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在上海吗?”少妇接着又说。天才壹秒記住:www.banzんuomゞ
“你没骗我吧?”少妇还说。
“赵正阳!”再过一会儿,少妇忽然变色了,对着话筒凄历地骂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连孙俊玉都在旁边抖了三抖:“你个王八蛋!”
然后,少妇长篇控诉。
“赵正阳,你没在上海,你就在城里,你就在我身边,你胆子够在呀你,居然又瞒着我找那个狐狸精了,你要脸不要脸,刚才有人亲眼在酒店门口看到你们手挽着手上车了,你还说你在上海,你就骗人吧你,你个王八蛋,陈世美,良心被狼狗给吃了的衣冠禽兽,上回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倒好,又背着我偷人去了,恬不知耻你,吃里扒外你!有本事你马上回来,老娘今天就跟你签离婚协议,这房子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一个子儿你都不要想带出去,我让你光着身子走出这个家,象当年你狗一样流浪在街头,你就饿死我都不会可怜你的,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你相不相信?有种你回家,有种你回家,唔……”
终于,这个刚才还表现出坚强的少妇,当着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对着话筒“唔唔”大哭。
哭声惨天黑地,不忍卒听。
少妇整整哭了二十来分钟,期间,孙俊玉实在看不过去了,到边上拿了一盒餐巾纸过来给她,让她一边擦一边哭,结果地上转眼之间叠了一堆小白山。
“那,那个……”孙俊玉站得腰酸腿疼,但是他不得不屏气吞声,人死了的时候你要静默悲哀,女人哭得时候你要庄严沉重,这个时候说话或说笑,都是极端的对人不尊重。问题是日当中午,孙俊玉忙了半天,他得赶紧回去,下午还得到厂里加班呢,老板娘昨天就在电话中跟他交待过了,让他今天下午到厂里来,她有些事要跟他好好商量。
星期天按理休息,可是老板娘有吩咐,他哪敢不从。
“你还得带你的照相机来。”对了,老板娘好象还说过这一句,虽然他不知老板娘说加班要拿照相机何意,可是老板娘就是老板娘,老板娘说的话,从来不需要过多解释,老板娘说的事,你赶紧照办就行了。
糟就糟在,照相机不是给?算了,赶快拿回大钱,趁时间来得及,赶快新买一个去。
“那个。”等到对面少妇哭声渐小,嘤嘤唔唔的时候,孙俊玉再也不顾这亲人伤心不伤心了,他得赶紧拿钱走人:“我说,那个你,别太难过,也许是(一秒记住)误会什么的,很快就会过的,你,这个,能不能?那个……”
“嗷……”
孙俊玉不说不打紧,这一说,对面少妇哭得更伤心了,声音转眼之间连着提高了八度,女高都出来了,那个伤心扯肺呀,伤心的孙俊玉既不敢看,又不敢劝,只好又在边上愣怔开了。
今天这事你瞧,八万元,扯蛋吧?能拿到八千块,他都心甘情愿了。
“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我怎么会嫁给这么一个陈世美啊?”
“老天,你瞎了眼啊。”
少妇哭得连人形都没了。孙俊玉不敢劝,是因为刚才不劝而已,一劝还往伤口上洒盐。不敢看,是因为少妇哭得连抓浴巾的手力都没了,整条棉料,全瘫在她腰上了,上上下下,哪儿还有包着的?
这个时候,你就让孙俊玉有那方面色胆,他都没那方面色心。
这一哭,少妇又哭了二十分钟。
“唔,噎。”
老天保佑,“噎”了一声,这女人终于不哭了,精神明显转回来了,也意识到那条包着的棉料刚才趁她哭的时候犯懒,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白浪浪的身子骨,转眼之间,给包了回去。
哭声有效止住。
“你过来。”
问题是哭声止住了,孙俊玉却发现,这少妇眼里的神色有异了,一种很奇怪的神色,怎么回事,他也说不清。
“干,干什么?”孙俊玉感觉自己的腿在抖。
“把我的包拿过来。”少妇擦了擦眼泪,指了指椅子上的包。
孙俊玉内心一喜,连忙跑过去拿包,跑回来就往少妇怀里塞。
少妇真没骗他,还真从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来。
“这是十万块钱。”少妇把信用卡递给孙俊玉:“密码是030808,那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期,十年了,现在才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
“030808?”孙俊玉自己给自己念叨了一遍,算记住了,没什么难的:“可是,你不是说八万吗?你的意思是要我出去领了找回来?”
“不用了,”少妇淡淡地说:“两万块钱还是你的,只求你一件事。”
“什么?什么事?”孙俊玉比刚才少妇开价八万块钱给他,还觉得不可思议,两万块钱是零钱吗?可以达到不用找的地步?这钱,多了吧,烂了吧?
“我要你帮我出出气。”少妇盯死孙俊玉,恨恨地说,咬牙切齿。
“出气?出什么气?”孙俊玉好生奇怪了。
“是我救的他,是我让他从不名一文的穷小子,成了今天海城叱咤风云的企业家,为了他,我跟我父母吵架,到现在我都不敢回去看他们;为了他,我从来守身如玉,没有越过雷池一步;为了他,我连异性朋友都不敢深交,只怕他心中不快。可是这一切,到头来又有什么用呢?你看看,他为了那个大学生狐狸,三天两头不回家,这回,还瞒天过海(“”),到哪个酒店里鬼混了三天,还骗我去上海谈判去了,幸好我有个姐妹跟我报了情况,否则,我都不知要被他瞒到几时呢。”
“人真可怜,你对他越好,他对你越无所谓,你说,我拼死拼活为着他,有什么意义呢?”
孙俊玉明显感觉到,这少妇说起她丈夫,完全是一口咬牙切齿的神情,狠不得把他给活活吞下去的神色,吓得他激凌凌地当地跳了起来,连连摆手。
“不不不,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这事我干不来,我也不能干,我一个小工人,除了会看几张图纸外,啥都不会,杀人抢劫,我可从来没干过,要杀人,你们不是有什么黑社会组织朋友吗?这事你们找他们去,打死我都不干。”亅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