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很羡慕你
“小鬼，你自己先上车吧，看的出来，你应该很累了吧？”
原本准备上车的永夜，见到卡巴内来袭，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后，看了一眼身旁疑惑的盯着自己的无名，挥手驱逐她。
而后重新走到了已经列成两队，一队半蹲，一队直立平举蒸汽枪的武士身后。
“嗯~？还是个莫名有责任心的大叔？”
“废话真多，难道说我看错了，实际上你这是一点都不累，准备和我一起在这守着吗？”
永夜眼皮也不抬的瞟了一眼无名，她虽然在强撑着，不过永夜却也能看的出来，这孩子的言行举止，渐渐地都有些显而易见的迟钝了，看起来很像是自己连续两次使用致命一击的状态，如此永夜自然不难猜到她是因为和卡巴内战斗而累了。
“不不不，这里就交给大叔你了，我可是相当相信大叔你的实力，加油不要死了喔。”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没有看向这大概是在侧面鼓励自己的无名，永夜紧盯着飞速接近的赤红色浪潮，心思基本上全部都在这群卡巴内的身上了。
如果说，甲铁城不能顺利发车，那么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尸潮中杀出一条血路来，这种情况由不得他不全神贯注的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无名见永夜注意力全部都在尸潮的身上，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最后看了他两眼，干脆利落的跟随着最后一波人群，登上了被武士们保护在身后的甲铁城。
不一会儿，卡巴内的先头部队，已经冲了过来，并有部分卡巴内借助从山上往下的冲力与高低差，像青蛙一样，飞扑至墙体上的采光玻璃。
一开始还好，可是没有多久，厚重的玻璃就开始无法承受这越来越多的撞击，产生了蜘蛛网般的裂纹。
下一瞬间.....
呯叮———！
玻璃碎了。
伴随闪耀着点点光芒，漫天飞舞的玻璃碎片，卡巴内成群结队的冲了过来。
“六根清净！！”
武士们集体高呼着六根清净，这佛教里比喻‘已无任何欲念的词语’，开始扣动扳机分段射击，暂时性击退卡巴内，将它们击飞，倒飞到后方的地上。
最开始的时候，这分段式攻击连绵不绝的火力也算是密集，但卡巴内的数量却更多，而且杀不死，倒下了能重新爬起来，时不时冒出一只速度远超一般卡巴内的卡巴内，突破火力网，向着列队攻击的武士扑过来。
而这个时候，也正好就是永夜的工作时间了。
“....滚回地狱去。”
他在卡巴内张大嘴巴，咬在武士身上之前，提前一步赶至，横刀在前，让卡巴内因为它自身的冲力，被锋利的武士刀切断脖子。
最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有一两只卡巴内能突破火力拦截网，但渐渐地，随着时间流逝，不到一分钟，面对越来越多不死，却只是在增加的卡巴内，武士的火力开始不支，拦截网被突破了。
一个或者两个先后出现的时候，永夜这个救火队员还能快速来回处理，但当两个同时突破拦截网欺身而上，那就....只能选择营救近的了。
等到斩首完距离更近的，另一名受到袭击的武士，就被卡巴内给扑倒在地上，咬伤了脖子。
“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还有孩子和妻子.....”
被咬伤的中年武士，在永夜将他身上的卡巴内杀死后，盯着永夜手上沾满了暗红色血液的武士刀，眼神一缩，忍不住以手带脚的向后爬，想要避开永夜。
“放过我....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我一定不会变成卡巴内的，一定不会的！”
“....不就是死吗？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永夜皱着眉头，依旧向着这名，不断哽咽着哀求的武士凑近，身旁的其他武士虽然没有回头，依旧在专心射击，却也都在喊着，催他自尽。
“别浪费永夜大人的时间！！”
“快使用自决袋！！！”
“快点！拉开自决袋！快点！！”
“不要丢人现眼！！！”
“让我们看看你的骨气！！！”
“你们、你们....你们这些人懂什么！我还有孩子！没有我，我的女儿....代子怎么可能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我不能死！！我不会死！我不会变成卡巴内！！我会保....保护好....代子....我......”
被咬伤的中年武士，他情绪激动的挥舞着上半身，甩着满脸的眼泪和喷嚏大声反驳四周看都没有看向他，却一致的都在要求他自尽的....曾经的同伴。
说着说着，他脖子上出现了像岩浆般不断涌动，显露在皮肤表层的血管。
而后，他说话逐渐变得艰难，甚至慢慢的开始说不出话来，这情况，很明显是马上就要变成卡巴内了。
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放弃生存的机会，依旧拼了命般挪动双手，拖着身体向后，想与永夜拉开距离。
“代子....在等....等我....回....回.....”
“....原来是有想保护的人，和不能死去的理由吗？”
永夜的脸色重新恢复了直直的注视着这名，眼睛已经变得与卡巴内相似的中年武士，轻声道。
“请让我收回先前的话。”
“......”
武士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可是他却能听见永夜所说的话，脸上出现了似乎是代表着喜悦的表情。
“我很羡慕你有....让你能想要保护，并成为你生存理由的事物。”
知道这位武士误以为自己会放过他，永夜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不忍，可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缓，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犹豫的，就打破了这位父亲刚刚涌起的希望，将象征着死亡与终结的染血长刀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