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丞相府的马车上,简沅靠在尉迟谨的肩膀边上,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
“嗯……我这是在哪儿?”她眯着眼睛,迷茫的开口,可马车里很黑根本就看不清东西。
她抬手在黑暗中摸索,摸到身侧居然有个柔软又坚硬的东西,不由得好奇多摸了几下。
“哎呀,这什么玩意?”她小声吐槽,摸着也不像是车厢壁呀。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背抓住,差点惊叫出声,幸好尉迟谨提前开口:“你再乱摸试试。”
简沅像触电一般,猛地缩回了手,“怎么是你啊。”
“你希望是谁,四殿下吗?”尉迟谨的声音骤然降温,车厢内的气氛顿时怪异起来。
“哈,你说什么呢~”简沅轻笑,将头靠在尉迟谨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蹭了蹭,用略带酒气的音调娇哼几声,使劲往他身边凑了凑。
尉迟谨别过脑袋,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简沅醒了酒,要再次推开自己针锋相对。
还好,她还没醒。
对比平时的她,他更喜欢现在这个乖巧粘人的她,如果可以他愿意这辆马车一直走下去。
“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尉迟谨侧头,闻着简沅的发香,不知第几次提出了同样问题,这次他想趁着她喝醉了,套出她的真话。
只听简沅哼哼唧唧,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们只能是孽缘,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我不死心呢。”
他沉下声音,侧身抓住简沅的手腕抬起,将她抵在车厢壁上,借着月亮的微光,他能看到简沅泛红的脸颊,与清澈又充满迷茫的眼睛。
简沅的眼睛中顿时蕴起雾气,声音哽咽着,颤抖开口:“你不死心,我就不能回家……”
“滴……警告,宿主请注意言行。”简沅脑内响起警告声,这次却不是小核桃。
她躲过尉迟谨的眼睛,收起眼中的月光垂眸,不再开口。
“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正在回府的路上吗?”尉迟谨见她这样,心都化了连忙松开了桎梏着她的手,坐在一边蹙眉追问着。
她的每一个回答,都是如此重要,他绝不会放过。
经过系统电音一闹,简沅的醉意也清醒了不少,整理好情绪抬头,望向尉迟谨。
“婉清喜欢你,若是被她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那会怎样?”
“可是我……”
“禀告将军,丞相府到了——”
车厢里顿时陷入安静,简沅扯起一抹苦涩的轻笑,起身撩起门帘,摇摇晃晃的下了马车。
她一边笑着一边落泪,晃着醉酒的身体,踏进了丞相府中。
车厢里的尉迟谨撩开帘子,目送着简沅进入丞相府内,他的耳边飘着那句:‘你不死心,我就不能回家……’
恍惚间,他甚至能听到到简沅的抽泣的声,可他始终想不明白,明明喜欢却非要推开,难道真的是怕伤了妹妹的心?
清早的第一束光穿过简沅的窗户洒在屋内,带来丝丝暖意。
被窝里的简沅迷糊的坐起身,头部的剧痛让她无法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清晰的记忆,便是停在看跳舞上,再往后便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没想到那酒这么烈。”她揉着脑袋喃喃,艰难的下床摇晃到桌边倒了杯水。
“姐姐——姐姐!”
院里突然传来苏婉清的喊叫声,平日里温婉文静的她此时急躁的跑了过来,不顾礼数直接推门而进,见简沅正坐在对门的桌子边,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姐姐怎么办,我听说尉迟将军主动请缨攻打边疆,可一去便不知再去多久,我们可怎么办啊……”苏婉清哭哭啼啼的诉说着。
简沅揉揉本就作痛被这一喊更难受的脑袋,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他愿意为国家效力,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抿了一口杯中的水,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气。
兴安城城北的街道挤满了欢送尉迟将军的人,当尉迟将军经过他们身边时,他们都会发出由自内心的祝福。
阳光的照射下他身上的铠甲在反射着微亮,鲜艳如血的披风伴着微风飘着,在百姓的眼里,他就是不败的战神,只有有他在,便可护整个北祁安宁。
骑马渡步走过长长的城北街道,眼中划过无数人的脸庞,可尉迟谨最想看到的,却始终没有看到。
眼看着这条街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了,尉迟谨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让马儿走得再慢一点,他还在期待,她会来送送自己。
可直到最后,都没有看到那抹倩影的出现。
他自嘲无奈的笑了笑,扬鞭而起,马蹄哒哒出了兴安城的城门。
在他离开后不久,简沅便骑马带着苏婉清来都城门前,却被守城人给拦住,说什么都不肯放行。
“大哥,我是丞相家的女儿,只是去给尉迟将军送点点心,这就回来。”
“原来是苏大小姐,不过没有文书,谁都不能放行。”
守城人态度强硬,简沅知道自己没理,便泄了气。
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姐妹俩人的神情难得同步起来。
简沅看着怀里那个打包的糕点,又看看苏婉清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一横,咬牙决定硬闯。
“抓好了。”她低吟一声,眉头紧锁直直望着尉迟谨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驾——”她策马而起,那些守城人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硬闯,还不等防御起来,简沅便一溜烟的冲出了城门。
那些守城人立即组织起小队,骑着小马噔噔蹬去追简沅潇洒的影子。
尉迟谨的队伍行进速度很快,简沅已经非常努力的让马儿快跑了,可是距离尉迟谨还有一段的距离。
“尉迟将军——”她大喊一声,未能引起尉迟谨的注意不说,还换来一肚子的空气。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眼睛骨碌一转,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也只有姑且一试了!
侧目,跟苏婉清商量好,两人相视点头。
只听荒凉的城郊,两道女子的惊呼声划破长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