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异心里很难受,难道自己付出的不够吗?还是太圣母了?
全心全意扶持这位幼弟成为端亲王府的继承人,为此甚至不惜将几个年长的兄长“撵”出了端王府,就是为了对方能够顺利接收端王府。
在几个兄弟当中,小七姜钟硕是最没有竞争力的,但因其年幼,可塑性强,姜异选择了他。
但现在看来,他真的错了。
即使将整座端亲王府搬空,姜异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心寒。
真正让他心寒的是,对方竟然跟那位叶皇后暗中有来往,而且看样子关系不浅,甚至端王府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离不开那位叶皇后的影子。
“小七啊小七,你真的不小了……”
“难道你忘记了那场险些让端王府一门灭绝的龙门擂了?”
“明明知道端、毅两府已经与那位皇祖母势同水火,为何还要走出这一步?”
姜异停下身子,这些话他其实是想当面问问小七的,但心灰意冷之下,问与不问,结果都一样,甚至问还不如不问。
虽然才八九岁,但在这个世界,真的不小了,已经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很显然,对方选择了另一条路,在毅王府与那位皇祖母之间,选择了那位皇祖母。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重新从里面关上房门的禳麒堂,姜异阵阵寒心。
在这件事中,那位皇祖母肯定也知道并不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纯粹是抱着恶心自己的目的。
姜异敢肯定,在他踏进端王府的那一刻起,一个消息肯定已经传遍了整个大离皇都:
看吧,毅亲王不认我这个皇祖母,但他精心挑选的端王府继承人,也是他最疼惜的幼弟,却跟他不一样,还是认我这个皇祖母的。
甚至姜异可以肯定,搬空整个端亲王府,恐怕也是这位皇祖母的手笔,毕竟姜异留给端亲王府的家底还是能让许多人眼红的。
至于姜钟硕这对母子,极其娘家人,只不过是叶皇后手中的棋子而已。
姜异摇了摇头,接着就将目光看向了依旧跪伏在地上的两道身影,心中盛怒不已。
如果说姜钟硕让他心寒不已的话,那么这两位便让他怒气横生。
身为两支地下情报势力的首领,竟然对姜钟硕与叶皇后之间的往来一无所知,这是严重失职。
“如果你们两人感觉不能胜任的话,本王便把陆凡的血衣卫调回来。”姜异冷冷说了一句。
一直跪伏在地上的两人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
“好自为之吧,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完,甩身向外走去。
在今日的大朝会上,其自请永镇西疆,但考虑到端亲王府的特殊性,不方便跟着一起远赴魔域关,便上奏皇主,将姜钟硕这一支留在大离皇都。
所以一下朝会,其便赶到了这里,就是想事先跟小七通下气,并安排下自己走后的事情。但没想到,却是看到了这一幕。
姜异的身影消失后,一向形影不离的福隆却是没有马上跟着离去,而是走到了那位黑袍人身边,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其他动作,只是说道:
“这就是你自认的谋略过人?好好反思一下吧,如果再有下次,不用王爷出手,我第一个毙了你!”说完,脚下生风,向姜异追去。
等姜异两人都离开后,一直埋头跪伏在地上的两人这才缓缓起身,相互对视一眼,满是苦涩之意。
接着一起走向了安道辉……
第二日,大离皇都便传出一个消息:新晋端王府世子姜钟硕,被圈禁了!
与此同时,不少人你都觉察到整个大离皇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消息灵通的人却是知道,这是新晋的毅亲王在进行内部大清洗。
通过这件事,福全和丁任也觉察出来了,他们隐藏在大离皇都中的暗子出了叛徒,而且位置还不低。不然不可能连他们都被蒙在鼓里,所以一场大清洗势在必行。
当他们的大清洗陈条递进毅王府后,只得到了六个字:宁错杀,勿放过!
两人瞬间明白了自家王爷的意思,眼看着即将远赴西疆,他们在大离皇都的势力将会削弱到极点。
所以必须保证绝对的忠诚,但凡有任何一点别样心思的人,都必须剔除出去。
因此,暗鹄和影鸽,这两支姜异麾下最大的情报机构,以雷霆之势展开了一场内部大清洗。
大离皇宫,鼎院。
大离皇主姜镇意看着眼前的结发之妻,苦笑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叶昕嵋却是冷哼一声,甩袖走出了鼎院。
姜镇意看着离去的身影,眼神莫名闪动。
再说姜异,自打从端王府回到毅王府后,便发出了一道命令:但凡日月台九部所属,一月后开拔,远赴西疆魔域关。
一声令下,罗浮山下的日月台大营动了起来,人员往来川流不息,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姜异对此没有什么担心的,因为在大朝会之前,他便召集日月九部部主,及所有核心骨干人员召开一次秘密会议。
一切都本着自愿的原则,不愿意跟着去西疆的,可以走,但必须将日月双轮留下。
原本姜异以为会有一大批人离开,毕竟西疆魔域关的凶名太盛,没有人愿意在那终老一生。
但出乎意料的是,虽然不少人离开,但都是一些中下层人员,关键的核心骨干人员,竟没有一人离开。
姜异心中大慰,这些人将是他以后构筑自己私人势力的核心班底。
唯一让他有些犹豫不决的便是姜钟驰三兄弟,西疆太苦了,他们怕是舍不得大离皇都这个花花世界。
姜异不愿意勉强任何人,所以也做好了三位兄长登门的准备。
而且端亲王府不能一直空着,总得有个主人,他们三兄弟留下来也好。
他的确等到了,姜钟驰代表老三姜钟舒、老五姜钟仁来了。
一进门就一脸苦相:“六弟,你得调拨些人手给我和老三、老五。”
姜异没有觉得什么稀奇的,毕竟自己离开后,他们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但有自己杵在那里,那位皇祖父也不会真的不管他们死活,只要肯夹起尾巴做人,依旧可以做一个富家翁。
“二哥放心,我会把斗牛铁骑留给你们,只是以后莫要在到处招摇了……”对于这位二哥,姜异还是蛮有认同感的,关键时刻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至于斗牛铁骑,原本就是端王府的亲兵卫队,留下来也是应有之意。除此之外,包括安道辉,也会留下来。
有这位王府老人在,也会是几兄弟的一大助力。
不想姜钟驰却是一脸鄙夷的眼神看着姜异,看那架势如果不是考虑到他是现在位高权重,早就一巴掌呼上来了。
最终姜钟驰心满意足地走了,迈着嘚瑟的八字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与姜异的相处中占据“上风”,而且是带着姜异调遣五千兵马的手谕走的。
姜异看着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离去的姜钟驰,心中也是大慰。
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对方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关系最亲近的人,关键时刻,他也希望能够兄弟齐心,一起共度难关。
至于那五千人马,是帮他们三兄弟搬家的。他们三兄弟打算带着这些人马去变卖所有家产和农庄的,到啥时候将所有的家产都汇聚到大离皇都,然后一起运往西疆。
不过总算还是有点心眼,临走前隐晦地向姜异确认,这次远赴西疆,到底是潜龙在渊还是丧家之犬?
