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会说什么呢……”“刚才装得跟真的似的。”……
塔的第七层中,一群人看着中央一片水雾上的图像,一瞬间就放松下来了。
“不是。”在这一片嘲笑林清的喧闹声中,还是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师傅他虽然经常会犯二,但是在关键时刻总会想出解决的策略的,你们还是不要太小看他比较好。”
“……这妹子叫那个人师傅唉——这种现充还是去死好了。”“好像很尊敬那个家伙的样子——真让人不爽啊……”“明明是敌对阵营的,还在为对方着想啊——真该死……”
一瞬间,在周围几个单身大法师的影响下,第七层又陷入了非常安静的状态——在安静中,藏着怨恨和不满,还有名为嫉妒的深沉的罪恶。
“不,我是男的好吗?”碧源面无表情地打破了这瞬间的安静。
“原来是男的啊——没想到是真的同志呢。”“总感觉舒心多了啊。”……
“喂,你们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一个女的突然喊了起来,虽然没什么必要,但还是说明一下,这女的就是施放这个监视魔法的玩家,所以她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影像上。
五分钟后。
“用外套和魔法,在外围制造出虚假的战斗单位吗?这个倒是要靠谱一些。”
“虽说幻术也能够实现相同的战术,不过,这样也许会轻松一点?”
“别逗了!之所以我们会觉得这个强些只是在和之前那一招对比吧!这种小学生级别的战术到底好在哪里啊!就算他们真的骗过了我们,让我们认为那里还有一批敌人,又能怎么样?他们想要到达牢房,不还是得走塔外侧的路线吗?结果不是差不多吗?”
“……与其说这是小学生级别的战术,不如说他把我们当做小学生——不,是把我们当成低智能的野怪来处理了吧?”
“喂!他真的说了啊!他说这个叫做‘稻草人’计划啊!”……
各位应该已经明白了,简单地说,就是这么个情况。
林清在扯了一波外套防弹的蛋之后,提出了一个感觉比那个扯淡要强些的,被林清命名为“稻草人”计划的方案。根据他在第一层对别人讲述的话,这个计划的大概意思就是,找到足够的外套,然后通过魔法把这些外套鼓起来,让它们看起来像个人,以达到疑兵的效果。
这个方案不能说一无是处,至少和之前的羽绒服防弹衣比起来,也许正是这个原因,第一层那伙人在经过了时间不长,而且也并不激烈的讨论之后,就默认了这个方案。
“这帮家伙——看来是真的放弃了啊。”
“接下来,麻烦你联络一下其他几层的人,这个计划就不攻自破了。”
“哼——这么简单的计划,说不定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毕竟,人数上我们占据绝对优势。你们看,如果让他们认为我们真的上当了,他们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龟缩着,完全着重于自保和防御了吧?只要消耗掉他们五六百名玩家,我们就占据绝对优势了。”
就在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的时候,碧源同学再次站出来,弱弱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同意见:“不,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师傅的计划不应该这么简单……”
不过,因为碧源作为一个男性来说实在太娘,就算在女性里面,他现在说话的态度也是软得过分,无论是从语气还是内容来看,他的话与其说是在警告大家,不如说是在维护林清的形象,别人也就很温和地打了几个哈哈,就把他晾到了一边。
而碧源作为一个总是和一群比自己强,而且还一天到晚惯着自己的女生混在一起拖后腿的少爷,对自己的定位还是颇为清晰的,在别人无视了自己的时候,他往往是错误的,所以他也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只是皱着眉思考着,一个人缩到了墙角。
塔第十层。
一个小时前,骑士和死宅1号两个人被一起传送进了这座塔里,确认了周围没有什么熟人之后——骑士作为一个非常认真,比较有头脑的职业玩家,对于知名的会参与游戏的实力派都是有所了解的——,这俩货以雷霆手段镇压了整个一层,具体来说,就是顺手干掉了两个玩家,然后卸了一个表达不满的NPC的一条腿……
在这之后,在这一层中,骑士和死宅1号就拥有了绝对控制权。直到这个时候,其他层的人才开始想办法寻找交流的方法,和第八,第四层的交流,靠的还是死宅1号提供的对讲机,而骑士作为最强的玩家,也完全封印了这一层的弱鸡们通过窗户逃跑或者求救的希望。
“回来了?刚才不是正常接班的程序吧?”骑士十分悠闲地躺在一个放下靠背,跟床一样的座椅上,两手靠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说道,“又有人因为没有‘把瓦伦丁伺候好’被淘汰了?‘任何形式的伤害’,没想到会这么宽泛啊……”
“伤心也算是伤害的一种嘛——如果对NPC的伤害豁免也是这样的定义,那就好了呢?”突然出现的死宅1号一边说着,一边邪笑着看了一眼被他砍掉一条腿的NPC,那个女人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缩了一缩,双手环在胸前,“愚蠢的自卫动作,面对我这样危险的疯子,你的这种表现有可能再次激怒我,或者反而引起我施虐的兴奋哦?”
骑士按了一下座椅旁的按钮,坐直了身子,皱着眉摇了摇头:“对女士采取这么粗暴地行为,我还是不赞同的。说起来,像你嘴这么贱,怎么没有被直接离场啊?”
