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
“哎呀,卧槽,我的剑呢?我的宝剑呢?”
越来越靠近贵阳城,也越来越能感受到兵荒马乱的气息,各大路口关隘盘查甚严,梁鸿没有“良民证”,只能贿赂盘查的兵士,身上的银子都快不够用了,心里也越感到危险,行走在路上,下意识地就去摸腰间的宝剑,一摸之下,才现空空如也。
娘的,宝剑被任盈盈拿走了,自己怎么忘了?
这下可麻烦了,没了武器,自己这接下去可要怎么混?万一要是跟人动起手来,岂不是要抓瞎?
不行啊,得想办法整把武器才行,另外自己这容貌,干净是干净,但是当天也被很多锦衣卫看清楚了,所以等下说不定会被认出来,要想办法伪装一下才行。
梁鸿心里这么想着,前头出现了一处小镇,虽是战乱逼近,镇上行人稀少,但是靠近镇子一头的几家铺子依旧还在开业,其中一家铺子门口挑着一张旗子,上面正是一个“铁”字。
铁匠铺!
梁鸿眼睛一亮,摸摸兜里剩下的五十两银子,已经有了计较。
“老板,打把家伙事儿。”
片刻之后,铁匠铺门口,梁鸿对正在打铁的张老汉喊道。
“好的,客官,您要什么样的家伙事儿?犁头还是叉子?”张老汉迎上来,看着梁鸿问道。
听到这话,梁鸿一怔,瞅眼看了一下,现铁匠铺子里挂着的都是一些生铁的农具,并没有什么武器,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彼时明朝廷对民间实行武器管制,普通人是不能带刀剑的,铁匠铺也不能胡乱打造刀剑,被抓住了可是很麻烦的。当然了,最重要的是,铁匠铺里头都是一些生铁,这种铁,含碳量非常高,硬是很硬,但是太脆,所以打造的工具,基本上都是笨重的农具,而一旦太薄了,即便铸造出刀剑,也是不几下就折断了,其实没什么用处。
这个情况可就让梁鸿有些难办了,他琢磨了一下,最后就低声对张老汉道:“老人家,我是个行路人,如今这兵荒马乱的,想要带个武器在身上防身,不知道您这里有没有。您放心,只要能搞到好东西,银子不是问题。”
梁鸿说话间,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放到了张老汉面前。
一见到银子,那张老汉立时两眼一亮,话说他打铁一辈子,一只农具也不过是几文钱,最多也就几十文钱,这十两银子,可是笔巨款。所以他心动了,当时捧起银子,左看右看,确定没问题了,这才巴巴地装进口袋里,尔后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了,这才对梁鸿一招手道:“客官随我来。”
见到这个状况,梁鸿知道有门儿,于是跟着他进了后院。
“爹,啥事儿?”
刚进后院,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来,梁鸿抬头看时,才现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正光着膀子握着一柄大斧头在墙角劈柴,似乎是张老汉的儿子。
“这是小老儿的犬子,叫张达,乡野人家,没什么见识,让客官见笑了,”张老汉对梁鸿介绍道,随即又对那个汉子道:“没你什么事情,好生劈柴,完事给胡财主家里送过去。你这一天两天的,也没个营生,打铁又怕累,到现在二十岁的人了,连一房媳妇都没讨上,如此下去,怎生是好?”
“爹,您怎么就知道训斥我?我哪里不想上进?我要去从军,你怕我死在战场上,我要去跑码头做点买卖,你又说我傻,怕被人骗了,说到底,还不是您把我困在家里吗?”张达似乎对张老汉不是很满意,当下说完话,气呼呼地就背上柴禾,从后门出去了。
张老汉看着张达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梁鸿进了侧的房间,然后又开了一扇小门,这才进了一处密室之中。
进了密室,赫然现那密室里头,居然都是刀枪剑戟,全部都是上好的兵器。
这可让梁鸿喜欢地不行,不觉是一边抚摸那些兵器,一边喜出望外地对张老汉道:“老人家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练家子吧?不然怎会有如此多的武器收藏?”
“嘿,别提了,人生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小老儿年轻时,倒也在军营里呆过几天,学了几手武艺,只可惜好景不长,那一年鞑靼军犯境,小老儿的队伍被打散了,小老儿的一条腿被射伤了,一路逃回来的,差点没捡回这条命来,从此就安心当个铁匠,再不敢谈什么战场杀敌了,那战场可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嘿,一旦打起来啊,那人命就跟割草一样,死得都血流成河哇。”张老汉说话间,不觉是满心感叹。估计也是因为见识过真正的战场凶残,所以才不让自己的儿子上战场吧。
“原来如此,老人家也算是饱经沧桑啊,”梁鸿说话间,细看那武器架子,准备挑选合适一点的武器。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随即就听到张达粗重的声音喊道:“爹,爹,出事啦,出事啦!”
