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月闻言看过去,有点惊。
景遇这孩子寻常都是极其淡漠的沉默模样,此刻一副如此维护的样子。
很是少见。
她看向棣棠,“是你选的?”
棣棠点头,“是啊。”
秀月笑了笑,景遇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还挺照顾他姐的,真是个好孩子。
她道:“好,既然景遇喜欢,那我便好好的将这块布做出一件好衣裳出来。阿宝这件颜色也鲜嫩,到时候穿了定然好看。”
“哦对了,你们吃了没有,娘去厨房给你们做点吃的。”
“不用不用,都吃过了。”
棣棠将钱袋子递给她,“这是今日卖了猎物的所得,您好好收着。对了,我爹呢?”
秀月脸一红,拿着布匹,将视线看向旁处,“你爹他起迟了,没看见你们,就也赶去镇上去了。给景遇找找活计来做。哦对了,你见着了那位捕快了吗?长得如何?”
棣棠摇头,“并没有,听说今日没去衙门,但我知道他住哪儿,看以后寻着时间再去看看吧。”
几人说话间,进了屋。
秀月将布匹放下后,接着绣花,让棣棠过来也学学。
棣棠很快就溜了。
绣花这种事,她实在是没那耐心。
但她想着,家里开销也大,她爹在后山的猎物不太好猎了,收入少了好多,光靠她娘那点刺绣的钱,太吃力了些。
现在最重要的是赚钱。
在她原来的世界,就没操心过赚钱的事,杀伤抢夺,那银子用都用不完。
944:……
那能比啊。
都是抢的别人的!
[棣棠大人,在这个世界,您不能干坏事啊,咱要赚钱,走正道!劳动最光荣!]
“我已经有一笔买卖的主意了,等着吧。”
[是那首富王大人家的主意?]
“自然是,不然我费那劲干什么。”
944还想劝告一下,什么守本分之类的,被棣棠一个冷眼给劝退了。
天快黑的时候,陈捕回来了,说是给景遇找了个事做。
但神色却是喜忧参半的。
秀月见此,诧异道:“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
陈捕坐在堂下桌子,摇了摇头,“我在路上遇见了那说媒的,她说那个捕快,死了。”
“什么?”
棣棠也跟着吃惊,这连人都没见着,就死了。
昨天说媒,今天就死了,真是突然。
秀月惊诧地问道:“是得了病吗?要是有大病的人,那说媒的就有点太缺德了吧?我家女儿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介绍这样的呢?”
陈捕皱着眉头,“不是病死的,听说,是横死的,具体我也不知道。”
秀月在一旁板凳坐下,手扶着桌子,唏嘘叹气,“这好好的人,怎么就会横死呢?”
她感叹完,又连忙道:“好了好了,这事也就过去了,咱们也没见过面,也没怎么的,阿宝,娘以后再让人给你寻门好的亲事。倒是该说说,相公你给景遇寻的是样什么差事?”
陈捕便道:“就是衙门最近的事也多,还死了一个捕快,更是需要一个捕快的临时工职位,可以让咱们景遇去试试。到时候可能会有好几个人争这个职位,所以明日去了得由捕头定夺,到时候景遇你可要好好争取了。”
景遇在一旁点头,“好。”
陈捕继续说道:“凭借咱家景遇的射箭的本事,必然是可以选中的,不必紧张的啊。”
景遇:“嗯。”
看他也没半分紧张,陈捕完全放下心来。
这孩子从小虽说不说话,长大了话也不多,但是却从来没闯过祸让人不放心过,从来都是说什么做什么,很省心的。
相反他家女儿倒是爬树摸鱼,折腾捣乱无所不能。
陈捕不由地看了眼自己女儿,心中暗暗松口气,还好不至于落到那样的人家手里,他们得更加慎重了。
吃晚饭的时候,秀月把酒瓶子收了起来,陈捕也不找她要酒喝。
两个大人心知肚明。
棣棠却歪着头看向她娘,“话说我都长大了,可以喝喝酒了吧?”
秀月还没拒绝,景遇却先说了话。
“不可以。”
清清淡淡的三个字,出口却坚定。
秀月和陈捕都一脸和煦的微笑,孩子长大了,可以帮着管女儿了。
棣棠看向他,“我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了?你是弟弟,你得服从姐姐的,知道不知道?给我拿酒来!”
秀月一筷子拍过去,“阿宝,你这样娘都看不过眼了啊!怎么可以欺负弟弟呢!?”
陈捕也道:“阿宝,你还不能喝酒,听话,吃吃菜,明儿个让你娘酿些米酒喝,也是不错的,比酒好喝。”
棣棠被三个人管教着,这日常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她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要受管教!
真是郁闷。
944默默惊喜,宿主她竟没想着反叛,融入这家庭之中了。
吃完饭,秀月收拾碗筷,陈捕收拾桌子,让两个孩子去院子里纳凉。
夜幕之上仍是繁星。
景遇搬了张竹床出来,棣棠躺在上面看星星,半眯着眼睛,吹着夜里的凉风,昏昏欲睡。
这张竹床睡两个人没问题,棣棠见景遇只是坐在一边,于是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让景遇也躺下。
景遇见此,便垂下眼眸,躺在她一侧。
两个人刚好占满了这竹床。
但他腿长,已经放不下了,伸出到了外面。
棣棠看了眼,哼了声,“我吃得比你还多,但你比我长得快,长得高,真是没天理。”
“你也会长的。”
景遇的话落在她耳边,热热的呼吸拂过耳朵,他竟是侧过脸看着她说,一手枕着脑袋,一手伸过来很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忽然的举动。
棣棠:“……”
她干咳一声,然后也侧过身来,与他相对而视,说道:“忽然有件事,想和你说。”
景遇望进她眸光之中,“嗯。”
棣棠:“其实你不是我亲弟,你是我爹娘捡回来的。”
“嗯。”
棣棠微微有些讶异,“你不意外?”
这表情过于平淡了吧。
景遇伸手扶住她的腰,以防她掉了下去。
“你从前说过。”
棣棠看了眼扶她腰肢的手,很规矩地扶了一下,就拿开了。
“那时候你不是个小呆瓜吗,你都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