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杀案很快便结案了,那凶手对杀人之事供认不讳。
“哈哈,先生果然大才。”李世民目睹了整个经过,心中已经明了其中的关翘。
“贤弟,厉害!”杜淹此时也凑了过来,对着房玄龄热情的夸赞,好像两人是过命的朋友一般。
“哈哈,此事易尔,不足挂齿。”房玄龄白了杜淹一眼,没有理会。倒是对李世民十分客气的回话。
“先生能够通过背后伤痕确定凶手不足为奇,可却不知先生是如何断定那人就在围观者之中呢?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李世民也没有理会一旁的杜淹,他此时全心的放在了房玄龄身上。对于其中细节还有不明之处,故而开口询问。
“哈哈,此不过障眼法而已。那死者既然斜躺于床榻,且胸前中招而亡,必是毫无防备,正面被杀。
方才公子自院中走出,却有犬吠之声,足见这家犬并非不识生人。可它昨夜未曾提前提醒屋中的死者,足见必是熟人作案。
这刘张氏一家久居于此,若是熟人作案必不会太远。吾故意言明懂禽言兽语,又与城隍庙审问家犬,此事必会传于凶手耳中。
那凶手好奇之下,自然会前来观看,以提前防备。故而,吾才断定,那凶手必定藏身于人群之中。”
房玄龄也不隐瞒,笑呵呵的将自己的思路说了一通。而李世民听来,恍然点头,敬佩的五体投地。
“先生果然高明,只是不知先生来涿郡可有何落脚之地?若是不介意,或可来太守府小住,也好让世民能早晚聆听先生教诲。”
“哎,房某漂泊之人,居无定所。二公子既然不嫌,敢不愿尔?”房玄龄心中大喜,就势借坡下驴。
他通过周围百姓对李世民的态度,就对其有所好感。方才言语刺激,更能看出李世民乃是胸怀宽广之辈。
原本在小船上,他和杜淹所分析的大势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故而早就存了入太守府成为李渊幕僚的心思。
如今见这位二公子谦让待人,更有好感,这才满口应下。一旁的杜淹心中大急,在一旁跟着附和。
“不错,在下京兆杜氏杜淹,与房贤弟也是云游至此。今日能够得二公子青睐,实在幸甚。既然二公子有此美意,我等兄弟便多有叨扰了。”
房玄龄略显鄙视的看了眼杜淹,不过却没有说话。毕竟自己两人一同过来是事实,也没什么可辩的。
李世民不知二人关系如何,不过对于京兆杜氏的名头还是知道的,此等人物愿意来投,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哈哈,原来是京兆杜氏贤良,李某如雷贯耳。如此甚好,请杜先生、房先生随吾同回太守府。”
三人携手揽腕,离开了城隍庙奔涿郡太守府而去。至于这里的案子,已经捉住凶手,剩下的自有官员处理,他们不需再问。
房玄龄博古通今,见识广泛。和李世民聊起来,往往只言片语,便能让其茅塞顿开,深感其才。
说起来,倒不是李世民见识少,而是他现在年纪终究不大,所读过的书,见过的事和房玄龄的阅历不可同日而语。
但房玄龄自己也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现在缺乏的就是时间和历练,若是有合适机会,此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凭借自己想要为清河房氏正名,恢复往日荣光太难了。可若是借助此人说不定将来会很容易,故而也毫无保留,有问必答。
房玄龄通禽言兽语,城隍庙审问家犬,巧破无头案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涿郡很快就留传开来。
人们除了对房玄龄的叹服之外,也有提及其被二公子李世民迎入到太守府中,将两人相见的情形描绘的有声有色。
在人们的传言之中,那房玄龄简直如同神人一般,能够审问阴阳,洞悉天数,不亚于当年的东方朔重生。
而二公子李世民原本就被百姓们所爱戴,此时更是传言他因为命案之事,叫天天应,派来的房玄龄破案。
信息就是这样,在有心人的操控下,越传就越玄乎。可越是如此,一些愚民就越愿意相信。
“哼,二弟也太过张狂了,竟然这般行事。如此招摇,就不怕给父亲引来帝王的猜忌之心么?”
太守府中,李渊长子李建成也听到了手下的禀告。他一时间气的拍案而起,对着虚空一通责骂。
实际上他并不是特别在意所说的帝王猜忌,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二弟又一次抢了自己的风头。
对于神鬼之言,他自然也不会轻信。但房玄龄能够巧破此无头案,必然是一位大才,能够将这等人物招揽入太守府做幕僚,将是大功一件啊。
原本在父亲眼里,自己是最亲近的儿子。可李世民长大之后,便开始处处表现自己,夺去了自己不少光环。
前不久三弟病愈,还获得了无上神力。而三弟与二弟关系最佳,这让他更加心中不快。可和自己亲近的四弟,现在才十岁而已,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公子无需焦虑。”一旁的王珪上前宽慰。这王珪原本出身太原王氏,后来在隋文帝期间,受到牵连,逃遁隐世不出。
后来李渊自太原郡来涿郡上任,他便慕名来投。因其性情淡雅,被李渊送到李建成身边,教导其行。
李建成不傻,也知道王珪的才华,处处礼遇。如今王珪已经俨然成了李建成的老师兼心腹谋臣。
“老师,那李世民自去年以来,处处彰显风头,让我在父亲面前尽是无光,如今又有房玄龄相助,让我如何能不急啊。”
“哈哈,公子多虑了。太守大人心中自有衡量,其未必就喜欢二公子。二公子虽有才智,却过于锋芒毕露,自会招人猜忌。
另外他如今年幼,虽能参与政事,却不可招募幕僚。那房玄龄说起来,也不过是其为太守所招揽的而已,早晚还不是留给公子您?”
王珪早就看出李渊对李世民并不真心喜欢,而是借用其才而已。否则,他又岂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李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