听到张达的声音,张老汉一怔,连忙转身朝外走去,见到张达,不觉就是呵斥道:“大呼小叫什么?出了什么事情?”
梁鸿也跟了出来,这才现张达急得一张脸都有些狰狞了,当下竟是一把将张老汉推开,然后大吼一声道:“你别管,草他娘的,这次我一定要杀了那些混蛋!”
张达说话间,冲进里屋,掀开一口黑色的大木箱子,然后从里面掣出一把带鞘的长刀就往外冲。
“祖宗,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去?!”见到这个状况,张老汉急得一把抱住张达的腿,打死就是不放手。
“爹你放手!”张达说话间,竟是哭了,“小红死啦,被那些混蛋糟蹋啦!”
“什么?”听到这话,张老汉不觉是一怔,有些愕然地看着张达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还不是那群山贼,爹你快放手,我现在骑马去追,肯定还追得上。”张达挣开张老汉的手,抬脚就往外跑。
“儿啊,你可千万别去啊,你听爹一句话,小红是个好姑娘,但是现在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爹今儿刚做了一笔大买卖,你放心,赶明儿就给你娶个更好的姑娘,你听爹一句话,可千万别去啊,爹求你了!”
张老汉跑到门外,死死扯着张达的马缰绳,就是不放手,把马上的张达急得都快要炸掉了。
见到这个状况,梁鸿连忙上前道:“老人家,张达兄弟,你们都先不要急,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详细说一说,梁某不才,也会的几手武艺,若是真要动手时,说不定也能帮上一点忙。”
听到梁鸿的话,觉得梁鸿似乎能够帮上忙,张老汉和儿子你一言我一语,这才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这小红是胡财主家里的婢女,为人温柔贤淑,张达对她早就中意,一直央求张老汉把她买回来给自己当媳妇,但是因为那个胡财主要价实在太高,张老汉一时出不起,这事情也就拖了下来,但是,因为张达经常给胡财主家里送柴禾,一来二去就和小红厮混熟了,算是两情相悦吧。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天有不测风云,今天一早的时候,小红出门去给胡财主的老丈人家里送点东西,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贼,就被截了道,生生被奸杀在山沟里,其状悲惨异常。这事情张达如何忍得了?这会子是一定要追上那群山贼拼个你死我活了。
但是山贼人多势众,普通老百姓如何敢惹他们?何况,张老汉还听说了,这群山贼来头不简单,似乎和日月神教有关,里头更是有一些扶桑武士,平时打家劫舍的手段就极为凶残,男女老幼鸡犬不留,自己儿子这要是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吗?
所以他才拼命想要阻住儿子。
别的还好,梁鸿本身是山贼出身,对于山贼倒也不是很仇恨,但是一听说这山贼里头居然有扶桑武士,也就是后世的小日本子,梁鸿立时也炸了,二话不说,翻身回到密室里,顺手从墙上扯下一柄厚背大刀,往身上一背,出门就对张老汉和张达道:“我陪张达兄弟去走一趟,不消说,若是能追上那群山贼,定然要为小红姑娘报仇!”
“这——”见到这个状况,张老汉有些无奈了,最后只好松了缰绳,放张达走了,然后梁鸿又从胡财主家里临时买了一匹马,然后两人纵马出了镇子,一路向着山贼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伙山贼盘踞在二牛山,距离这里足有三十里远,他们没有马,只能步行,逃不了多远的,我知道这山上有一条小路,惯常是山贼爱走的,跟我来,定然可以追上他们!”
张达一边骑着马,一边对梁鸿介绍着,两人奔不出十里地,果然见到前方有一群抬着粮食手拿武器的山贼,其中几个押着车子的,正是扎着冲天辫,扛着武士刀的扶桑浪人。
那些人见到梁鸿和张达追来,立时摆出阵型,准备迎战,但是,让梁鸿没想到的是,此时那张达已经是红了眼睛,马不减,猛冲上去,老远就一声怒吼道:“该死的贼人,纳命来!”
然后,就见到刀光一闪,张达身在马上,手起刀落,一个扶桑武士的脑袋已经被砍飞了出去。
“好快刀!”
当时梁鸿在后面看得清楚,禁不住眼皮一跳,心里满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