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玉函自觉有些丢脸,正要再追,身后紫衣女子劝道:“冷师姐算了,这妇人不露败像就退,并不好惹,还是和6师伯商量了之后还行定夺。”冷玉函恨恨瞥了一眼妙夫人方向,骂道:“便宜了这贱人。”与紫衣女子一起回到天玄宫弟子之前。天玄宫女弟子此次下山也有百来号人,由青衣紫衣二仙子所率,卢公礼若非得了这样一支人马也不会亲身犯险,进竹林来寻邀月堂,实是想借着魔教内斗两败俱伤之机坐收渔利,何况还有华阳门的人帮忙,这敌我两势不算过于悬殊,非是没有胜机。
卢公礼打量对面人群,观飞虎卫和转生堂这些人生龙活虎,并不似疲惫之师,这两败俱伤之机既然没有出现,自己又何必与之大动干戈,就算胜了也必是惨胜。卢公礼老成持重,观眼前只有三堂人马,而听钱文义禀告,围攻邀月堂的可是六堂之人,其他三堂也不知是生是死,说不定就在左近,这要是群魔一聚,反咬一口,实在是得不偿失。卢公礼回头道:“敌势不明,依老夫之见,不如在寻着6师侄后且退。”昆仑派的人都是他小辈,这询问之语其实是对华阳门的贾光南所说。贾光南在后恭敬点头道:“卢高贤所言不差,只是不知6道兄去了何处,到现在人影不见。都是我贾光南不好,实不该与之分道而进,6道兄只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否则让在下良心不安。”卢公礼摇头道:“非关贾先生之事,如非遇上了你,老夫在这漫天竹林之中也要摸不着任何头脑。既然敌踪已现,这邀月堂和我昆仑弟子必有消息传来,不妨等待片刻即是。”贾光南抱憾的道:“这次与贵派携手,原指望大杀一场,谁曾想我华阳门寸功未立,实在惭愧,在下都无颜回去面见岳掌门。”卢公礼听了此言默然片刻,淡然道:“反正来日方长,这战端一起,何愁没有立功机会,还望你华阳门莫忘了当日结盟之约才是。”贾光南垂道:“那是自然。”二人言语间谦逊万分,实则各有各的打算。卢公礼因为华阳门昔日的声名并不好,总是有那么一层戒心在里头,而贾光南恭敬有加,当然也看不出半点破绽。
妙夫人回了本阵后,卧虎庄雷鹏听了卢公礼所说之言后心烦意乱已无心厮斗,这一处人马会聚,缓缓往后退去。卢公礼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来打扰。众人目送魔教中人离开,却见旁边竹林中一个红衫女子不顾一切冲出,一瘸一拐的往另一边跑。
这样一个女子突兀出现,昆仑天玄宫和华阳门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卢公礼皱眉道:“这女子是谁?”贾光南看了道:“兴许是魔教中落单之人,眼见大队要走,这才不顾行踪的前去追赶。”
“哦!?”卢公礼忽的一笑道:“想来如此。贾先生方才还说此行苦无尺寸之功,如今就有一个表现机会,就看先生结盟之意诚是不诚。”眼光往远处那女子一瞟。卢公礼分明就是想借华阳门的人去杀金ju花,以证二者结盟之坚。贾光南微一愣神,随即明白了个中含意,洒然而笑道:“此等小事,当得效劳!”脸上丝毫没有犹豫之色。
金ju花眼见飞虎卫和妙夫人一群人撤退,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背后又追之甚急,那是死路一条,再也顾不得躲藏掩饰,从竹林中穿出,往那边奔去。她非是不知道这样暴露身形易于引人注目,可她也想出一个自作主张的小聪明来,那就是尽量装得惨一些,把乌打散,裙裾扯破,刀伤显露,再一瘸一拐的,只要显得够狼狈,那些自诩正人君子的人就不屑在众人之前动手。若是无人处,金ju花不敢这样做作,越是有人处,她就敢估摸着这些人的行事作风而冒险。自认英雄豪杰的人谁会对一个弱不禁风的伤残女子下毒手。可惜今日的金ju花却判断的有些差了!贾光南喝道:“武连风,除恶务尽,你把这落单女子杀了吧!”在华阳门弟子之中走出蒙了半边面孔的武连风,旁人也看不清他有何表情,只见此人躬身道:“弟子谨听师叔吩咐。”随即从背后抽出银色阔剑,疾步往金ju花走来。在华阳门弟子丛中有人冷笑道:“这种功劳也只有武师兄能够胜任,反正颜面有损,也不怕多损一回。”武连风眼角微微一抽,只当没有听到。
