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嘿嘿冷笑:“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秦家和马三爷早已在生意上达成了合作共识,未来我也算是你的东家了。”
听她说完,屋子里的众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纷纷笑了笑,恭维道:“秦大小姐真是会做生意,连马三爷这样的巨贾都与您合作经营啦?”
秦凤仪不由自主地得意发笑,说:“马三爷就是再富有想来赚我们东风国民的钱也总得跟本地权势打好关系吧?他也是相中了我们秦家家大业大,又有当官儿的背景,所以才主动过来跟我洽谈的。其实,我们秦家的家业也确实太大,我也根本照顾不过来,但到底还是盛情难却。”
楚昭儿听了禁不住失笑,皱眉说道:“真是奇怪了,我可没听马三爷说过要与谁合作经营生意。倒是有个人总是纠缠,哀求着要他给自己家的生意投钱。”
秦凤仪冷笑:“你是什么身份?这种事情他会跟你说?”
楚昭儿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她看见马三迈着阔步走了进来。
“马三爷,您来了。”
秦凤仪满面春风,热络地迎了过去。
说完,她眄了一眼楚昭儿,暗忖:正好给你一个教训。
“马三爷,她是您的人吗?”
秦凤仪朝楚昭儿勾了勾唇,问道。
马三看也没看楚昭儿,点头说:“是。”
秦凤仪见他无视楚昭儿,以为楚昭儿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不入眸的低级下人,不由得露出了狂妄的得色。
其实,马三哪里是无视楚昭儿啊!实则压根儿都不敢正眼看她。
秦凤仪自是不知道这些,指着楚昭儿说道:“就是她。她爹是我们东风国的罪臣,早已被流放客死荒岛。而她也被编入了贱籍,朝廷命她到我家为奴,结果她却偷着跑了出去。现在,她可算是我们东风国的犯人,您收留她可是要给自己惹麻烦的。”
马三闻听此言,突然眉间一冷,峻毅的脸上仿佛凝寒着霜色。
秦凤仪被吓了一跳,赶紧转做笑颜道:“不过您放心,有我在,东风国的朝廷不会责怪你的。可是,她适才对我很不恭敬,您可得好好责罚下她替我出气。”
马三阴冷着脸,倏然抓住了秦凤仪的胳膊,冷冷地狞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他是行伍出身,又是练家子,平时动起手来就十分粗鄙,一听秦凤仪对平东公主这般无理,当即火冒三丈。
秦凤仪本来生的就纤弱,胳膊细脆得如同甘蔗,怎能经受得住这样的力道,疼得脸色煞白。
其余人也都对这样的场合感到莫名惶恐,见马三爷一副竖眉的生气样子毫无秦凤仪口中所说的想攀求与秦府合伙做生意的和颜悦色。
秦凤仪顿觉失了面子,但又不敢发作,轻叫道:“马三爷,您弄疼我了。”
楚昭儿笑道:“马三爷,您还是答应了她处罚我吧!不然,秦大小姐可就要拒绝和您一起做生意啦!”
“是么?我还不愿意与秦家联合呢!”马三松开了手,顺势一甩,竟将秦凤仪推出了好几步,一个趔趄栽在地上。
她不顾狼狈地爬了起来,反过来抓住马三的胳膊,几乎用哭求的声音问道:“马三爷,为什么啊?为什么不给我投钱?我们秦家的生意是很兴隆的。”
马三道:“不高兴。”
不高兴?这不是在耍自己吗?而且还是当着自己朋友的眼巴前。
适才秦凤仪还得意洋洋地吹嘘是马三主动请求与秦家联络做生意的,遽料瞬间就惨遭对方遗弃,这让秦凤仪的面子如何挂得住?
秦凤仪实在难以自信,对方会这般轻慢地看待与秦家的合作?难道真的不在乎秦家的后台和背景吗?
欺人太甚!
房间里发出了一阵窃窃私语之声,叽叽喳喳的,听起来讥讽的意味颇足。
不用心思秦凤仪也知道这些诽声是冲着她来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尽失颜面秦凤仪平生还是头一遭。
她憎恨这些酒肉朋友天性凉薄,恼得有些失态,拧起眉甩脸瞪向这些“朋友”,把这些人吓了一大跳。不过她们虽然住了嘴,但表情上仍能显出凉凉的腹诽和心谤。
秦凤仪气得简直肺都要炸开了,但她犹豫了片刻,理智又从新控制住了自己。
她思索着,暗忖:一定是楚昭儿这个小贱人,是她提前说了自己的坏话,让马三爷对自己产生了坏印象,最后才致使他拒绝为自己投钱的。
“马三爷,您玩笑了吧!以您这样的身份和家财,怎可能全凭心情投资铺面?我们秦家在京里可是有头有脸的人,我爹官任工部侍郎,难道您真的就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马三干脆答道:“不愿意。”
秦凤仪仍不死心,说道:“大不了让您做新铺面的东家,我听您调遣?”
她乞怜说道,如同一只正在讨要骨头的癞皮狗。
马三的回答更干脆:“没兴趣。”
他说话的声音冷淡,也很小,但在秦凤仪听来却如同一股焦雷劈在了自己的头顶。
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如此丧失尊严的请求换来的居然是这样极尽冷蔑的回复?
显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用这般态度和秦凤仪说话,马三已经不是拒绝而是侮辱了。
秦凤仪隐隐觉得马三对自己的侮辱很像是故意的,她心头莫名,不知马三爷为何突然这样的对待自己了?
前几次和他见面时虽然没得到他的许诺,但至少不像今天这般冷淡,甚至恶意。为何马三爷的态度突然转变得这样快,好像他到紫霄楼的目的就是过来拆自己的台,砸场子的。
肯定是楚昭儿这个贱奴在里面挑拨离间,让马三爷对自己产生了厌恶。
除此以外,秦凤仪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她冷冷地看着楚昭儿,威胁说道:“贱奴,你等着,别以为找到了靠山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坏了姑奶奶的好事,咱们走着瞧!”
“的确是应该走着瞧。”
楚昭儿倏然恨恨地甩了她一眼,目光里充满了寒人心魄的冷芒,吓了秦凤仪一跳。
“我这次回东风国,就是为了朝你要回自己的东西。”
秦凤仪一凛,问:“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
这话在旁人听来十分怪异,却让秦凤仪胆寒心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你的眼睛就在自己脸上,朝我要什么?莫不是想含血喷人?”
楚昭儿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没有要你现在承认什么?何必这样敏感?但是,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我终究是要让你得到报应的。”
秦凤仪心中冷哂:就凭你?一个给旁人打杂的低级仆役也想报仇?
楚昭儿转身离开了紫霄楼,马三跟在她的后面,就像自己是对方的仆从一般。
秦凤仪看在眼里,心头怪异。
与她一样感到怪异的人还有马三。
因为他听到楚昭儿说了“回东风国”这四个字。他感到费解:公主可是地地道道的大周国人,回东风国这话又从何谈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