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忍不住的跟着他的脚步前行。
绕过这普通的小寺庙,眼前突然一片刺眼,这仿佛是另一个天地那般。
“施主,接下来的路施主自己走吧,一切的心结也便能迎刃而解了。”话刚落,那个小师傅就消失了踪影。
看着这一切都不现实的情景,皱了皱眉头还是向前走去,走向这金碧辉煌宫殿般的寺庙,这和外面的小寺庙可完全是两个天地啊。
寺庙内,一个白胡子垂挂的老师傅坐在圆垫子上自顾自的敲打着眼前的木鱼。
“咚!咚!咚!”一声又一声,直击人心深处。
悠然带着这一生的虔诚跪在佛祖面前,双手合十,诚心的开口。
“我叫路悠然!”
而此时老师傅手中的木鱼声让人不易察觉的停顿了半分。
“我有个妹妹,叫路悠言,是我的同胞妹妹,自我们出生以来,一直都很好,可是在我们10岁的那天,她不幸从楼梯上跌落,12年了,至今昏迷,如果佛祖真的灵验,请让我妹妹重新站起来,清醒过来。”
她的妹妹是她心中最不忍撕开的痛,如果当年不是她贪玩,不是妹妹将她推开,或许现在躺在病床上靠着呼吸机生活的就是自己。
而不远处桌子上那个带着久远气息的龙纹木盒里,隐隐的发出红色的微弱的光。
木鱼声顿然而停,老方丈嘴角那不易看透的慈祥的笑,抬头注视这那跪在佛祖面前祈福的人,充满了宠溺。
老方丈抬步向桌子上的锦盒靠近,来到路悠然的面前。
“施主,这是你遗落的东西,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路悠然疑惑的抬头,看着这个白胡子老爷爷,疑惑,却不知怎么的很亲切。
“师傅,你可能弄错了,这不是我的东西。”路悠然解释道,连这个地方她都是第一次来,又怎么会落了东西在这呢。
“施主不记得了,可是它还记得。”老方丈打开了盒子指了指发红发亮的手镯说。
悠然这下清楚的看见了盒子里的手镯。
这绝对是一只上乘,并且难有第二支的白镯。
质地通透,白的无瑕,人生见到这样的上乘的白玉镯,实属难得啊。
可是疑惑的是,为何她发着红色的亮光,甚至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事实上,她的手也已经忍不住的伸向它,将它从盒子里取出,放在手心的感觉,那么沉重,那么...熟悉。
“施主,你可曾记得你的名字?”
面对老方丈不着边际的问题,很是困扰。
“当然记得,我叫路悠然。”
“那施主可曾知道,为何施主的胞妹,明明一切正常,可就是醒不过来。”
“你...”
路悠然惊讶的看着对面的白胡子老人,震惊布满了整张脸。
“施主,你可曾对此手镯似曾相识。”
路悠然已经不再回答他的话,他的话真的让人很理解不了。
“施主,命运的齿轮一直在转,你终究要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异世的灵魂本就不属于这里,而你本就不是路悠然,又何来的妹妹。”
“你在说什么呀,我一句都听不懂。”路悠然显然有点生气的看着这位老方丈,如果不是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估计早就发飙了。
“施主不妨带上它,便知道了。”
路悠然看着手里的手镯,突然觉得烫手的伤人,却皱眉的想去探究。
他突然变得空灵的声音响在大殿上,一声声回音传入悠然的耳朵。
“施主是命运里无法主宰的存在,可是终究还是要回到自己的轨道里,施主在此世的降生本就是一个意外,情缘早在12年前就已经尽了,而施主的妹妹就是付出的代价,施主的离开,自然就是舍妹醒来的日子。”
纵然悠然在听不懂,却也听明白了他话中简单的意思。
是因为自己活着,所以占用了妹妹本该活着的命数吗?是这样吗?
