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暖迈步,脚步匆匆,像是逃离什么一般往外走,她的侧脸很冷淡。
云淮远其实并不意外她的反应,想到温暖暖长大这些年,所经历的那些苦难,他也很能理解她。
他没强行阻拦她,而是看着温暖暖的背影说道。
“我暂时住在帝斯酒店的总统套房,你若想了解,随时来找我。”
温暖暖脚步未停,直接推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她飞快的出了茶楼,冲到车前,上车发动,然而刚将车开出停车位,便发现后面紧跟着也有两辆车发动跟上。
而那两辆车却分明是刚刚云淮远带来,堵了她路的那两辆车。
云淮远竟然派人跟着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暖暖又猛的将车停下,打开车门,跟着的两辆车里,有西装革履年轻健壮的男人下了车,走过来。
“你们有跟着监视我的权利吗?”
“小姐您误会了,我们是奉大少爷的命令,保护您的,您现在有安全隐患,绝非监视……”
保镖开口恭敬的说道,温暖暖给气笑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云淮远的行事风格看起来温和,任她来去,她不想探究知道,不愿接受,他也不强迫,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
他分明都安排好了后招,他知道她走不了,等着她就范,再回去找他。
也是,当初能强势的压着封立阳离婚的男人,又会是什么温和善类?
温暖暖抿唇,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再度冲进了茶楼,她回到包厢门口,推开包厢门。
果然,云淮远还坐在方才的位置,连姿势都未曾变过。
看到她回来,男人站起身,微微颔首而笑。
“重新做个自我介绍,我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云淮远。”
温暖暖是憋着火气回来的,可一拳头没打出,却就像打在了棉花团里。
对上云淮远的温和诚恳的眼眸,还有他不带任何攻击性的笑容,她发不出火来。
她刚刚也想了,她和江为民的父女关系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而云淮远的年龄明显比她要大,云夫人显然是先嫁到云家的。
那她又是如何和江为民有了她这个女儿呢?
显然并不是因为爱情,因为江为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生母是谁。
那么不管是怎么怀的她,都注定了,她,温暖暖的出生并不光彩。
她对亲生母亲本就没多少期待,再想到这些便更是本能的排斥,可是尽管再不想接受,现在的情况却也容不得她逃避下去了。
温暖暖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回去,又重新在云淮远的对面坐下,她脸色有些苍白,小脸微寒。
云淮远挑了下眉,也不在意,也重新落座,探手过去将温暖暖面前冷掉的茶倒掉,重新倒上新茶。
他温声开口,“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的恶意。安排他们跟着你,确实是为了你的安全,因为……”
他说着抬眸,“我是昨晚抵达苏城的,并非我一人,云淮珍……也就是王珊,她也一起,昨夜她被保镖看守在酒店里。然而今早人不见了,她逃跑了,也是今早,我才得知你四天前曾经被谋害过,王珊她如今行踪不明,你不安全。”
温暖暖刚刚不知道是这种情况,她微微蹙眉,不过心里的那口气倒是平顺了。
“所以,我在医院差点被车撞,还有高俊峰,这些真的都是王珊授意的吗?”
“是她,那个高俊峰是王珊曾经的男友,也来自潭城。”
云淮远冷声说道,眼底闪过些许的讥讽和寒意。
他将王珊带出南城,在前来苏城的路上就已经跟她摊牌了。
想到那个女人当时惊慌无辜的瘫倒在地上,竟还企图以眼泪博他怜爱,甚至试图勾引他,还诓骗他说那夜他喝醉酒,她去送醒酒汤,他们发生了关系。
云淮远脸上的冷意和厌恶就更是难以掩盖了,只可惜王珊不知道。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酒品就更好了,且从来不会喝断片,那天夜里,他清晰的记得他是怎么将王珊请出他卧房的。
云淮珍的心思,他更是看的清楚,一想到这女人竟被当成妹妹,在云家堂而皇之的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万般宠爱,云淮远便觉讽刺愤怒。
本是想押着王珊,一起见温暖暖,好将一切都说清楚的。
可是谁知,王珊这女人一早竟不见了,而看守王珊的两个保镖晕倒在房间里。
很显然,王珊是还有同伙在苏城的。
“她这样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我,就是为了让她能继续在云家呆下去?可是,我不明白,我并非云家的血脉……”
她和云淮远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她和云家人是完全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的。
她都算不上云家名正言顺的小姐,王珊却顶替了她的身份,在云家当起了大小姐,这可太可笑了。
难道,云淮远的父亲被他的母亲欺骗,并不知道这点?
可是她听说云父云母的感情很好,且云淮远也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妹妹和他不同父,总不能是他偏心母亲,连这种事儿都替云母遮掩着,一起哄骗云父吧?
云淮远似是看的懂温暖暖在想什么,他含笑开口。
“我的父亲都知道,你是母亲的女儿,母亲的女儿便是我的妹妹,便也是父亲认可的孩子,这便够了。”
温暖暖错愕又意外的看着云淮远,一时难以理解。
“我的父母,曾经因为一些误会离过婚,离婚后母亲伤心远离南城,来到苏城,你便是母亲在那段时间怀上的……”
云淮远声音略顿,虽是有些事不愿再提及,想来温暖暖也会因此而觉得不堪,但是却又不得不提。
“怀你那夜,母亲她……遭了暗算,意识不清醒,她直至如今也不清楚那夜的男人是谁……”
温暖暖其实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真的听到这些,得知她的身世竟然如此不堪,甚至连私生子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奸生子时,她的心里还是泛起了浓重的,难以接受的自我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