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打了一个哆嗦,赶紧收回思绪,不敢再往下细想,光是想象他娘的就能把人逼疯!
老乔又把绳子扔下来,我接住,对阿琛说:“你先走!”阿琛轻摇了摇头:“我还能再撑一会儿,你先走!”
六子听了大骂:“你们他娘的都别动,老子先走!”说着,铆足了劲儿往这边“游”,可心越急,不往前进,反而下沉。
就在这时,突然嗖嗖一阵响,腾空飞出一条三捆拧的安全绳,一直甩到师弟那头。师弟反应很快,立刻抬手一接,三师伯的声音从绳子那头传过来:“把绳子绑在铜门上,所有人从绳子上爬过来!”
师弟叫道:“你个老狐狸,早过去了怎么不早说?”
三师伯喊道:“废话!老子不过来,怎么给你们这群笨蛋牵线搭桥?他妈别废话,快点!”
听到三师伯说话,六子底气一下足起来,一边催促我们动作快点跟上,一边调整好姿势,朝铜门“游”过去。这小子,一下子好像开挂一样,“游”得又快又好,身体不但没往下沉,嘿!反倒渐渐往上浮了。
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简直怀疑这小子以前那都是在扮猪吃象!不是那该死的尸虫又朝我屁股上咬了一口,我几乎要定在原地,看完六子的单人游泳赛事演出了。
回到现实是,我跟阿琛并没有一并开挂,还是跟原来一样“游”得又吃力又慢,但靠自己的力量,实在难以和底下这群杀红了眼的尸虫对抗,只能借助师弟搭过来的绳子加快一点速度,但还是一步一陷,挪得极慢。
突然,眼前青光一闪,阿琛跟着“哎呦”一声,扭头看时,我的老天,那尸虫竟然从沙子里跳出来,一口咬在阿琛的鼻子上,就在我准备伸手帮他拍掉的时候,突然左脸上猛地一疼,靠,也被咬了一口!
“乾一哥哥,接着!”声落,一把小巧的匕首飞了过来,我赶忙伸手一接,横手朝左脸扫过去,哪知刚除掉一只,又有三只同时从流沙里弹跳出来,分别咬上我的脖子和脸,靠,真是剜肉一般的疼!
正晃神儿间,余光四下的流沙里突然青光四起,瞪眼一看,娘的,无数只青色的尸虫牟地从流沙中飞弹而起,杀气腾腾地直扑我跟阿琛裸露在沙子外面的皮肉,头顶、脸、脖子、胳膊、胸口……凡是能咬到的地方,绝不嘴软!一钩子下去,就是连皮带肉的一块。
我跟阿琛谁都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生猛到这个地步,吃着碗里的,还瞧着锅里的,一时都有些傻掉了,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
我们二人这才如梦初醒,腾出一只手往脸上扑扇,但又不敢动作太大,一步一沉,一沉一顿,操!真他娘的想不顾一切撒开了腿跑过去,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他娘的得在这儿白白挨宰,操,真是憋屈得要死!
六子那兔崽子已经开挂似的挪着爬上岸了,屁股上面还带着三只尸虫,六子嗷嗷叫地翻身一坐,只听啪地一响,一团黑青色的脓液登时从屁股下面蹦了出来,我靠,那气味儿,简直比拉了坨屎还臭!
我跟阿琛不由一对视,再不敢胡乱瞎拍了,这玩意儿要是烂一泡在脸上,那他娘的还不跟毁容差不多?心字头上一把刀,他娘的,不就掉几块肉,老子忍了!
差不多四分钟之后,我跟阿琛也上了岸,互相一看,我的老娘啊,真是咬断舌尖儿吓一跳,差点没认出来!这脸上横七竖八的全是一寸长的血口子,不宽,但是钩子勾得很深,赤红的血顺着口子尖儿流下来,和汗水混在一起,尾部渐渐稀释成了丹红色,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纵横交织在一块,冷不丁让人联想到鬼片里的恐怖女鬼,卧槽,心里头直发毛!
突然,脸上一痒,一只冰凉的小手摸上来,我心里一咯噔,鸡皮疙瘩刷地竖了起来,心口跳得噔噔响……妈呀,该不会想什么来什么吧?
可我这种人,就是忍不住好奇心,连自己是怎么死的,也要好奇看一看。强忍住大叫一声的冲动,眼睛珠子往旁边一转,登时泄下一口大气,冷汗突突流了下来,原来是阿梨正用消过毒的纱布帮我处理伤口。
人这精神一放松,身体上各种酸痛感就来了,不止是脸,还有脖子、胳膊、胸口、肚子、腿、屁股……哪儿哪儿都疼,低头看时,身上的衣服全是大大小小的破口子,露着红吓吓的肉芽,粗粗一扫,靠,绝对不下百处。
时间有限,三人简单处理好伤口,老乔已经将安全绳牢牢拴在铜门顶的门轴上,绳子凌空架在流沙上,距离沙面有两米之高,那头的三师伯也不知将绳子系在哪儿,也是架得老高。
我上前拽了拽,绷得还算紧实,但人一多,中间那部分肯定会被坠得下沉,大家肯定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我说道:“以防万一,咱们每次走两个人,乔夫子跟小兑一组,我跟阿梨一组,阿琛和六子一组。”然后对阿琛道:“你们先走。”
阿琛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安排,让他们的人先过去。六子不耐烦地催他,两人便一前一后倒挂上安全绳,动作十分麻利地往前移。
越往中间走,安全绳不出所料,沉得越厉害,但始终与沙面保持最低半米的直线距离,不至于完全沉底。期间,有几只尸虫跳上来险些咬住他们的屁股,但都被二人灵巧地躲开了。
我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们两人的体重加起来要是没问题,后面的两组肯定也没问题。
看他们顺利度过中间的低空危险区,已经走得很远了,师弟拉住我道:“师哥你傻啊,你让他们两个先过去,三师伯还会管咱们的死活?”
我一愣,这还真没想到,怪不得阿琛刚才那样看着我,不过转念一想:“小师傅不是在那头吗,有他在,放心。”说着,我朝后面看了一眼,确定阿琛跟六子已经走远,听不到我们说话了,但还是小声说道:“我问你们,小师傅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叛变了?还有你老乔,你从哪儿搞来的地图?这回要是抖搂叉了,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
老乔一捏胡子,笑道:“这事儿啊,说来可就话长了——”“你别跟我打官腔,”我忙打住他,“我就问你,你来这儿究竟想干什么?”
老乔笑道:“来这儿,自然是盗墓。”
“盗墓?”我极力压着火气,“你他娘的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你忘了咱们来sc干嘛来了,盗墓哪儿不能盗,干嘛非跟三师伯他们搅和在一块,他们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等回洛阳,那么多墓随便挑,现在咱们先出去!”
老乔跟师弟同时一愣,对望一眼,师弟问道:“出去?出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