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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画 符(1 / 1)

见普玄辛苦,方仲也是好奇心起手痒难耐,便道:“我来替道长画符。”普玄喜道:“好啊。”把沾了朱砂的毛笔递给方仲,问道:“你会不会写字?”

方仲道:“粗粗学过一些,这般龙飞凤舞的写法却生疏的很。”

普玄道:“无妨,画的熟了自然就会,你按着我的笔迹描上一遍,等画熟了,再传你凝神导气之法。”又把画符的运笔要领述说一遍,让方仲一旁练习。

方仲执笔专心致志的画起符来。那符分作几种,有形如上天下地的,有形如宝盖罩顶的,有圆壮结实的,更有飘逸轻灵的,也分辩不清许多,只是觉得符中笔画暗含天地玄机万物生息之理,隐隐有股神气跃然纸上。于是画了一张又一张的通灵符,什么遁地符、金刚符、镇尸符,尽皆画的熟络。

普玄坐在一旁,把师兄真德道长临死时送给自己的包裹取出,揭去外层油布,露出小小两卷古旧书轴。打开其中一卷书轴,只见书轴文字密密麻麻,打头古文书写着“道源总纲”四个大字!

普玄心惊不已,细细看了起来。

“道者,万物之道,非己之道,总括天地,胜过五行。源者,三乘之外,五行之内,别有乾坤,另塑风雷。道源种心,乘天地,驰万物,道之为道,下有九诀。”这段文字之后,又一行稍大的题字,写着:“道源种心地字诀!”在这之后,便是各种法术口诀,很多都是闻所未闻的大法,地遁术赫然在内。

普玄急急又打开另一卷书轴,书轴同样写着道源总纲四个大字,前言一模一样,只是在下有九诀之后,写着:“道源种心雷字诀!”雷击咒、五雷正法也赫然在内,只是排列最前,均属小法。

普玄心中震撼,不下于五雷轰顶。这二卷书轴从何而来?我茅山地、雷二术难道竟出自此二卷?二卷书轴之法术远比本门精奇,为何只学了区区几个小法?无数疑问充塞脑海,搅得普玄不停摇头。

画符画得累了,方仲转头见普玄痴痴傻傻的样子,倒引起了孩童兴趣,有心吓他一下,便把毛笔搁在砚台,蹑手蹑脚走到普玄跟前,却见有两卷小书轴摆放,也不问,自顾拿起,细细读了起来。

普玄又想起自己这一门的师承关系,茅山与太乙、天师都是昆仑旁支,系一师所传。昔日恩师在日,问起祖师渊源,好像说过祖师爷修道时,是昆仑不入室的挂名弟子,不知因为何事得罪了昆仑掌教,不但未能入室成为正式弟子,还被赶下山来。一气之下,凭着在昆仑学到的法术及自己的天资聪颖,反倒在俗世中自成一家,开门授徒,传了三个弟子,无一不成大器,便是日后的太乙、天师、茅山三门户。难道这卷轴就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九诀九诀?这里只有地、雷二诀,是不是另有七诀在太乙与天师手上?那七诀是什么诀?我茅山道术虽有特异之处,却并不怎么精奇,为什么不尽取卷上法术于己用呢?是了是了,我茅山道术本身根底修为不足,也许根本不能施行这样的大法?然则祖师爷这卷轴又从何而来?

忽听耳畔一声:“妙啊!”把普玄惊起,从沉思之中拉了回来。

方仲但觉书轴之上无一处不是妙文,无一处不是蕴义深远,颇和姜伯伯教导自己的运气之法相辅相成,一加印证,更觉玄理非常,妙趣横生,止不住的叫起好来。

普玄翻了眼道:“你瞎叫什么?看得懂么?”

方仲摇头道:“不是很懂,只是觉得有趣。”

普玄道:“有趣在哪里?”

方仲道:“你看这地字诀。这个缩地成寸的法术,能让人日行千里,真是神奇。还有这遁地之术,看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遁地画符不过是将真气运行之力暂存于符上,当需要时借真火烧符,引遁地之术,乃是修为不够之人的权宜之计,道法高深者根本可以凝气画符于掌上,直接施法的。”

普玄听得不住点头,却又叹道:“是啊,这书轴法术固然精奇,于你我还是无用。”

方仲疑惑不解的问道:“怎么会无用?”

普玄道:“这卷轴一向在我门中保管,历传几代,不知有多少先祖看过,却只传下来一些掐咒画符的功夫,可知不是不用,而是力所不能及之故了。唉!可惜了两卷好书,传到弟子手中,只怕也要泯灭烟尘不为人知。”言罢,有些落寞。

方仲把卷轴递给普玄,道:“谁说无用了,那画符遁地之术和五雷正法不是很好么,那缩地成寸和雷霆万钧更是玄妙,可惜我不会,道长你快教我。”普玄笑笑把书轴卷起,重又放入油布包裹,珍而重之的保藏起来,毕竟这是师兄和师父二人的临终所托,就是无用,也不敢轻视。

