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盛老爷子还在场，她只能用眼神抗议。
盛寒野直接无视了。
“对了，我听说，夏采薇回来了。”盛老爷子似乎是无意的提起，“她这丫头，身上的伤都好了吧？”
“养好了。”
“那么，她要过她该过的日子。寒野，你说对么？”
盛老爷子的眼里，带着试探。
这是在警告盛寒野，娶了姜念笙，就别再想夏采薇，好好的为盛家延续香火。
不然，夏采薇没好日子过。
盛寒野回答：“爷爷说的，自然是对的。”
姜念笙想说什么，却被盛寒野重重的按了按手心。
他眼里有着警告意味。
呵，真是生怕她说出对夏采薇不利的话。
闲聊了几句，盛老爷子就要走了。
盛寒野和姜念笙自然是要一起，送盛老爷子离开的。
公司人来人往的，好多员工都看见了。
直到盛老爷子的保姆车驶远，姜念笙揉了揉脸。
都笑僵了。
她瞪了一眼盛寒野：“你是应付还是动真格的？”
“你觉得，爷爷是能糊弄过去的人吗？”
“你可以推辞啊，可以找理由，什么工作忙，没时间，过两年，先调养身体等等等等，”姜念笙说，“你为什么一口答应？”
盛寒野淡淡望着她：“只能答应。”
“所以，你真的要和我……”
“生个孩子吧。”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低头时鼻尖擦过她的额头，“为我，也为你。”
姜念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
盛寒野的眸光深沉：“这个孩子，必须要生，不管是男是女。”
也许，运气好的话，生一个女儿，长得像……姜念笙。
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像温婉的人了。
“如果，我不生呢？”
“姜念笙，在我这里，你没有选择权。”
她抬起下巴：“你知道吗？盛寒野，像你这样自私又霸道的人，是不会明白爱情和婚姻的真正意义，你也从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爱一个人。”
他微怔了怔，半晌回答：“有个人……跟你说过一样的话。”
“那你也一定伤透了她的心。”
盛寒野沉默下来。
是，他伤透了她，而现在他想弥补都没有机会了。
姜念笙看着他：“对你来说，婚姻是一场算计，孩子是一个筹码。可其实，婚姻是爱情的升华，孩子是婚姻的美好象征。”
如果没有足够的爱，又为什么要生育一个孩子？
幸福的童年，是一个人一生的财富。
而不幸的童年，是需要用一生去治愈的。
姜念笙希望，她的孩子，要在有爱有温暖的家庭环境里成长，而不是出生在她和盛寒野的这段契约婚姻里。
“算了。”姜念笙扭头就走，“你不会懂。”
她走进公司大厅，盛寒野在她身后，步伐稳重。
大厅右侧，摆着一架钢琴，阳光照进来落在黑白的琴键上，显得十分美好。
姜念笙被钢琴吸引，走了过去，手指轻轻的从上面拂过。
“弹一曲？”盛寒野斜靠在钢琴上，“弹过它的人，都赞不绝口。”
姜念笙的手指重重按下，钢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不会弹钢琴，”她说，“琴谱枯燥又难记，太难了。”
盛寒野的神色慢慢变得凝重：“你说，你不会弹钢琴？”
“对啊，很奇怪吗？”姜念笙瞥了他一眼，“怎么，我一定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配得上你？”
他又问：“你确定你不会？”
姜念笙懒得搭理他，转身往电梯方向走去。
而盛寒野一动不动的站在钢琴前，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琴键上，却没有力气按下去。
飞羽盟发来的情报邮件里，清清楚楚的写着姜念笙从小学钢琴，还得过奖！
她怎么可能不会弹钢琴？
可姜念笙刚才亲口手了，她不会！
有可能，是跟姜念笙毕业后生的那场病有关？
“威廉！”
“在，盛总！”
盛寒野一字一字的说道：“让飞羽盟去查，想尽办法也要查清楚，姜念笙的所有病历！”
威廉小心翼翼的回答：“盛总，飞羽盟今天发来的邮件里，就没有提到过病历……”
“继续查！”他表情阴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
“是。”
盛寒野的手指重重按下去，钢琴发出一阵杂乱的音调。
随后，他掉头就走，开车直奔医院。
威廉嘀咕道：“盛总这是怎么了，一直反复的查太太的底细？看来，飞羽盟又得忙起来了。”
病房里，盛寒野见到了姜阳辰。
姜阳辰正在护工的陪同下，读书写字，像是一个认真学习的小学生。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他正朗诵着，面前忽然罩下一片阴影，姜阳辰抬起头望着盛寒野：“你是谁？”
“姜念笙是不是你妹妹？”
“笙儿当然是我妹妹了，”姜阳辰想也没想就回答，“是我聪明活泼的妹妹，爸妈最疼爱的女儿。”
“你确定？”
姜阳辰眼神十分天真，没有一丝杂质：“嗯，我确定！”
“那她为什么不会弹钢琴？她小时候明明还得过奖！”
“笙儿会弹琴？哦，笙儿好像会吧……”
盛寒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姜阳辰这副样子，他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姜念笙得过一场什么病？你还记得吗？”
“笙儿生病了？”姜阳辰立刻站起来，十分紧张，“她哪里不舒服，要看医生吗？她最怕打针了，我要陪着她，鼓励她不要害怕！”
盛寒野紧紧抿着唇：“她以前生过病。”
“以前？”姜阳辰歪头想了想，“没有啊，笙儿一直很健康的。”
姜阳辰和姜念笙的话，都跟飞羽盟的情报完全对不上。
现在，姜家父母都已经去世，只有姜阳辰才知道所有真相，但他的智力水平停留在几岁，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来。
该去问谁？又该从哪里查起？
飞羽盟是盛寒野一手培养起来的，一份这么简单的个人生平资料，他们不可能会出差错。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姜念笙不是姜念笙！她就是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