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怎么不想面对,也需要面对,她住在庄园里,小安和乐乐是她的孩子,而谢池铖,是庄园的主人,也是他们的父亲。
这样严重的不对等关系,令叶如兮在很多次夜里辗转难测。
也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里准备。
她知道,得到什么,意味着要失去什么。
她终于走出了厨房,却诧异的发现谢池铖已经不在餐厅,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洗好澡,换上衣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苦笑。
睡到半夜,被渴醒,叶如兮下了床出去倒水。
在廊道看见了书房的灯还亮起。
谢池铖还没有睡吗?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三点了。
在书房前犹豫了一下,叶如兮还是没胆子去敲门,正准备回自己的房时,里面传来了声音。
“进来。”
叶如兮身体一僵,想当做听不见。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认命一般的走了进去。
谢池铖合上电脑,一手撑着下颌,抬眼看她,淡淡的说道:“为什么不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谢池铖嗤笑了一声,“你的影子转来转去。”
原来,从门缝里看得见她的影子。
叶如兮顿时一阵尴尬。
谢池铖放松身体,靠在背椅上,道:“怎么?住的不习惯?”
叶如兮违心的摇头,道:“不会。”
她不习惯,不习惯这里的每一寸。
她就像是误闯入鸟笼的麻雀,她不是金丝雀,无法适应这样富丽堂皇的鸟笼。
谢池铖也没有拆穿她,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弄懂心口这阵烦闷源自哪里。
“海外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乐乐的匹配范围锁定了几个,等检测报告递上了就可以迅速进行了。”
叶如兮脸色一喜,嘴角多了一抹笑容。
谢池铖从椅子上起身,大步过来,站在叶如兮的面前,强大的压迫力令叶如兮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你再退一步看看。”
她的身体猛地定住。
谢池铖眯着眼,眼底深处带着微笑的气息,道:“你在怕我?”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烦躁的原因。
从那一天开始,这个女人就在害怕自己。
她将这一份害怕藏得很好,她不敢得罪自己,甚至连话语都带着讨好,言行举止更是不敢逾越。
这样的改变并不突然,而是一点点的,等他回过神来。
这个女人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以往那个敢和他叫板,敢直视他,敢顶嘴的叶如兮不见了。
谢池铖开始怀念那双明亮的眼睛,带着不服输的拼劲,而不是现在这般,懦弱,顺从。
他想要的人,不是这样。
谢池铖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道:“为什么怕我?”
叶如兮压下了自己的恐惧,竭力镇定的说道:“我没有,你误会了。”
“撒谎。”
他厌恶她这样的矫揉造作。
这样的她,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连叶如曼都比不过。
一种恶劣的心思涌上心头。
谢池铖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按在墙上。
后背的疼痛和冰凉令叶如兮惶恐到了极致,身上那一阵强大的压迫几乎令她喘不上气来。
太近了,这个距离太近了,近的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那种气息无孔不入。
她就像是被野狼含在嘴里的猎物。
谢池铖自上而下的盯着她,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在怕我,为什么?”
“我,我真的没有,谢池铖,你先让开……”
明明说着拒绝的话,但她的语气却可怜兮兮的,好像等着人欺负。
谢池铖的急躁并没有退散半分,反而更浓。
又来了,又是这样的语气,又是这样的眼神。
原有的兴致盎然,一下子就跌落下来,强大的落差令谢池铖觉得没劲。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期待已久的一盘菜,你闻到了香味,当递到面前时,却发现如同嚼蜡。
“你想要什么?”
他忽然问道。
叶如兮的心里咯噔一声,抿嘴不答。
“你最好回答我。”
“我没什么想要的。”
“告诉我。”
他步步紧逼的态度没有令叶如兮产生丝毫反抗,只是更加加深了心中的猜测。
给她想要的,然后要她离开。
从此小安和乐乐,与她无关。
不!她无法接受这一点!
强烈的不安令叶如兮爆发了勇气,她猛地抬起头,看着谢池铖,道:“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但我不能走!”
谢池铖一愣。
叶如兮紧紧攥着拳头,努力把自己的意思表达。
“你不能将我赶走,我会照顾小安和乐乐,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别赶我走。”
这样卑微祈求的态度,并没有令谢池铖心软。
他只是更加失望了。
果然,女人,还是一样的。
失去了挑战力的玩具,他不再带着期待。
“那就给我看看,你还能做到哪个地步。”
叶如兮的心脏疼的厉害,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扔下自己仅剩的自尊,搏一个留下来的机会。
哪怕,这一点,她早有所预料,但再多的准备,也是不够的。
只是显然,谢池铖的耐性并不多,见她迟迟不动,便准备抽身离开。
但看见他松开手,叶如兮一下子急了,猛地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努力踮起脚尖,用力的亲了上去。
严格上说,那并不是一个吻,至少不是一个正常的吻。
只是单纯的嘴巴贴着嘴巴,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有勇气的一步了。
她不能被赶走,她舍不得乐乐,也舍不得刚刚相认的小安。
而现在的她,根本不是谢池铖的对手,也无法/令乐乐健康的活下去。
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将自己仅有的那些钱财权利都给毁了。
所以,她不敢惹怒谢池铖。
只剩下最后的那个选择,早有所准备。
她几乎是含着泪做到这一步。
半饷,见他没有动,叶如兮心如死灰,准备分开。
但她刚刚动了一下,就被猛地搂住了腰肢,重重的抱回来。
一个霸道的吻压了下来。
呼吸中全是他的味道,无孔不入,深/入肺腑。
她几乎挪不开一分一毫,被他结实的双臂直接重重的涌入怀里,力气之大,好像将她生生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