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下我下来。”范元脸有些微红,推搡着他的胸口,没想到那双手却越收越紧,仿佛想将他揉进骨子里似的。
“哥哥,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可不可以让我抱抱。”范元没有在动,沈衔开心的把下巴抵在了他的头顶上,哑声道:
“这两年,你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但我都触碰不到。现在来了,我就想这样抱着哥哥,抱久一点,不撒手了。”
“……”范元轻轻叹了一口气,认栽的把脸匍匐在了他结实的胸口上,却无意识听到了他极速跳动的心跳声。
那心跳声就如鼓点一般,极速的跳动,仿佛欲跳出胸口。
范元一惊,就道:“沈衔?你是不是心脏出问题了?”
沈衔疑惑的眯了眯眼:“嗯?”
“你这……这心怎么跳得这么快?”范元拍了拍他的腰,又认真的聆听了一番后,掏出了自己口袋的心脏药,递给他,一脸认真地说:
“这频率一听就不正常啊。你刚刚吓到我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你先吃点我的药,明天我带去找老师。”
“……”沈衔鼻音发出一声轻笑,但他又不敢笑得太大声,只能隐忍着笑意低眸跟范元对视。
范元不耐烦的拍了他一下:“你笑什么啊?心脏出问题了不是小事。”
沈衔伸出手按住了范元的脑袋,强行他再次贴耳感受他的心跳,讪讪道:“对,我有病,两年前就有了。”
“两年前?”范元皱了皱眉,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两年前沈衔就被沈敷师打坏了。
也是,那么点孩子每天被那样家暴,多多少少会出问题的,只是他没发现而已。
见范元皱着眉,沈衔眼眸一下软和了起来,伸出手,轻轻抚平了他眉间的川字,:“哥哥别担心,我有药,不会死的。”
“什么药?”范元眨了眨眼,伸手把小药瓶递给他,问:“是我这个牌子的么?”
“嗯……差不多。”
沈衔动了动唇,真话欲说出口,但是因为害怕又忍下去了,只是不甘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隔日,范元替沈衔晾晒了被子,晾晒了两天,阳光正好,第二天晚上就干了。
他美滋滋躺在自己床上放松着身心,一想到小狼崽子不过来跟他挤了,一下就舒服了很多。
还没翻个身,寝室大门就被打了开,徐清楚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说道:“饭饭,你那个弟弟好像又被人欺负了?”
“嗯?”范元睁开眼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徐清楚:“你自己去看看吧。”
见徐清楚表情复杂,范元快速了穿好了衣服,赶下了二楼,来到了404门口。
还没进门呢,里面就穿出了几个大男孩哀嚎的声音。
范元推开门走了进去,正好撞见了一脸愉悦走出来的沈衔。
见到范元后,他缓缓上扬的嘴角一僵,辗转往下压了压,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那速度,比京剧变脸还要快。
“怎么了?”范元问。
沈衔抿了抿唇,失落地道:“床上被泼湿了。可能又要和哥哥挤一起睡了。”
“我进去看看。”范元把他推了开,一脸气愤的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到几个大男孩正在齐心合力的扭被子,扭的不是沈衔的杯子,而是他们自己的。
“你们这些人处罚还没处够吗?”范元冲他们低喝道:“又把我弟弟的被子泼湿了,是不是当我没脾气?”
那几个人一脸懵逼地看过来,而后又面面相觑了一阵,说:“学长,不是我们泼的。”
受了处罚之后,他们显然乖了很多,语气都没有了之前的戾气。
范元走了过去,揪起了沈衔湿了个透彻的被子,一看,气道:“你们是不是还放进桶里泡了?里面的棉都湿了!”
郑星挖了挖耳朵,被范元喝得也有气,反喝了回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泼的了?啊?我们要是泼的话还能把自己的被子泼湿么!”
“那你告诉我是谁?”范元狠狠的把湿被子一甩,气急败坏的指向身后的沈衔:“难不成还是沈衔自己泼的吗?”
“……”这话一出,寝室里所有人突然一愣,而后,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就连范元自己也是。
所有人默契的把目光看向了身后。
沈衔正站在原地,一脸不淡定。
范元狐疑的眯了眯眼,审视着他。
他喉结慌张的滚动了一下,压了压情绪,道:“哥哥,不是我。”
“就是他!”郑星指着沈衔,怒道:“他在报复我们!”
“放狗屁!”范元指着被子:“你们明天给我去弄干了晒着!不然我就去告诉你们老师,看你们还想不想要学分。”
“姓范的!你有病吧!”郑星也是气得不行,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惹得一通训斥,还被威胁了,更加不爽了。
“我说了不是我们干的!”