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丧家之犬?”姜异哂笑一声,这怕是绝大多数的看法。
认为他姜异这是自认在大离皇都混不下去了,这才甘愿前往西疆这个苦寒之地。熟不知,这正是姜异求之不得的。
谁说远离政治中心就一定会被渐渐边缘化?只要谋划得当,说不得就会成为一个强大的藩镇,甚至成为另一个“西疆王”。
姜异打量了一眼毅王府所在的这座罗浮山,心中有些不舍。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本营,现在却不得不放弃。
原本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隐藏在这里的罗浮洞天,但现在,这个问题不存在了,因为罗浮洞天根本就没在这里。
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枚精致的方印,正是那枚罗浮洞天印。经过金色小人数月时间不间断的炼化,终于彻底淬炼完成了。
一开始,姜异心中兴奋不已,正好可以在离开前先探索一遍这个罗浮洞天,将能带走的机缘都带走。
至于带不走的便先留在这里,反正除了他自己外,也没人知道罗浮洞天的存在。而且没有罗浮洞天印,也进不去,留在这里安全的紧。
但是借着罗浮洞天印仔细探查一番后,姜异才发现这具身体前世获得的信息是错误的,罗浮洞天并不在这里。
姜异不由有些懊恼,莽荒大陆广袤无垠,即使有罗浮洞天印在手,想要找一个洞天福地,无异于大海捞针。
其心中总有些不甘,见识过阴山的另有乾坤之后,他一直对洞天福地眼馋不已,可现在,愿望落空了。
“一切随缘吧。”
叹息一声,姜异不再想这件事,转而在毅王府中闲逛了起来。
从昨天大朝会结束后开始,整个毅王府便陷入了一番忙碌中,在大姑姑姜凝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但凡能打包带走的,全部都打包。
甚至连一些花花草草也不想遗落下,虽然远赴西疆后,这座毅王府乃至整个罗浮依旧是姜异的私产,但肯定会有人动别的心思,说不定哪天那个不靠谱的皇祖父便将这座王府赐给了其他人。
所以姜凝还是决定将一切能带走的都带走。
看着忙忙碌碌的众人,以及一些已经被打包起来的物件,姜异咧了咧嘴,东西的确够多的,到时候真要全带着,十万日月大军恐怕会变成一支臃肿的后勤部队。
不过看着阿姐忙碌的兴奋表情,姜异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明白,比起自己,这位阿姐更想早点离开大离皇都这个龙潭虎穴,尤其经历了前面那场赐婚后,她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了。
哪怕是去西疆那苦寒之地风吹日晒,也不想再呆在这里担惊受怕。
逛了一圈,姜异发现整个毅王府貌似只有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别的人,都是忙得团团转。
逛了一会儿,一股诱人的饭菜香飘进了姜异的鼻子,抬头看了看,明显还没到饭点,后厨那边怎么就开始忙活了?
而且远远那就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尤其驼小六的吆喝声,看样子真的很忙。
反正也没事,出于好奇,姜异便径直来到了后厨。
好家伙,足足十几号人在那忙活着,一共十个锅台,此时全部都用上了,一盆接一盆的饭菜被搬到了旁边的一间小偏房中。
姜异好奇无比,这是在给谁做饭?真是够能吃。
那个小偏房,撑死了也就不到平米,满打满算也坐不下几个人,可现在,一大盆一大盆的各种菜肴进了小偏房,这个量足够几十号人吃了,莫非都是猪不成?不过就是几头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而且远远不止,因为是个锅台依旧在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唉,也不知王爷从哪弄来这头猪,真是一个填不饱的大饭桶。”
反正也没事,出于好奇,姜异便径直来到了后厨。
好家伙,足足十几号人在那忙活着,一共十个锅台,此时全部都用上了,一盆接一盆的饭菜被搬到了旁边的一间小偏房中。
姜异好奇无比,这是在给谁做饭?真是够能吃。
那个小偏房,撑死了也就不到平米,满打满算也坐不下几个人,可现在,一大盆一大盆的各种菜肴进了小偏房,这个量足够几十号人吃了,莫非都是猪不成?不过就是几头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而且远远不止,因为是个锅台依旧在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唉,也不知王爷从哪弄来这头猪,真是一个填不饱的大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