“嗯,我们的瓦伦丁先生是个宅心仁厚的人嘛。”死宅1号笑着向后猛地一躺,他后方就凭空出现了一个沙发接住了他,“NPC也许就会死,他是这么想的吧,所以就没有明确表达出自己的不满。等会你要是被选过去,可要好好注意一下哟~”
“只要没有真正引起他的不满,或者达成让他不说出不满的条件,就是被许可的吗?明白了。”骑士点了点头,“那么,我们来说点正经事吧。之前大家不是做出了送一个眼到第一层的决定吗?现在这个决定起作用了。”
“第一层被强行攻破了啊——意料之内的事。”死宅1号眼睛几乎闭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果然,只要人数聚集到一定数量,总会有聪明人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所以,成效是什么?他们难道在第一层商讨战略吗?”
骑士笑着点了点头:“嗯,一个叫做‘稻草人’计划的战略。”
一分钟后,死宅1号睁开了眼睛,有些不爽地皱起了眉头:“总感觉,这个逗逼的风格有点熟悉啊——而且起作战名这种中二的习惯,起也就起了还要骂人的作风……都给人,一种非常熟悉的讨厌感觉……”
骑士歪了歪脑袋:“你是说这很像你的风格吗?”
“一边玩去!我什么时候逗逼过!”死宅1号不爽地反驳了一句,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无所谓。我们的分数已经够了,就算阵营失败也没有关系。将计就计,不是挺好的吗?这样才会明白啊——把敌人当傻逼的人,总会发现自己才是傻逼。”
“喂!”骑士转过脸,对着窗边趴着的那个玩家喊了一声,“你的MP差不多要耗干了吧?还趴在那干什么呢?现在就算没有我,你想要从窗户跑到其它层的想法也无法实现好吗?别逗逼了,回来换人,跟着我们走,我们保证你们大多数都够分。”
塔第一层。
“话说——这个方案,真的能叫一个方案吗?”小苍在忍了很长时间,直到包括林清在内,不少人又从第一层出去之后,他才凑到雷火旁边,小声说道。
现在的雷火,心情很阴郁……“啥?二把手你是在逗吗?明显就是在扯淡吧那个?”
小苍当时就蒙了,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我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在逗?明显就是在扯淡你们刚才还一脸认真地点头赞同嘞?这不是大家都要采取这个方案吗?”
雷火一脸厌烦地抬手按住小苍的脸,想要把他推到一边:“所以说,二把手你真的是在逗啊。你倒是说说,除了这个扯淡以外,我们还有什么别的方案吗?”
“……为什么你一直哭丧着脸?”小苍的脸上的肉被推到一边,不过其他地方都没有活动,有点漏风地关切道,“你家死人了吗?”
“为什么你能用这么真诚的关心的语调说出这种话啊我靠!”雷火终于恢复了平时的状态,精神满满地大声吐槽道,“你难道真的觉得我家死人了吗我靠!”
“哦,没有啊,那就好。”小苍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欣慰。
“喂!……”雷火喊了一声,结果发现自己吐槽不能,又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头疼似的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我主要是感觉自己难得出一次牛逼的Buff,结果还是没做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结果现在又摇出了一个见鬼的‘高速消化’Buff……基本上又要ob了。”
“……是这样啊,像你这么上进的人在这本书里很难找呢,好好努力吧。”小苍语重心长地拍着雷火的肩膀鼓励了一下,然后转身跑到一边,又去关心他的女朋友去了。
“不不不,如果想要搞个大新闻就算上进的话,这本书里像二把手你这么不上进的人才是比较难找的。”雷火瞥了一眼小苍,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再一次蒙起头沮丧起来,“啊……我干的那种事连能不能挣到分都存疑,更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贡献吧……真是越想越伤心……”
塔外,远处还没有被砍倒的树林中。
“真是好危险呐。”林清笑容满面地抖了抖身子,感叹起来。
“原来溅射伤害打到NPC是会生效的么。”一旁的玩家看了一眼林清破损衣服里的绷带,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句,“一直都不知道有这样的设定啊。”
“那说明你被和你组队的NPC耍的连一般NPC可以伤害都不知道。”林清翻了个白眼回应了一句,然后就不再理他,“就像之前说的一样,在塔外用远程攻击和飞行魔法进行援护的玩家对我们来说是必要的,如果等到他们消耗过度,我们就真的gg了。”
所有人都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天上的花瓣在他们昏迷的那段时间里飘落地速度似乎加快了很多,从一开始就积出了一米左右的厚度,过了一个多小时后的现在,其厚度已经接近一米半了,想要找到之前扔下的羽绒服,其实还是一件难度很高,而且很耗时间的事。
“梯子数量也差不多了,各位也麻烦去找找你们之前扔下的衣服吧。”林清挥了挥手,打发走了在一旁砍树的NPC们,然后转脸看向了默默地站在自己旁边,脸上始终带着意义不明的微笑的凯文,“那么——救命恩人兄,之前跟你说的那些,您都记住了吗?”
“当然——比起那个,我更加关心的问题是,”凯文随意地点了点头,“你为什么要一直把那个玩家抗在肩上啊?你知不知道你的造型不管怎么看都让人很想吐槽啊?”
“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林清笑着耸了耸肩,看了一眼黄金天秤,“她是和我组队进入这场游戏的玩家,要是她挂了,我也就跟着退赛了嘛。”
“嘿……”凯文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是——这样啊……”
“那么,攻略的准备工作就已经完成了。这时候就要来一发那个了啊,那个。”
林清小心地把黄金天秤放到了地上,突然挺直了身子,又微微低下头,抬起右手,竖起中指按在鼻梁上,轻轻地向上一顶,严肃认真,而又充满自信地说道:“我,已经看到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