普玄放好包裹,重拾油滑之像,笑道:“来来来,我传你导气画符之法。”把气导笔上的窍要解说一遍,又示范了一番,让方仲再次画符。

方仲学普玄样,气凝与腕,腕传于手,手导于笔,沾了朱砂,画了一符。一张遁地符画完,方仲急急想知道成与不成,也不等普玄吩咐,掌心火亮起,转眼烧了符纸,呼的一声,遁去行踪。

普玄笑呵呵看着方仲遁形,只道一会便回,哪知等了许久,方仲也不出现,又等一刻,还不显身,这才着急起来,东走西顾的转了一大圈也不见方仲踪影,急得他不停呼唤,呼的喉咙也哑了,也不见回音。普玄只好垂头丧气坐在河边枯等。

又一炷香的时辰,扑通一声,方仲突然出现在普玄身后,跌倒在地。

普玄把方仲扶起,只见方仲面白如纸,不停喘气,冷汗挂了满额,气喘吁吁的道:“累死我了,只知跑,再也找不到路,直到现在才出来,不知跑了多久?”

普玄听得呆了,结结巴巴的道:“你说……你直到……这一刻方才现的身?”

方仲喘气道:“是啊,我忘了问你如何即刻现身,只道一会就自己出来,哪知竟要这许久。”

普玄惊喜不已,惊者,此子真气充盈,画的符法效力持久,竟比自己浑厚许多;喜者,收他上山,以他根底传于道术,或许真能光大了茅山门户。普玄喜滋滋道:“方仲,我来传你现身之法。”

方仲有气无力的道:“你早该传我,也不用如此折腾了。”

普玄笑道:“你听好了,遁入无形,欲想显形,除是被人所克或是符法有限逼出行迹,不然只要口中心中都喝了个解字,即刻现形,你若不信,不妨一试。”

方仲点头道:“知晓了,道长,等我休息好了再试。”

普玄忽然正色道:“方仲,我传你许多本门不传之密,你受我技艺,便是我徒,以后就要改口称呼我为师父,别道长道长的乱叫。”

方仲一呆,愁眉苦脸的道:“要叫师父!?”普玄喜道:“对,对,就是这样叫法。”脸上十分欢喜。不料方仲摆手急摇,连声道:“我不拜你为师,你只有逃跑功夫,我不跟你学。”

见方仲不认自己是师父,普玄急道:“你跟我回山,便是我门中弟子,自然要磕头拜师了,你我又是故旧相识,亲上加亲,不拜我拜谁。”

方仲却道:“我需拜个有本事的,哪能像你一样使个木剑,掐符画咒也罢了,也没见过像你这般不会打只会跑的。所以,要拜就要拜个像我姜伯伯一般的人物做师父。”

普玄气不过,对着方仲道:“你别看不起这木剑,我门中传下的规矩,只使木剑不使金戈,以应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肆杀伐残忍之道,你懂不懂。 ”

方仲奇道:“门中规矩只使木剑?不会吧?我姜伯伯便不使木剑。”

普玄一呆,心道谎话差些穿了帮,急忙改口道:“那是你姜伯伯一时违纪,平时必是使木剑的多。好了好了,不跟你争了,你不叫我师父也罢,只是你跟我回山后,假如没人收你为徒,你需拜我为师。”打定了主意,先把方仲诓骗上山,等上山之后,还怕他一个孩子翻上了天去。

方仲道:“好吧,如果没人收我为徒便拜你为师。”

普玄喜道:“君子之诺,重如泰山,一言既出……”方仲接口道:“驷马难追!”

普玄收拾包袱背在身上,笑道:“徒儿,回山!”方仲道:“我不是你徒弟。”普玄道:“你必定拜我为师,所以还是我徒弟。”方仲扭头道:“不见得。”……。一大一小离了岸,迳往南方而来。

这一日行到淮河地界,淮河两岸人物渐趋丰饶,沿路商铺店肆也多了起来,打尖住店十分便利,再不用露宿荒郊。普玄携了方仲在路边寻了一大茶棚歇脚填肚皮。

三张大饼两碗粗茶。普玄取一张饼扔了给狰狞兽吃,自己与方仲坐在长凳上,一口茶一口饼的细嚼慢咽。狰狞兽叼了饼蹲在方仲脚边咕嚓咕嚓大嚼,引得边上几位茶客啧啧称奇。

一位茶客对边上人道:“你看这什么畜生,毛色漂亮,不但长得奇,吃得也奇,不吃肉腥骨头居然吃起素来,少见少见。”

另一人道:“你不看是道士养得么。一定是跟得道士久了,得了道性,戒了荤腥。”

茶客反驳道:“照你这么说,道士养的畜生也可以戒了荤腥去吃素,那道观里的道士岂非更有道性仁心爱心,更有好生爱民之德。嘿嘿,你错矣错矣。”

另一人讶道:“难道不是么?”