金ju花眼角余光掠到有人向她追来,心里惊惧,想不到真有人要在大众之前杀自己这样一个惨兮兮的弱女子,这些人何时不重假仁假义的名节了?既然装模作样换不来同情,还不如走得端正些赶路。金ju花察觉不妙,腿脚反而变灵敏许多。武连风在后看到,大笑道:“原来是假装的,我还以为真的是个哀哀待毙之人,险些被你这妖女骗过。不要走,吃我一剑!”他先高声一呼,无非是想让旁人知道,自己非是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其实谁不看重名节,若非贾光南亲口点名,武连风是绝不出来抢这个风头的,既然出来了,就要借机抹黑一下对方,好让自己变得理直气壮。这世上但凡两厢争执,不管强弱对错,先编排对方的不是,向来如此。
武连风看看将近,把宝剑一祭,一道银光飞去,金ju花应声而倒。那一剑并未刺到要害,只是把金ju花腿脚割伤后不能跑路。武连风几步赶到跟前一脚踩住,金ju花挣扎回头,啐道:“这世上尽都是些伪君子!”
武连风冷然一笑道:“骂得好,世上伪君子颇多,在下也深有同感。可你这贱人装模作样的,又何尝不是一个虚伪的小女人。”金ju花想不到此人虽然面目难辨,口齿倒是犀利的紧,一时无言可对。武连风怨恨的道:“人人都要脸面,就我这损脸之人不要!若是换了个旁人,我必定要剜去他双眼,砍掉他的鼻子,割掉他的面皮,折断他的四肢,剖腹摘心,报此之恨。而对于你么……哼哼!”金ju花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憎恨,只是听他所说手段恶毒,真怕用到自己身上,绝然道:“你要杀便杀,还说什么废话。”金ju花也不指望远处的妙夫人能够回来相救。人世如此薄情,自己又能指望谁来!
武连风冷哼一声,把银剑提起,凝视一会后,又把剑放下,回身对着贾光南道:“师叔,此女虽然可杀,可我武连风仁义为怀,不忍下手,你说把她怎样?”贾光南道:“师侄自己拿个主意即可,又何必问我。”武连风恭敬的道:“弟子岂敢自专,既然如此,我可要下手了。”说着话,把银剑已经抵到金ju花面门。金ju花怒道:“作恶也要沽名钓誉,我即便是个小女人也比你们这等真小人要光明磊落万分。”武连风淡淡道:“我等牢记着尊卑有礼,长幼有序,都是些安分守己的正派弟子,当然要看重名誉。哪像你等,身负恶名而不自知!”银光一划,已在金ju花左侧俏脸上割了一剑。那一剑并不深,只是划出血来。金ju花惊叫一声,不知他是何意。武连风把宝剑收回,又缓缓对着金ju花右侧面门。
金ju花还真怕被他划花了面庞,就算死了到地下也做个丑鬼,又怎会甘心,芳心惊颤之下破口大骂道:“没卵子的臭男人,有屁个胆量,知道你羞于见人,蒙了半边面就以为人家不识,有种就给我一个干脆,不然一定到处传言,说你是个怎样货色……”金ju花是鉴花堂出身,什么话儿说不出口,温柔起来自然仪态万千,可扮起低俗样儿,卖笑村姑也自愧不如。武连风大怒,在人前被人辱骂这种粗口谁受得了,武连风剑光一指金ju花樱唇,道:“早知道就该先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再说!”突听远处有人喝道:“慢些动手,这贱人让我来杀!”从远处竹林一连奔出数十个昆仑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