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的话并没有起到鹈鹕灌顶的作用,反而传达了一种惊悚的讯息,所有人为之一颤。
“你是说那个巢,是龙巢?有证据么?”苏日娜首先提问。
燕秋说:“我是学历史的,当然相信科学,学术界早就认定,龙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黄帝征服各部落,把他们的图腾组合起来,最终绘制的图腾,但是有一点尚不明确,几种动物的特征可以绘制成任何图案,为什么单单就是龙?”
姜漓补充道:“黄帝是有熊部落的,龙的身体上恰恰没有熊的特征,你那科学根本不靠谱。”
听了姜漓的话,燕秋如梦初醒,惊呼:“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那就说明龙的形象另有出处。难道那个巢真是龙巢?”
苏日娜还是追问:“有什么证据么?”
燕秋说:“先说巢穴的大小,能长那么大的鸟,我觉得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再说里面的粉末,那么大量的蛋皮粉末,足以证明蛋的个头不小,而且从分布来看,都出自同一个蛋。还有那个鳞片。”
说到这里胖哥打断问:“展枭不说是鱼鳞么?难道是龙鳞?”
姜柔回答胖哥:“展枭又没看见当时的情形,猜测而已,为什么一条鱼吃下去,单单留下一个鳞片呢?”
之后大家讨论的内容,我根本就没仔细听,因为我的大脑全都被海市蜃楼时的情景占据,当时是有两条龙在浮屠塔上空盘旋,还给我吓得够呛,如果那海市蜃楼是重现了古代时的场景,那两条龙没准也是真实存在的,难道这龙是人类饲养的?专门为了收集那种蓝色的矿石?那蓝色的矿石是从龙嘴里吐出来的么?
我马上恢复思绪,打断众人的谈话说:“你们能不能想想,如果龙是真实存在的,那蓝色的矿石跟龙有什么关系呢?”
姜漓说:“燕窝知道么?那是燕子的唾液形成的固体。如果这蓝色的陨矿是龙涎呢?说不定凝固之后也会变成固体。”
胖哥说道:“龙涎香我倒是知道,那是鲸鱼的粪便。你这说着说着,怎么又扯到鲸鱼屎上了?”
燕秋笑着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来给你讲讲吧,好好学学文化。”说完,燕秋就给我们普及了一下龙涎香的知识。
原来世界上最早发现龙涎香的国家,就是我们中国的古代。在汉代的时候,海边的渔民出海打渔,捞上来一种灰白色的蜡状物,这东西能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香气,最大的能有十多斤。
后来渔民遇到这种东西,就会打捞上来,结果捞出来是黑色的,并不香,反而有一股强烈的腥臭味,经过晾晒后,才变成灰白,能发出持久的香气,用火燃烧时,香气更是四溢,比当时的麝香还要香。
当地的官员感觉这是宝,便低价收购,然后又当宝物献给皇上,最后成为宫廷里最上等的香料,也会做为药物使用。
当时谁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哪来的,皇上就派人去请教宫中的炼丹术士。连生活在海上的渔民都不知道,在宫里搞化学实验的术士怎会知晓?
但是如果直接说自己不知道,那自己说自己通天晓地,是修道的仙体,这些吹出去的牛就没法自圆其说了。于是术士就编了一个故事,他们说这是海里的神龙,在睡觉的时候流出来的口水,落到海里凝固了起来,天长日久后,就变成了这个香物,所以该叫龙涎香。
也有记载说,其实在殷商和周朝,就已经将龙涎香、麝香和植物的香料混合,做成各种香囊饰品,挂在床头和身边了,但还没有具体的证据。
最后燕秋说道:“其实这东西,是鲸鱼的肠梗阻,被术士说成了龙涎。但是那些术士编造故事,难道就是凭空捏造么?肯定早在他们的时代以前,就流传着龙和龙涎的传说,有可能他们只是把一个解释不了的东西,冠以传说中神物的名字。”
我继续燕秋的话题说:“无风不起浪,如果真在汉朝就已经有龙涎的传说,那很有可能在更早的时候,龙本就存在,你是这个意思吧?”
