在看到这张脸时变得越发沉猛,记忆一会儿是016年重症监护室里缓缓拉直的心电图线,以及她合上眼前投过来的平静眼神,一会儿是手术台上白布渐渐覆盖的冰冷躯体,一会儿是孤零零的新坟,一会儿又是少了她身影的空荡书屋和冷冰冰的卧房,一会儿又是童童睁着双神似她的眼眸,一脸困惑地问他,“爸爸,我好久没见过妈妈了,妈妈去哪儿了?”……纷杂的画面在脑中交替变幻,逼得胸口翻滚的情绪如同狂兽,迫切想要找到出口。
夏言心惊胆战地看着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眸像要将她拆吞入腹般,又像百般看不够,她分明看到他眼眶渐渐泛起的红意,以及剧烈滚动的喉结,心里也有些困惑,犹豫着要开口时,他手臂突然伸向她,拽住她手臂,一下便将她狠狠扯入了他怀中,手掌压扣着她后脑勺,紧紧搂住,勒得她骨头发疼。
温热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夏言身体一下僵硬,脸又红又烫,不敢乱动。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胸口的剧烈起伏。
“你……你怎么了?”
连声音都不自觉结巴,而后感觉到他动作似是僵了下,扣在她后脑勺上的手微微使力,迫使她仰头,他低头看她。
夏言声音越发尴尬:“你……你怎么了?”整个身体僵直着不敢动。
“夏言?”他哑声叫她名字。
她迟疑地“嗯”了声。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门声,没打开,而后是直接的踹门声,“碰”一声响,门突然被踹开。
纪沉一眼便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两人,直接一个旋身,一脚利落朝沈靳踹去,沈靳抱着夏言转了个身,险险避开了那一脚。
“到旁边去。”沈靳将夏言推到了一边,手不忘扯了张被单扔她身上。
纪沉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反身又是一脚,沈靳侧身避开。
两个人都是练家子,一攻一守,不分伯仲。
夏言披着被单,一脸懵逼地看着打做一团的两个男人,也有些急:“你们在干嘛啊?”
两人同时扭头冲她哄了声:“站远点!”
夏言:“……”
也不懂怎么劝,一咬牙,心站到了两人中间。
交战中的两人戛然而止。
夏言硬着头皮,看了看黑脸的沈靳,又看了看同样黑脸的纪沉,手迟疑指了指门口:“我……上班要迟到了……”
纪沉:“上什么班?没看到那就一披着人皮的禽兽?”
沈靳看了她一眼:“我在客厅等你。”
转身去了客厅。
纪沉也跟着去了客厅,人已恢复冷静:“沈先生这样登堂入室,几个意思?”
沈靳与他互揍了一顿,胸口压着的那口气散了很多,但解释也解释不通。
“我很抱歉。”他平静道歉,“我只是担心她。”
纪沉:“担心是这么个担心法的吗?”
沈靳转开了视线,没说话。
夏言没一会儿便洗漱完出来了,看着客厅里沉默的两个男人,脸上都挂了彩。
“你们……要不要处理一下伤口啊?”夏言迟疑道,手指了指嘴角。
沈靳站起身,手伸向她:“先去公司吧。”
夏言“哦”了声,想跟沈靳走。
“站住!”纪沉直接叫住了她,“身体刚好,上什么班?在家休息。”
夏言:“可是……我已经好了啊……”
“我会照顾好她。”身拉起夏言手,沈靳直接拉着她走了。
门关上时,夏言局促地抽回了手。
沈靳垂眸看她,年轻的脸,害羞窘迫的眼神,全无记忆中她怼他时的坦然。
“夏言。”他叫了她一声,声线沙哑。
她困惑看他:“嗯?”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住这里吗?”
夏言:“为了上班方便啊。”
“那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在度假山庄的事吗,记得江熠吗?”
夏言皱了皱眉,迟疑点了点头:“好像记得一些。”
就是不太清晰,像做梦一样,比如有些话,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要那样说了。
沈靳:“童童呢?”
夏言记得他之前问过她这个问题:“童童是谁啊?”
沈靳转开了头:“只是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