“管你们……”范元瞪了他一眼,拉起了沈衔的胳膊,:“三天,我要是没看到被子干,我就把你们欺负同学的事告诉校长,让全校都知道。”
寝室里传来其他人哀怨的声音:“学长……真不是我们干的……”
范元拉着沈衔往外走去。
沈衔乖巧的任由他拉着,期间,他转头看向郑星,原本下压的唇角缓缓上扬,冲他勾起了一个挑衅的邪笑。
门被关了上。
“操!”郑星把手里还在拧水的被单气愤的一扔:“就是那小子自己干的!看他笑的那得意样子!”
寝室里:
沈衔满意抱着范元入睡,偷偷的嗅着他的发香,无形的尾巴开心的摇成了螺旋桨。
“哥哥,你的身体好软啊。”他突然来了一句,手还不安分的碰了碰他的腰,弄得他一阵闷痒。
范元睡意渐浓,不耐烦的把他的爪子拍了开,道:“安静一点。”
“……”沈衔听话的没有在动手动脚,只是把脸埋进了他的后脖颈,微微张唇低喘了一声,哑声道:“哥哥是不是还把我当小孩看?”
范元闭着眼,奇怪道:“你难道不是小孩么?”
“……”沈衔眯了眯眼,凝眸盯着范元白皙的脖颈,片刻,张了张口,露出藏在里面的一颗尖锐的虎牙,似乎是对着那处想咬下去。
范元的手正好袭了过来,推开了他的脑袋,说道:“别靠太近了,呼吸跟火一样,喷在我脖子上有点不舒服。”
沈衔没有了反应,范元安心的睡了,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了耳畔有谁在深沉的叹息。
三天后,在范元的监督下,沈衔的被子被他们晾了干,整整齐齐的铺在了他床上。
两人站在宿舍门口,范元满意的关上了门,身旁的沈衔却沉着一张脸,满脸写着不高兴。
“好了。他们应该不会在敢做这种事情了。”范元拍了拍沈衔的背,笑了笑,对他说:“回寝室吧。”
言罢,他转身就要走,衣角却被沈衔攥住了。
范元疑惑回头,就见沈衔打拢着脑袋,一脸失落,轻轻道:“我想抱着你睡……”
“那不行。”范元一口拒绝了,:“这几天我都没睡好,跟你睡一起,翻个身都不行,自己睡去。”
“哥哥……”沈衔语气黏腻。
范元态度坚决的推开了他的手,:“行了,我走了。都多大人了,还天天要跟我挤一块。”
范元走了,沈衔沉着脸走进了寝室。
“哟,小犊子回来了。”郑星翘着二郎腿躺在他对面的床铺上,翻着白眼,挑衅道:“只会叫来哥哥的小怂货。”
沈衔双手插兜坐在了书桌前,对他的挑衅视若无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丢给他。
郑星见他没反应,一时来劲了,坐了起来,笑着问:“小怂货,你有没有觉得你那哥哥长得挺娘的?”
一人搭腔:“我也觉得。”
又一人问:“你们是亲生的吗?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
沈衔没有说话,慵懒的瘫靠在椅背上,拿起了桌上的小刀,放在缓缓指尖旋转,视线盯着一处,幽深得可怕。
几人越谈越有兴趣。
“对了,那范元是不是跟那校花有一腿?”
“哪个校花?”
“就是之前给咱们班检查卫生的那个。就那女的,好像叫诚曦,挺漂亮的。听高二的学长说,她好像是咱们学校的校花。”
“得了吧……就范元那娘货,怎么可能跟她有一腿。除非她眼睛瞎了。”
“但我就天天看他们走一起呢。之前还看到胡诚曦跟他一起去食堂,又一起去图书馆的。”
沈衔转动作的一顿,眼眸死锁一处,面无表情的用小刀划起了桌上不知道是谁的黄/色杂志。
他划的力度极大,几乎把那本黄/色杂志划得破碎不堪。
“操!你做什么!”郑星从床上弹了起来,火速的走了过来,怒道:“新出的!老子还没看呢!”
沈衔划书的手收了回来,郑星宝贝兮兮的捡回了桌上的杂志,但是已经被沈衔划得没法看了,气得一扔,就道:“敢划我的东西?你是不是想打架?”
“……”沈衔依旧没有开口说什么,动了动身子,睁着一双寒彻鹰眼,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郑星将杂志一摔,伸出手正准备推他的肩膀,就在他出手的一瞬,一道黑影在眼前略来。
他的瞳孔因惊吓极速收缩。
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停留在他眼瞳前,小刀的刀尖不偏不巧,刚刚好,离他的瞳孔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这样危险的距离,在前进一寸,可想而知,他一定会当场瞎掉一只眼。
他甚至都预想到了那把小刀戳爆他眼球的画面。
整个寝室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郑星更是满额冷汗,一动不敢动,
在他恐慌的视线下,沈衔似乎勾唇笑了一下,笑意带着一丝不屑,却又阴邪无比,让人寒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