茶客道:“当然不是!我便见过行凶的道士、杀生的牛鼻、好色的杂毛!说来真是气人。”

边上的几个听客也勾起了好奇之心,齐齐问道:“说来听听。”

茶客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清了清喉咙道:“各位均知,乱世之中,官家势小贼家势大。如今这贼,不是偷鸡摸狗的贼,也不是打家劫舍的贼,乃是拉帮结派圈地为王的贼。”

几个听客都是点头赞同。

茶客继续道:“贼有哪个脸上写了字的,他穿起袈裟戴起道袍,就是个得道的高僧修真的道士,谁能认得,所以那些贼,人模人样混在人群谁都不知。这要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我所看到的,却是明目张胆成群结伙一大帮子穿了道袍的贼人。”

边上人惊道:“一大帮子穿道袍的贼人!?”有数人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普玄。

“是啊!那些穿了道袍的贼人,呃……我省点说,是贼道!那些贼道无法无天,不拿拂尘鱼板,青天白日的拿了刀枪出门,见了行人,就索要路钱,不给就说你不敬太乙真人,日后要受地狱之苦。既然要受苦,不如现在出家修道,得个善果减轻罪孽。便强拉了你登名造册当个道士,你们说无理不无理。”

几人都道:“无理无理。”

“这还不算,他们到了人家屋舍,也不管主家同不同意,就在门口贴个符念个咒文,说已保得你宅第清静四季安康,再不受歪风邪气侵扰,然后索要符钱咒钱。如是不给,就说你得了恩惠不思图报,有亏德行,一样的要去当道士,把名册一登,房屋宅第便算作道家的财产,又是一个抢来的道士。”

几人气愤的道:“可恨可恨。”其中一人有些疑惑的道:“照你所说,不知有多少人被强行当了道士,岂不撑破了道观,况且如是家有女眷,又该当如何处置?”

那个茶客嘿嘿一笑道:“说你不知你就不知,他们挑人布置,难道老弱病残的也要了?说到女眷,哼!更是气人,说太乙真人大张教化,从今而后,不分男女贵贱一视同仁,把年已及笄年轻貌美的姑娘家拉了去当道姑,与道士一体修行!”

几个听客差点把茶水喷出,指着那茶客笑道:“胡扯胡扯!道士道姑一体修行,难道还出双成对来了,若是如此,我也去当道士。”

茶客辩道:“你们怎么不信?我从那处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有假。”

一人道:“那你说说是什么道派敢这样胡作非为。”

茶客道:“便是那太乙教!”

几人又指着茶客道:“胡扯胡扯!太乙教我等难道不知,它也算个响亮一方的大派,如何行此无德之事。”

茶客怒道:“我与它无仇,故意坏它名声干嘛,实是确有其事。那太乙教本来还算安稳,这新一任掌教上台,誓要壮大道派光耀本门,人人都学道、人人都入道,于是搞出许多事来。”说了这许多话,口干舌燥,又端起茶碗呡了一口,接着道:“你们倒说说,这太乙教搞得事,是不是与贼人无异。”

茶客低了头侃侃而谈,这次却听不到回音,心想难道被我说的再无话说,抬头一看,只见几个听客惊讶着脸看着远处,急忙转头看去,见远处来路上,几个拿刀提剑的黄袍道人押着一个青袍道人,缓缓而来。那些黄袍道人两只袍袖上一个八卦一个太极,正是太乙教特有的装束。别家的道袍,一般是胸前八卦背后太极,也有取其一绣之或没有的。像太乙教一般在两只大袖上弄个八卦太极的,只此一家。

那茶客惊呼一声:“太乙教!”抽身就走,转眼消失在茶棚背后。几个听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把茶钱结了,也是飞步而走,转眼没了踪影。尚有几个没听到谈话之人见这几位主顾老远见了黄袍道人就跑,惊骇莫名,只道有甚危险之事生,跟在屁股后面就走。那茶倌叫了几声:“别走啊!别走啊!刚来怎么就走?”那些人哪里听他,转瞬走了个干净,方才还是热热闹闹的茶棚立时冷清了下来 。

是人都有个劣根性,见有人围拢了看热闹,不管有热闹无热闹,也凑上去看,那边说有危险,明明自己不知,也胆战心惊的对别人说有危险,也不要去。以讹传讹,是生活中常有的事。

茶倌摇摇头,抬眼看偌大一个茶棚,只剩了一张桌子上有客,客人是一个道士一个孩童,尚自津津有味的啃着大饼。

不久,几个黄袍道人来到茶棚,近了看得清楚,几个黄袍道人中还有两个黄衣的俗家中人,那两个俗家中人背插阔剑,剑银光,年不过三十却长得十分彪悍,一股凛然之气形于脸上。一个道人上得茶棚,喝道:“上茶!上酒!上菜!快!”咣当一声,一把铁剑压在桌上。

茶倌吃了一惊,急忙上前好言招待。

那边响动却惊动了普玄和方仲,普玄转头看着这几个道人,微微一怔,心道这不是太乙教的人嘛,自己与他一脉相承,不能疏了礼数,站起身走到几个道人旁边,起手道:“茅山同道普玄,见过各位道兄,有礼,有礼。”那几个黄袍道人一愣,还未答话,被押着的青袍道人突然高声叫道:“师兄!快快救我!”

普玄一惊,细目观瞧,那被押着的青袍道人,正是三师弟定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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