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忙不跌的摇头,彻底放弃了抵抗,苦着脸一副欲哭无泪的姿态,声音更是可怜巴巴,
“当时你晕过去浑身都是血,我以为你死了,所以才会好心的将你掩埋于土中,也算是免了被野兽分尸的可能!纵然...纵然我拿了玉佩,那也不过是想着,不能让玉佩随你长眠土下是不?拿出来救救贫民,也算是,为你积了阴德嘛......”
话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小,眼前的男人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积阴德?
旁边。
一直看着的左风,听着她睁眼说瞎话,更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为她上了一炷香!
不仅活埋了主子,还拿了主子的玉佩!拿了玉佩也就算了,那日在当铺外面更是将主子打的鼻血直流颜面尽失......
一路走好吧。
沈明珠瞥到左风的神色,更是哭丧着一张脸,
“那我毕竟也救过你几次,这...这算下来,也足以一笔勾销了不是?”
她怂唧唧的。
傅无咎看着她哭丧着一张小脸,莫名有几分想笑。
刚刚在知道一切时倒没有那般恼怒,反而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放松和好笑,一想到两人之间有这么多纠葛,倒有几分说不出的意味。
他不再是单单一人,和她之间竟已有了这么多的纠葛?
微不可查的抿了抿唇,傅无咎将那些心思全都压了下去,眸子从左风身上扫过,声音微冷,居高临下,
“以下犯上,该如何?”
“不得全尸。”
“......”
沈明珠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
腾的站起来,眸子也顿时沉了下来,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冷意,但一扫到旁边‘虎视眈眈’的左风,和面色清冷的傅无咎,瞬间又将自那几分蠢蠢欲动要反手的心思压了下去。
打不过啊!
苟着吧。
可怜巴巴上前,端的是一副小白兔姿态,
“傅无咎,好歹我也救过你呐。这也算扯平了对不对,再说你还在我身上下了子母蛊,那我们之间也一笔勾销了好不好?”
扯着傅无咎的衣摆,微微皱着眉头仰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好看的眉眼里尽是祈求和软萌,原本妖娆精致的小脸上,此时换做这番神态,顿时让人有些抵抗不住,连旁边的左风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若换做旁人,恐怕便抵抗不住了。
但眼前。
他家主子是向来不近美色,且更不喜旁人接近,沈明珠这番姿态,非但不会引起主子半分怜惜,反倒可能惹怒主子......
左风才思及此,顿觉得身上阵阵冷意。
一抬眸。
却正看到不知何时主子的目光已然落在他身上,带着冷意让他顿时后背一凉,呆愣片刻,顿时像反应过来一般,仓皇的将落在沈明珠身上的视线转开!
垂眸的脸上更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主子这???
袒护?
吃醋?
不想让他看?
傅无咎收回视线,落在沈明珠身上,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垂眸间却又将所有情绪收敛的干干净净,神色清冷,眉眼间更似多了几分沉默,微沉吟后才缓缓开口,
“若非那日,我也不会旧伤未好,更不会在回程后处处受限被逼无奈给你落下子母蛊......如今,我伤势未愈......”
他顿了顿,神色间更多几分落寞,
“才至于落入现在这般寄人篱下,不受待见...”
“......”
左风惊愕抬头。
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看着傅无咎的眼神儿更像是看鬼附身似的,简直风中凌乱!
这话居然是从他主子口中说出来的?
偏生。
沈明珠听着他这番话,脸上也升起了几分愧疚之色,算起来也是,若非是她之前险些害死他,以那男人的身手又怎么会有她救他的机会?
细想想。
倒真全因她而起!
如今他伤势未愈,她更是没有给半分好脸色,全然不顾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缘由,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补偿他,毕竟,在古代,她做的这些单拎出来一样都是以下犯上的罪名,没被凌迟处死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我日后...不,在你伤势彻底好之前,有什么要求我自然会尽力而为,待你伤好离开,那我们之间......”
“我自然不会刁难你半分!”
他声音淡淡,
“至于子母蛊,特殊情景出此下策,日后我也会尽力帮你找寻解药。”
“好!”
沈明珠深深点头。
眸光闪烁中,对眼前这个清冷的男人似乎也多了几分暖意。
若如此说来,他没有对她动手已然是仁至义尽了,一切因她而起,她自然应当为他的伤势负责,尤其是子母蛊他都已说了为她周全,更是让她心里最后几分芥蒂也消失殆尽。
之前处处冷言冷语,更让她忍不住为自己脸红!
明明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啊!
“......”
左风站在一侧看的目瞪狗呆!
主子。
你的伤,不是娘胎里带的毛病麽?
看着沈明珠神色渐暖,眼神中也没有半分提防之态,看着主子神色清冷但形象瞬间两米八的姿态,左风顿时梗住。
好像。
似乎。
主子也没有他想的那般清冷不问世事?
**
当晚。
沈明珠极为殷勤的做了好几个菜,对傅无咎态度更是一改从前,让左风在心里止不住的暗叹道,
主子不愧是主子!
刘婶儿看着情况也没有多待,确定沈明珠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就带着刘小月转身走了出去,只是临走的时候不忘交代了一句,
“那张老二回来了。似乎现在颇为显赫,不仅仅生意做的不错还和新任的县令老爷有些关系,你处处小心,实在不行就先搬到我那里避避风头......”
沈明珠不以为意。
夜色渐深。
她正准备休息,却听到房门被扣响,下榻开门却正对上傅无咎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的目光更是幽幽的深邃的似一望无际的星夜一般,将手里拿着的布带和金创药,缓缓走了进来,声音更是波澜不惊,
“你手上的伤,该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