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六为阴、九为阳,九为极数。所以才有九重天、九霄、九天之上这些说法,我一直以为所谓九天九霄,代表的无非是天的极高处、最高处,现在看起来,天空上每一层,都有截然不同的环境,风暴冰霜、雨雪雷电、空气对流,恍若异世界,好像真的有九重天笼罩在地上一般。”
苏子语知道,在中外历史上,凡形容极高、极大、极广、极远的事物,几乎都用“九”来形容。例如天很高,就称为九天”、“九霄”、“九重天”;地域广袤,就称作“九洲”、“九垓”,等等。但以他一个经历过启蒙教育的现代人眼光来看,当然清楚这些景象环境迥异的高度,实际上不过是地球表面的大气分层,对流层、平流层、电离层、臭氧层……等等等等。
在人类历史上,载人飞行器的出现,统共不过一两百年的历史,而没有现代科技的古人,如何总结出九重天的概念?自然是那些先贤大能,亲身飞上天空的经历流传了下来。
“既然流传下来了九重天的说法,岂不是代表有传说中的大能曾经冲出大气层、脱离地球?!不知道我将来有没有机会,能够遨游宇宙?”
嫦娥奔月、夸父逐日,这些几近传说的神话在苏子语脑中转动着,让他对那些遥远的天神伟绩产生了无尽畅想。如果换作普通人,只会当做虚无缥缈的故事来听,但他如今已经成就命魂、肉身飞行,感受到了心意炼化精气之后的无限可能,不免有些怦然心动、意驰神往起来。
能够肉身飞渡、寰宇遨游,那才是真正的打破桎梏、成仙成神!
不过苏子语很快清醒过来,不管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至少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做到的。随着不断地向上飞行,他只感觉身体内的气流和血液都变得愈发难以抑制,似乎忍不住要翻滚沸腾、冲出体外。
更加棘手的则是,随着高度的攀升,心意能够驱动的云雾气流也越来越少,几乎只能单纯依靠意念托起肉身,飞行起来变得缓慢艰难了。
他现在所处的高度,已经是绝大部分飞机都无法正常飞行的区域了。在苏子语的身下,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厚厚云层,甚至遥远的天边,可以看见云层笼罩的地面呈现出细微柔和的弧度,一道朦胧不知几万里的蓝色柔和光泽,笼罩着云层下的地球。
三万米、四万米、五万米……
周围的气温已经降低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苏子语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吐出一口气,都可能直接冻成冰柱。
在他的头顶上,太阳已经彻底化作一团璀璨到极点的庞大光团,无穷无尽的光线喷薄而出,炽热到难以想象!
“火焰!辉煌!燃烧!具足皆有一千光明”仰望那团几乎难以直视的澎湃光球,苏子语心里陡然升起几分明悟,在没有了云层和空气的遮蔽之后,太阳光线的照射虽然更加猛烈、需要耗费心神抵挡,却也让他在更加清晰的层面接触及感应。
在他的意识深处,浮现出一幅清晰的画面:
一群形态狰狞的妖魔鬼怪正要向沉思中的佛陀攻击,眼看即将得逞,佛陀身体突然出现一圈圈金色的光环,由于被层层无限循环的光环所笼罩,佛陀仍然沉思静虑安坐慈祥,而那些妖魔鬼怪则在象征法海无边的光环中痛苦呻吟、伏地投降。
那佛陀全身笼罩在金色光环之中,庄严莫测的双目却破开虚空,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威严和神秘笼罩向苏子语,似乎能够看透他的内心。
炽烈的日光喷薄而下,原本肆无忌惮地灼烧着苏子语飞掠的身躯,却忽然变得柔和起来,在空中剧烈地流转,化成一道二三米高的光环,静静悬浮在他的脑后,将灼热和燃烧都隔绝在外,再造不成半点影响。
以日光之体,化佛光之轮!
佛光是是佛陀智慧和法力之源,是佛陀“三十二相”中最重要的内容之一。“身金色相、常光一丈相”,意思就是说佛陀全身光辉如金,身体常常放出一丈高的光芒。
在众妙鬼神天地中呈现出的佛光,有三大特征——外形圆融、放射光线以及火焰纹路,代表无上威严、光照四洲五洋,这些象征佛陀精神力量和神圣威力的佛光,就恰似天空中燃烧的太阳!
“原来火焰和佛光的力量,也蕴藏了太阳的神意!”苏子语身躯笼罩在日轮佛光当中,散发出源源不断的光焰,和头顶的太阳一大一小遥相呼应着,那些灼热的日光好像驯服的绵羊,喷薄投射下来,靠近他的时候却又不断地汇聚到身后,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摒除了日光的灼烧之后,苏子语却并没有选择继续向上飞行,他已经升上高空足有十万米,也就是上百公里,所花费的心力却并从宁丹飞到拉各斯还要多。
而且越往高空,就越要凝聚心意力量,去掌控肉身、炼化精气。然而在这无尽高空之上,精气却比地面上还要稀薄,炼化起来尤其艰难。
人们常常用不知天高地厚来形容那些想要尝试超出自身能力的莽撞者。地有多厚,苏子语在蟒庙地火深处尝试过,完全没有摸着边际。现在尽管刚刚成就命魂,但想要触碰天的最高处,也仍然力有未逮。但天有多高,人类的科技倒是已经探测出来,保守估计大气层的厚度也超过了上千公里。
苏子语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勉强继续飞下去,唯一的结局就是心力耗尽、难以支持。那样的话,就算自己不被太阳光芒和高空气流烧成灰烬,只怕也有可能掉下去摔成烂泥,这样的结局未免太无稽了一点。
“总有一天,我会亲身体验天有多高。现在还是降下去,准备办正事了。”苏子语摇了摇头,停止了上升,朝下方飞去。
向下飞行,要比逆天而行轻松得多,转眼间就已经降落了几十公里,笼罩在他身后的太阳光环也化作流连的光带,渐渐消散。
一直又花费了十几分钟,才重新接近了地面。
在千米的高度,已经有了信号。苏子语打开从拉各斯弄来的手提电话,一条短消息响了起来:
“明晨抵达宁丹,云纯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