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八(1 / 1)

番外十八

2020年5月

记得参加楚妍婚礼的时候,柏寒顺口问她什么感受?

当时忙着整理婚纱的混血新娘脱口而出:简直就像闯出鬼门关、登上回归列车那一天,轻飘飘平的能飞到天上去。

轮到柏寒自己站到婚礼现场,倒有些像一头潜入珀伽索斯绿洲的时候:发自内心的快活、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像清凉甘甜的湖水把她整个人包裹住了。

爸爸妈妈西装革履、神采奕奕,正和身畔和善慈祥的梁爸爸梁妈妈聊得开心——以后他们也是柏寒的爸爸妈妈了。

大伯伯母也到了,中间坐着柏寒堂姐,后者穿着浅粉裙子,满脸幸福笑容,这可是近年从未有过的事情。

杭州传授跆拳道的师傅和师兄弟们都到了,北京跆拳道负责人宋师兄也到了;后者和她较量过不止一次,惊诧地评价:拳脚功夫放在一边,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整个人变了模样——我可是从血雨腥风里杀出来的,柏寒得意地想。

小学、高中同学到的不少,也有几个大学同学从各地赶过来捧场,梁瑀生的同学发小同事也坐满小半个场地。

室友死党张彦带着灵异作家男友李程盛装出席,后者抽空凑过来嘀咕:你这场子里头不少江湖人啊。

这哥们写多了小说,眼力还是有几分的。

就像雷雪所说,2016—2017年从蓬莱归来的乘客基本都到了,都是大碗喝酒共过患难的兄弟。

和以往聚会不同,卢文豪老孙老马五人都带着家眷,足足坐满两张桌子,一大堆孩子追来打去闹腾。

卢文豪老婆看起来挺泼辣,老孙媳妇就很老实,老马老婆像是比他还大;介于几人闷声不响发了大财,灵异公司也蒸蒸日上,个个衣着华贵,穿金戴银。

邻桌老刘仍然板着面孔,仿佛谁欠他钱似的;身旁啃着开心果的小男孩应该是他大儿子?

面色温柔的张琳正哄着怀里圆乎乎的小男孩,后者闹着和邻座周鑫女儿玩耍。

周鑫以往在蓬莱并不显山露水,出来之后由于职业原因颇为重要,经常提供些消息线索给乘客们,还给卢文豪的灵异公司牵过线。

据他说,刑警队也经常遇到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也有很多忌讳,上头下令一律封口,转交神秘部门处理。

听说蓬莱乘客年龄范围在20—50岁之间的时候,柏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杜老师:人家年纪超了啊?

熟了才知道,这位高中教师面相老了些,压根不到知天命之年。

今天杜老师把妻子和两位女儿都带来了,后者显然以为柏寒或者梁瑀生是他学生,开心地嗑着瓜子儿。

凌耀祖呵呵笑着地用红包哄着金丝眼镜带来的小女孩,后者不过五、六岁年纪,柏寒没见过,好像有些面熟啊?

葛毅带着漂亮的女朋友,柏寒对这人最深的印象便是两脚羊任务中足足躺了一路。

老胡丁一周丹宁前几天就到了,昨晚还到场地帮了不少忙,带了不少酒表示不醉不归。

浅蓝小礼服配水晶项链,青春靓丽地令人移不开目光——柏寒有些认不出姜杏了。

嘿嘿,她好像追百福呢,显然也有人在追她:彪悍青年就从未离开过她身边。

同桌瘦了不少的小雀斑忙着和姜杏说悄悄话,胖了许多的胖子熟练地伺候可爱的女儿吃巧克力。

初见高蓝山时,柏寒觉得这人豪爽大方,很有些江湖人士的风采;如今人家不但西服革履,还把妻子儿女都带来了。

招风耳和瘦子也到的齐全,旁边坐着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人,正是能画符驱鬼的三清教下弟子。

还有几人柏寒并不熟悉,年初大聚才首次露面:就像高蓝山和楚妍研究的,每隔一、两年或者更久才会有强力且幸运的乘客闯出蓬莱;这几人就是2019年底才成功的。

卢文豪已经把他们招揽麾下,今天也来凑个份子。

咦,那几个人是谁来着?

啊啊,是环境组织和动保组织专门来祝贺的人。

由于她在西藏“保护流浪藏獒”行动成果斐然,被国内外两大组织当做正面典型宣传褒奖,颇有影响;当然功劳得算在大黑头上。

至于柏寒自己的挚友,自然始终陪伴在身旁:虽然只是伴娘,雷雪可比新娘自己紧张多了,从婚纱妆容再到会场鲜花,从昨晚就没有睡好,眼睛都有血丝了。

她把珍藏中最贵重的首饰做为结婚礼物,眼泪汪汪地很是伤感。

黄金白银和钻石铸造的麦穗皇冠,起伏如大海波浪;镶嵌大量钻石、被设计成月桂树枝叶的皇冠,很有希腊神话阿波罗风采——它们在楚妍藏品中算不上最贵重的,却极有特色。

楚妍温柔地摸摸柏寒黑发,就像在泰坦森林树顶安慰她,一定能得到守护神青睐那样。

老赵也送了礼物吗?

