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笑声，被众人揍得鼻青脸肿的神明兽，忽然把头凑了过来。
样子仿如家养萌犬。
“前辈，小心……”
“一边去。”姬刚把神明兽巨大兽首推开。
又向高洋道：“不必担心，它乃我所豢养。”
高洋闻言，神色始缓。
姬刚道：“你必在疑惑，老夫身为大乾帝君，何以沦落在此？”
高洋点点头。
姬刚哼了一声，忽然问道：“你外婆，闫芷蓉，还好吗？”
“嗯。外婆挺好的。”
姬刚点点头。
眼中一丝柔意晃过。错非高洋一直留意，差点没看见。
高洋正要问他，怎么十年不现身？
姬刚忽然神色转肃，恨恨地道：“你外婆出身魔门，枉朕一片爱意，尊她为后。
怎奈魔女终究是魔女。
她心思狠毒，手段诡诈，十数年执掌后宫，居然把整个皇城经营如铁桶一般。
待朕发现，为时已晚。”
高洋疑道：“外婆不像是揽权之人。”
要知他数次拜访闫芷蓉，都是在昭和宫或是昭阳宫。从不曾在前朝看见过她。
可见外婆早就一副颐养天年的放权态度。
“小子，你居然不信朕？”姬刚大怒。
他瘦癯脸颊上，长须抖动，显是忿极。
高洋亢然道：“恕晚辈无礼。前辈所言全不知真假，更无人佐证。
若因前辈片言只语，晚辈便相信前辈谤言，晚辈便不当人子了。”
姬刚思虑几息。
“你说得倒也有理，是朕蛮横了。”
又道：“这样吧，朕不说你外婆坏话。朕只把事情全部经过说与你晓。
孰对孰错，由你自行判断。”
高洋困惑，“前辈不跟晚辈出秘境吗？”
姬刚摇手，“不必。这个秘境乃本朝太祖发现，原是皇室私藏。
可惜太宗时，奸臣当道，才让秘境离开皇室掌控。
朕来此，早已立誓，不至大宗师境界，便葬身于此。”
说到这里，他忽然深吸一气：“其实朕与你外婆纯属意气之争，要说有甚大怨，也未尽然……”
他呆呆看着天际，似又出神。
“唉……说来说去，其实朕也有不小的错。若非朕贪恋美色，又岂会惹怒你外婆……”
他想及有些事，不好说予小辈知晓。否则当真大失体统。
“不说也罢。朕若有机会出去，你们自该清楚。
若朕死在这里，纵然说与你知，也无济于事。算了，不说了。”
高洋纳闷。
岂知他突改心意。
话到口边，竟又不说了。
不过也懒得听。
在其心里，能暗中下毒给妻子的夫君，纵不理亏，也是错得一塌糊涂。
自他来京，闫芷蓉绝无傲慢矜高，反而相处融洽，和乐融融。
高洋道：“那此处怎么办？”
他指指晕厥当场的众多世家俊彦。
姬刚道：“你们此来，必是想打开秘境玄宫，对不对？”
“是的。”此人在秘境多年，瞒也瞒不住。
高洋索性坦言。
“你跟我来……”
老者当先入洞。
高洋紧随。
山洞出奇干燥。
走不片刻。
忽然出现一条长长通道。
老者不说话，径自钻入。
高洋沉吟须臾，随之。
约莫片晌。
眼前陡然出现一广阔天地。
这里灵气充裕，似主动往身上钻入。
高洋一呆。
这么充沛灵气，比外界足足强了百倍。任何动物放在这里，都能成为妖兽。
当然，最让他惊疑是。
远处同样有座葬骨山，而且比猩红丘陵的葬骨山还要壮大数倍。
天空怪鸟密布，地上幽冥虺成群。
老者依然不说话。
神明兽却如小狗撒欢着往外奔跑。
怒吼声中，不知吞吃了多少幽冥虺。
过了一会，神明兽回转。
高洋发现它伤势业已痊愈。
周身气血磅礴，似要升级。
巨大脑袋凑到老者跟前，舌头一舔一舔，眨眼即把老者淋得浑身湿漉。
老者推开它。
回头看向高洋：“洋儿，可听过深渊战场四字？”
“深渊战场？”高洋不明所以。
大乾顶层强者为怕弱者兢惧，深渊战场信息始终封锁。不至宗师，休想知道一点半点。
“我们这片大陆包括所有海域，实质为一小世界。周遭有无数世界。
上古之时，这方世界突遇异界入侵。
幸有四皇五帝全力抵御，方免了世界大劫。
不过，对方很强大。
他们在入侵的时，布置下三十六条空间通道。
每条通道，都可陈兵百万。
甚至能派神通境强者进入。
如今时光久远之故，部分通道倒塌，不过还是有些通道存在。
譬如眼前这条。
若无葬骨山镇压，深渊大军即刻进入咱们这里，到时生灵涂炭，亡者无数。再没有咱们人族武者的生存之机。”
“葬骨山可以镇压空间密道？”
高洋想起猩红丘陵上的葬骨山。
莫非也是镇压空间通道？
这么说，逐天秘境里面单他一人，就发现了两条通道。诚然不知老者所言真假，但有备无患。
“上古有仙人临凡，帮咱们人族抵御异界入侵。可惜异界实力太强，即便仙人也寡不敌众。
最终，只好依赖异界神魔尸身，用他们的力量封锁他们自己开辟出来的入侵通道。
就如这逐天秘境，当年大武天朝何等兴盛，最终也是被异界入侵所拖累，便宜了苍穹帝……”
感慨之余，看了高洋一眼，老者又道：“太祖立朝，又逢异界蠢蠢欲动。
无奈下，太祖搜寻天下，找出十九条通道，同时遣大军镇压。
因为逐天秘境内有五条空间通道。
大乾兵力空虚，秘境规则，强者难入，只好彻底封闭。
为防万一，太祖设了一个小机关，皇室后裔能进入秘境。这才是朕得以进入闭关修炼的缘由。”
一番话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就是大乾怀帝，高洋的外公。
高洋点点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近些年，不知何故？对面元气肆虐，葬骨山有倾覆之险。
朕想了想，好像是幽冥虺与北冥鱼鹏太多缘故。
所以竭尽全力孵育了这头神明兽，用于吞噬幽冥虺和北冥鱼鹏。
虽然有些用场，可惜杯水车薪。
照朕判断，不出五年，秘境内空间通道势必全开。
届时异界大军源源不断而来，我大乾定将水深火热，民不聊生。”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