燕秋点头。
胖哥说道:“等等哈,让我琢磨琢磨,你俩这话里信息量有点大。你们的意思是说,龙涎香和龙没关系,香是鲸鱼的排泄物,而真正的龙涎其实不香,龙的吐沫是会凝固成展枭那把刀的矿石?”
姜柔笑着对胖哥说:“孺子可教也。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在这里建造一个塔吊,大量采集蓝色矿石了,因为这里有龙巢,大量的龙涎在这里凝固。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族人才在这里建造了这座城市。”
苏日娜认真听了半天说:“展枭啊,原来你那把刀是宝贝,龙口水变的。”
听她这话,我一点被夸奖的意思都没感觉出来,反而觉得自己有点恶趣味,一直拿着龙口水玩得那么尽兴。
那现在新的疑问又出现了,这龙涎倒底意味着什么呢?这个城市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几代人在这里开采这种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被子盖的东西,倒底是为什么呢?总不会是为了驯兽吧?马戏团的祖师爷?
我问其他人:“那你们说,他们要这龙涎有什么用?龙涎香至少还能当香料卖钱,龙涎半点用也没有啊。”
姜柔说道:“或许是你不知道怎么用,你那把刀可是我们符咒术的法器,要不是我有了金刚降魔杵,那刀我还要收回呢。”
我不满道:“这刀,你要就还给你,关键时刻一点用没有,反倒是各种添乱,老把我们带到困境中。”
姜漓赶紧上来做老好人,劝我和姜柔别拌嘴。
我俩给出了同样的答复,开玩笑而已。
看来我和这个妹妹脾气还挺搭,都是没心没肺的主,共同抗敌也有了不少的默契,我一直以来对她的叛逆少女看法,慢慢也消散掉了,其实她是一种理性的善良,并非姜漓的那种感性占据全部,在面对危险时,将温柔藏在坚硬外表下面,其实更加实用一些。
燕秋说:“我虽然不知道他们采集龙涎倒底何用,但是我知道,他们的离开,一定和龙涎的耗尽有关系。”
我问道:“他们如果是因为龙涎消耗殆尽而离开,为什么不收拾家当离去呢?反而匆匆而走?”
胖哥的解释是:“因为龙飞走了,他们着急追龙去了。”
这句话让我们无法再继续讨论下去了,剩下的只有哈哈大笑。
胖哥嫌我们笑话他,还不停的说:“小声点,把龙引来都给你们吃了。”
换来的是我们更猛烈的笑声。
最后姜柔说:“行了,咱们就在这塔边上休息吧,我给你们弄吃的,你们生火,顺便把那幅画烤干,我看看这画原来是啥样。”
说罢,大家分工各干各的,姜柔依然是画符放鹰。
她这符咒术和我想象的还不太一样,本以为符是画好的,弄个祭坛、桃木剑啥的,做个法就成了。没想到她每次使用都是现画符,而且是凭空画,符纸上啥都没有,看来眼见为实很有必要。
我专门负责把画弄干,坐在篝火旁小心翼翼的举着画烤,离太近怕把画布烤着了,离太远又怕温度不够,看着轻松,做起来其实很累,不光火烤得燥热,举着画的胳膊没一会就发酸了,这画的画布又有些厚,连兔子都快烤熟了,我才完全把画烤干,到最后胳膊都不会打弯了。
不过这遇水而变的颜料,倒是让我大开眼界,在画慢慢变干的过程中,我手里的画布就好像魔术道具一般,一幅古代壁画式的龙涎收集图,一点点的变成了草原两姐妹,画布干了之后,一点损失都没有,和原来一摸一样。
我站起身,走到姜柔旁边,对姜柔说:“看吧,我们怀疑这个是你的生母,旁边那个是周彤彤的妈妈,初步认定为丹姨。”
姜柔知道我说的是那个狼人,饱含深意的点了点头,或许她认为自己妈妈的处境,也比变成狼人好不了多少。
正在姜柔看画的时候,坐在一旁的胖哥,突然指着姜柔手里的画,露出了一幅惊讶的表情,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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