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低着头,应该是在商量着什么,每个人的脸色都异乎凝重,这更让容恩确定,an—beats,并不像这名字那般无害。
天空,在焦急地等待中渐渐暗下来,容恩起身来到落地窗前,晚霞,大片大片渲染在一起,红的像是齐相竞放的牡丹。
南夜爵。
容恩在心里默念,你一定要好好的,那么危险的处境他们都过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带她出来……
眼角,忽而酸涩,之前,她对他的不满,以及南夜爵的种种行为,到了现在,都变成了微不足道。
“爵,爵……”
身后,传来夏飞雨激动的叫唤声,容恩忙转身,就见南夜爵已经被推出来,李航和阿元紧接着护在病人车前。
她顺着人群来到先前的病房门口,除了主治医生以及李航、阿元外,其余的人都被挡在了外面。
过了约半个小时后,容恩和夏飞雨才被放进去。
南夜爵已经醒过来,只是精神差了许多,容恩紧绷的心这才松缓下去,刚要说话,却察觉到病房内气氛有异,一双双眼睛,竟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恩恩。”南夜爵的说话声音很弱,“在打针时,我有什么反应吗?”
容恩摇下头,“没有,你睡着了。”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医生拿了报告进来,“我的猜测没有错,那杯水中,含有大量安定药的成分。”
南夜爵脸色阴寒,容恩的目光扫向床头那个杯子,“不可能!”那杯水,是她亲自喂他喝下去的。
夏飞雨暗暗观察,已经看出些许端倪,她几步来到南夜爵床前,“我来的时候,就见你脸色难看,当时只有容恩在病房内,可是我喊她开门,她却当做没听见般,我怕你有事,就急忙去喊了医生和李航过来。”
容恩望向夏飞雨,语气已经不能够平静,“当时你也知道,门被别人反锁了!”
“我怎么知道是被别人,还是你自己!”夏飞雨也不由提高了声音,“你说给爵打针的是名护士,那她人在哪?”
“她穿着护士的衣服,戴着口罩,打完针后就拿了我们的手机出去,还将我反锁在这,我喊了半天,后来,就是你来了……”
夏飞雨听完,也不再咄咄逼人,这种情势下,容恩的劣势已经很明显,她多作相逼,反而显得多此一举。
周围,又恢复成先前那片死寂,说到最后,容恩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索性便收住了口,“你不相信,是不是?”
她双眼直盯南夜爵。
男人微闭起眼睛,并未正面回答,“李航,给我将这人挖出来。”
“是。”
“其余人都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医生适时下了逐客令。
阿元率先走出病房,去安排保护南夜爵的工作,容恩心里堵闷,转身刚要离开,就听男人那霸道不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恩恩,你留下。”
原先同她一起出去的夏飞雨明显怔了下,就连跟在身后的李航都面带异样的看了眼容恩,病房门被带上,独留下他们二人。
半晌没有说话,她却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
容恩转过身,视线从那杯水上收回,“an—beats,究竟是什么?”
“给我注射的是an—beats?”南夜爵语气明显低沉,脸上神色阴鸷,深黑色的瞳仁顿起汹涌,容恩这才意识到,李航他们并没有对南夜爵说实话,看来,这药水定是十分骇人。
“不,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南夜爵神情松缓了些,脸上勾起几许揶揄的笑,“恩恩,你连撒谎都学不会吗?”
容恩站在床前,南夜爵的手背上,因连续的挂点滴而呈现大片淤青,她不忍再看,别开眼去,“你,是不是没事了?”
“你关心我吗?”
容恩盯着南夜爵一夜间憔悴的脸,这个男人,应该是最意气风发的,夏飞雨说的没错,是她亲眼看着他两次陷入险境,又是她亲眼看着,那管药水推入他体内的。
“我不想你有事。”
南夜爵微笑,点了点头,容恩知道,男人现在的平静,不是不追究,而是想要在事情明朗后再秋后算账。
心里的担忧一层层波及而来,南夜爵见她满腹心事,便漫不经心问道,“你真的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
容恩心头咯噔一下,摇摇头。
“坐过来。”
她上前,坐在南夜爵床沿,男人敏锐如鹰的双眼睨向她眼底深处,一个眼神,就像是能将她看穿一般,“她明显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既然这样,又怎会留下你?”
容恩不再争辩,她怕越说反而越会露出什么端倪来,那名护士的话,她不能装作忘记,放在膝盖上的手被男人抓在掌心内,南夜爵没有再说什么,拧着眉头沉沉睡去。
病房内,男人虽然只留了容恩一人,但守在门外的阿元时不时会透过玻璃向内张望,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令她坐立不安。
南夜爵只休息了一个小时,就连夜被李航等人护送回白沙市,这是容恩第一次坐上私人飞机,漫步云端,她这才恍悟,她对南夜爵,了解的这么少。
住所内,安顿好后,容恩下楼,就看见李航坐在客厅内。
“你好好照顾爵少,我先回去了。”见她下楼,男子起身道。
容恩点下头,在李航走到门口时,心中疑惑还是压不住,“an—beats,是不是很可怕?”
男人想了下,透过他的侧脸,容恩能看见那种令人压抑的凝重,“是一种毒品。”
“什么?”
“an—beats,是最新型的毒品,毒性程度……难以预料。”
容恩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想象不出,阎越怎么会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何时,他竟然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了?一路,从云南到现在,容恩都寸步不离南夜爵,想来,他定是相信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放心将她留下。
想到这,容恩阴霾许久的神色这才晴朗了些。
李航一手打开门,却又犹豫着没有踏出去,他侧首望向容恩,对她,似乎有种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亲近,想了须臾后,还是打算不隐瞒她,“你要好好照顾爵少……”
容恩满口答应,“我会的。”
“爵少暗中已经吩咐,康复医院那边,有人24小时监视着,所以……”接下来的话,终是残忍,男人没有说完,就走了出去。
直到门被阖上,容恩才稍稍回神,她一手扶在沙发上,轻轻坐下来,原来,南夜爵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切。
一旦她真对他不利,医院那边,立即就会行动。
容恩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她自嘲地挽起嘴角,全身,已经提不起半点力气。
南夜爵静养三天后,精神大好,已经完全恢复,几乎看不到an—beats在他身上留有的痕迹,容恩稍微定下心来,以为,这样便没事了。
他,一如之前那般玩世不恭,明明对她不信任,可表面上,却并未表露分毫。
容恩心知肚明,中间隔着的这层纸没有被捅破,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情那般,实在累得很。
员工旅游已经结束,容恩想去上班,可南夜爵给她批了一星期假期,这几天,她只能呆在御景苑内,一步也没有踏出去过。
二楼书房内,阿元已经进去了好一会,容恩站在楼梯口,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蹑手蹑脚迈步向前。
书房门紧闭着,但隐约能听到里头的谈话。
“人挖出来了?”
“是,在地下城关了一夜,总算松了口。”
“谁的人?”
“阎家。”
“阎越?”南夜爵一贯轻佻的声音传入门外的容恩耳中,他语带嘲讽,“阎家,怎么也想涉足黑市了?阎家老头子不是最憎恶这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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