柏寒倒忘了问;不过这家伙可胖了不少,衣裳也紧了。

常年陪着楚妍在英国的缘故,牛排炸鱼早都吃腻了,每次回到国内赵邯郸都拉着梁瑀生大快朵颐,济南把子肉肥肠鲤鱼,杭州醋鱼狮子头小笼包,到了北京就铜锅涮肉。

柏寒觉得他的弓箭水准一定大为退步,再遇到八岐大蛇之类可就糟了。

说起来还是同为伴郎的百福更英俊不凡,纯黑燕尾服黑领结,极其醒目的络腮胡须,大半个会场的女生都悄悄看他。

时间可真快,柏寒还记得最初遇到他的情形:大楼外面丧尸漫山遍野,两人却绞尽脑汁思考“佛珠叫什么名字?”

之后百福就成了她的徒弟。

如果,如果叶菡能活下来就好了,她忽然有些难过。

至于男朋友,嗯,应该说丈夫了,柏寒最开始的注意力却没集中在他身上:切尔诺贝利游乐园实在令人胆寒。

他像青石广场和金兰契,又像柏寒自己的庭院,更像蓬莱日出日落潮涨潮汐和无处不在的冰冷海风,不知不觉便陪在身旁,再也离不开了。

我还是挺幸运的,经历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有这么多好朋友在身旁——于是那天梁瑀生喝多了酒,柏寒也不遑多让,迷迷糊糊不忘把捧花送给雷雪。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第四个中元节,新婚燕尔的柏寒和梁瑀生依然在京都度过:十一郎和柳生家族约好再战,大黑狗则打算回到小田切助先生故居逛逛。

和往年不同,夜幕降临的时候京都居所热闹非凡,几乎赶上平日聚会了:备受乘客瞩目的沈百福到了,他独自在得到佛珠的寺庙中度过三年,实在没什么收获,便来找两人聚聚;他并没把佛珠召唤出来,只坐在庭院里头喝清酒,那位道家俗家弟子也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被召唤出来的小兔爷和芥川虎。

浑身青绿的小河童扯着柏寒不放:“药,吃药!”

咦?

看起来活蹦乱跳的啊?

柏寒奇怪地摸摸小妖怪背后乌龟壳,“芥川虎,你发烧啦?”

后者连连点头,“要吃药。”

姜杏小声嘀咕:“百鬼夜行里面,你记不记得,它差点死了。”

背后龟壳碎成三瓣,试着抬起一只胳膊,一松手又直挺挺落地——柏寒忽然想起自己的鬼门关,小河童确实身负重伤,被喂了一颗守元丹才活下来。

“芥川虎,那个丹药每人只有一颗,你已经吃过啦,给你吃点心好不好?”

小河童眼泪汪汪地扯着她衣角:“还吃,还吃!”

旁边小兔爷也挤过来,“我也想吃药,我也病了。”

三瓣嘴红眼睛长耳朵,通身京剧戏服,背后插满各色彩旗,手里捧着白玉捣药杵——可真少见啊,柏寒用力抱抱又摸摸耳朵,才给它一颗丹药;小兔爷张口吞下肚,欢天喜地在偌大庭院蹦蹦跳跳,视野里只能依稀看到一道影子。

一只橘猫也挤过来嗷嗷叫个不停,不不不,是只猫咪大小的吊睛白额猛虎,正是小兔爷飞天遁地的坐骑。

显然它也想吃守元丹,搂着柏寒膝盖打滚儿。

“这三个怎么和其他都不一样?”

远处沈百福低声问,又朝庭院闲逛的十一郎、大黑狗、大白猫、黑猩猩凯撒和树下少女慕瑛扬扬下巴。

俗家弟子也压低声音:“少见啊,能说话还能吃东西,八成活着的时候就签订契约,其他都是死去才进入蓬莱的。

福哥,把你佛珠叫出来吧。”

“咳,还和以前一样,没辙。”

沈百福无奈地摇摇头。

另一厢梁瑀生正和金丝眼镜喝茶,后者刚给远在北京的杜老师打完电话,听起来安慰小孩“早点睡,给你带新衣裳回去。”

梁瑀生知道他单身,顺口说:“你亲戚小孩?”

金丝眼镜看看远处枝繁叶茂的花树,初次到达日本的慕瑛好奇地东张西望,稍晚也要出去闲逛:“薛玲玲(心经女子)女儿,她爸爸再婚了,又生了个儿子,没再管了;外公外婆身体不好,我就接过来带着。”

艰难地打发走三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眼瞧着姜杏、彪悍青年正和小雀斑胖子吆五喝六打牌,柏寒便溜到伸长胳膊把大白猫举到大黑狗背上的雷雪身畔,后者是昨天才到达京都的,还要拉她去奈良和北海道。

和年中婚礼相比,雷雪面色红润,眼中也有了神采,柏寒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惜她嘴巴很严,什么也不肯说。

柏寒还想追问,注意力却被两只小龙吸引过去:它们朝着守护神喷吐蜃雾,于是得偿所愿的小兔爷和芥川虎一前一后骑在小老虎背上飞上天空,自己也展翅直冲云霄。

到了年底,柏寒才发觉自己的捧花还是很灵验的:雷雪和凌耀祖领了结婚证,什么仪式也没办,只请乘客们吃了顿饭。

能去的乘客们都去了,最高兴的要数杜老师,前所未有地和凌耀祖喝得酩酊大醉,只把师母气得够呛。

“以后你住在哪里?

到杭州陪我吧?

店还开不开?”

柏寒激动地语无伦次,“看你妈妈多高兴,我很喜欢大白。”

雷雪破涕为笑,红着眼圈紧紧拥抱她,一时仿佛回到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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