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最多慢马车行,不得快马骑行。
但却没规定能不能“飞”行。
只是王玟不愿节外生枝,主动在城门外降下地面步行。
青年到了自己生活多年的地盘哪里忍得住不显摆。
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没见怎么安排。
众人刚进城就看到了宽敞的马车静候在前。
随时准备着载人驶向皇宫。
这种随手就能拉出华丽座驾的本事还真是当地大户才办得到的事。
一行人乘坐马车进了皇宫。
到了专门的“停车场”下车,又换成人力小轿要给王爷和各位“高人”抬着去见皇帝。
王玟挥手拒绝,表示时间紧迫速战速决。
青年看到如此“高人作风”又是一阵迷醉。
也不矫情了,跟着爬塔者一起迈开步子往主殿跑。
跑了一段路后累得浑身大汗。
转眼看其他人。
贴身侍卫微喘。
中年人脸色发红但气息平稳。
五名高人谈笑风生宛如郊游。
青年咋舌。
差距这么大吗?
他没听到五人组里的对话。
程雀依轻轻对王玟说:“这个关卡里的土著好弱啊?才跑这么两下就好像快要倒下,连我这么个女孩子都不如。”
朱兴国也点头接茬:“那个小王感觉快要累死了。”
莫然冷哼:“当官没几个好东西,全是酒囊饭袋。”
王玟闻言,顺着几人的视线看向远处的青年。
发现对方满头大汗嘴唇发白呼吸剧烈仿佛快要断气。
挥手洒出能量给他造了个托着跑的低空平台。
青年察觉到脚底熟悉的托举感,知道高人又出手了。
大松一口气,朝着斜前方的高人感激地拱了拱手,顾不上缓和气息直接一屁股坐在平台上。
感觉心脏砰砰跳得凶猛坐着不舒服。
干脆摸了摸透明平台的边缘,后仰躺倒,任由它载着自己往前移动。
看了会儿蔚蓝洁净的天空。
主殿到了。
青年知道这个时间点皇帝应该正在殿内和众臣商议朝事。
经过通报得以单独进殿面圣,他让众人在殿外稍等,自己迈过及膝高的门槛进殿。
在一众朝臣意味不明各不相同的目光注视下。
端端正正走到殿前行礼。
高坐龙椅的皇帝似乎心情不错。
眯着眼睛打量下方青年,淡淡地说:“究竟是何要事需要我儿百里加急日夜兼程赶来见朕?没错的话昨日你应该还在郄城闭门不出安享南国进献我朝的果脯?”
青年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行踪完全掌握在皇帝手中。
看来哪怕自己躲到穷乡僻壤。
还是不那么令人放心啊。
青年心里有些哀怨。
转念想到今日行程却不是对方所料那般快马加鞭星夜赶路狼狈不堪。
心里又有些小得意。
他对皇帝行礼汇报道:“父皇,儿臣向您引荐几位本领超凡的高人,有他们辅助,旱灾可解,饥荒可除,太平可得。”
此话一出。
殿内响起忍俊不禁的轻呼声。
许多人面露复杂地看着青年侧脸。
龙椅上的皇帝意外地“哦”了一声。
睁开眼睛打量着下方青年。
许久没有说话。
身为皇帝,他自然知道这几年的灾荒有多严重。
该做的事都已做过。
从南边引水的浩大工程日夜不停。
可惜无论多少能工巧匠都无法让南国的水流到本国来。
耗尽无数人力财力物力统统无效。
每年求雨的祭祀更是从未停止。
而且一次比一次盛大。
十几天前刚刚凑出二十万妇人老叟以及七百名童男童女,由国师亲自负责带队押往遥远的边海送与海神王,祈求能够为本国带来一丝雨气。
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地送人下海了。
为了解决旱灾,皇帝自问已经做到极致。
种种事宜他不说全部亲力亲为,至少也是百般用心。
但无效就是无效。
到了如今,每天上朝商议的事情已经不是如何整治灾情,而是何地又爆发了民变,何地又出现了瘟疫。
焦头烂额烦不胜烦。
所有人都知道旱灾是皇帝的心头大患。
却没人敢再提起这件事。
因为一提旱灾,如果无法解决那就是徒增烦恼故意刺激皇帝。
而一旦能够解决,则会直接成为“功高盖主”的当事人。
这种人往往拥有巨大民心和功劳,是绝对可以振臂一呼威胁到皇室的那种。
除非,其本身就是皇室中人。
最好就是皇子中的某一个。
这样无论多厉害都是皇帝血脉以及教得好,与其它无关。
甚至最理想的人选是太子。
有解决常年旱灾的功绩在身,太子的地位口碑也会更加明顺,天下人也都会称颂皇帝英明慧眼如炬。
可是。
为什么是眼前这人?
是这个最不受待见的二皇子?
他不是自愿“发配”偏远以避嫌了吗?
为什么今又出现在朝堂之上。
为什么又要参与朝事。
还偏偏是最麻烦也最危险的一件?
是挑衅?还是宣示存在感?
皇帝轻轻抚摸着座椅扶手。
心中闪过无数种猜测。
他不开口。
底下人更不敢出声。
大殿一时落针可闻。
青年眼见气氛凝固,心知戳到皇帝的肉中刺。
内心更是得意。
忍不住行礼继续说道:“高人手段高超能凭空造水,许诺只要各地开仓放粮救助灾民他们便会出手解决旱灾,事态紧急还望父皇速速定夺!”
皇帝眉头微微一皱。
随即展开。
笑着对青年说:“既然如此,我儿便领我口谕,去让各地开仓放粮救助万民,顺便解决连年旱灾,拯救我朝于水火吧。”
青年激动得浑身打摆子。
连忙行礼领旨,同时询问“高人就在殿外是否召见”。
皇帝却是摆了摆手,似笑非笑地让他出殿忙去。
言下之意是“既然事态紧急就先办事,一切等事成之后再谈”。
青年接过文官拟好的皇帝口谕,恭敬告退。
等他走出殿外,殿门关闭。
殿内立马响起沉闷的嗡嗡声。
一直排在班首默不作声的太子出列向皇帝行礼道:“陛下,二弟尚且年幼,分不清轻重缓急也算情有可原,还望陛下宽心。”
皇帝笑着摆手:“随他玩去,不提他,我们接着议,方才说到何地民变?人数多寡?”
主殿殿门外。
耐心等候的王玟身边,忽然冒出一个身影。
器灵狐狸疑惑地看着主殿。
轻轻拉了拉王玟的衣袖,有些狐疑地说:“上仙,这里,小狐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