可是她从不信这些鬼怪邪说,可是这一刻,她都分不清真假了。
看着手中的白玉镯,咬了咬牙,还是将那亮着红光的白玉镯带在了自己的左手。
而手中的玉镯此时越发的刺眼,红光几乎吞噬了整个大殿。
我惊慌的看着脚下的土地开始晃动和震裂。都还来不及有任何的惊慌,脑中突然一片空白,那白胡子老爷爷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孩子,爷爷等你等的太久了,该回来了,你本就是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世界,占用了路悠言的命运轨道,爷爷深知你不舍和难以接受,但你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了,你的离开,路悠言自然就会恢复正常的,这一切的错误就该结束了。”
脑海中不断的闪过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画面,就像潮水般汹涌而至,让路悠然都快喘不过气。
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原来真的只是一个错误。
当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路悠然眼中满是伤痕。
原来自己真的不属于这里。
看着脚下变成一片废墟的地方,闺蜜的身影一个踉跄的闯了进来,向她靠近,可正当悠然想要伸手抱住她的身影时。
心妍的身子无情的穿过了她的身子,在她身后的那一片废墟中拼命的刨着石头,留下难以置信的悠然。
心妍的身子没有了往日的大家闺秀,那么用力的挖着泥土,带着歇斯底里的对着脚下的废墟嘶吼。
“路悠然,路悠然,你在哪里啊!路悠然。”那一声声的吼叫,带着难掩的哭腔。
悠然忍不住的附上自己的胸口,那里一点一点的抽痛。
可是她不属于这里,她自己的家人也在等着她,是她搅乱了她们的生活,此生的父母,姐妹,朋友。
看着自己那满身是血,毫无生气被挖出来的身子,心痛却也只能强忍着。
看着心妍那瞬间憔悴的面容,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
“心妍,我的好闺蜜,此生能认识你,真好,此生有你,真好,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心妍却突然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眼,看了看她的方向,那心头的痛又一再加剧,她此生的父母,可怎么接受的了。
医院,满是消毒水的地方,看着自己被推入了抢救室,哥哥那受伤的脸,母亲那无声的哭泣和担忧,父亲那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脸庞。
都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凌迟着悠然的心。
好几个小时之后,医生一脸遗憾的宣布:“你们做最后的告别吧,路小姐的器官都在我们无法阻止的速度失去功能,我们尽力了。”
噩耗就像一把匕首狠狠的刺进了在场人的心中。
“啊!我的悠然!”母亲的嘶吼就像是水阀,打开所有人的泪腺。
看着走廊里站满的关心她的人,她的家人,闺蜜,朋友,都是掩脸无声的落泪。
“去跟他们告个别吧,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白胡子老爷爷的声音又出现在自己的耳边。
身后一把推力,就向病床上的自己倒去。
浑身顿时传来的疼痛不已,一身无力的躺在病床上,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秀气小巧的脸上,呼吸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妈妈...”
“唔...悠然,悠然...”
看着母亲那憔悴不堪的脸,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女儿..不孝,不能在照顾你们了……咳!”浑身的疼痛难忍,却真的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哥,我想去看看妹妹.呼...呼...”
悠然的哥哥立马吩咐起护士,“快来帮忙,推去悠言的房间,快!”
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妹妹如此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息。
身旁的床上,路悠言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哥哥体贴的将悠然的床放高,让她能清楚的看见妹妹。
悠然努力的去拉悠言的手。
一下又一下,谁也没看到的地方,悠然的手心一点点的光亮,不断的向悠言传送。
清楚的感受到,身上越来越沉重,呼吸越来越困难。
在众人不舍的哭声哽咽中,悠言的眼睛忍不住的颤抖了片刻,泪水也无声的从眼角流下。
颤抖了片刻,一点点的睁开。
在众人心痛又惊讶的眼神下,悠言终于睁开了那合上了12年的眼。
“姐。”很轻很轻,却很清晰的听在悠然的耳朵里。
两人紧握的双手,无声的对视,就像说了全世界的话那般。
“对不起..”悠然看着妹妹略微苍白的脸说。
“我不怪你,姐。”
两人紧握的双手,那微弱的光亮越来越暗淡。
两人相对而笑,你懂,我也懂。
你若安好,便好。
悠然环视了一屋子的人,很不舍却也很幸福,悠言的清醒无非就是最美的礼物。
“妈...妈...爸...哥..哥...我很幸福,有..你们,心妍..你们...你们...都要幸福。”
随着手中的光亮越来越暗淡,悠言越来越清醒。
直到手中恢复平静,没有一丝光亮。
深深的看了悠言一眼,悠然知道,她知道,她懂。
嘴角微微上扬,放心的笑,慢慢的双眼很沉重,身上也不再疼痛,身体越来越轻。
紧闭的双眼,不再听到众人的声音,悠言静静的看着自己飘起来的方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悠言无声的开口:“再见,姐姐。”
眼前一片光亮,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
眼前的刺眼,让人睁不开双眼,手腕上的白玉镯越发的烫手。
耳边老爷爷的声音越发的空灵飘渺:“回去吧,顾倾颜。”
刺眼的白,之后一片黑暗席卷了整个人。
“老爷,老爷,醒了,醒了,我感觉到颜儿的手动了。”耳边一个悦耳喜极而泣的声音响起。
是谁?谁在说话?颜儿是谁?
脑中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又席卷而来,告知了所有来龙去脉
原来我是顾倾颜,顾倾颜!
阴差阳错,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的那么真实。
睁开朦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古风床铺。
然后是那张倾城倾国的绝色容颜,她是自己的娘亲,自己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娘亲呢?而在那很远的地方,自己的妈妈过的好吗?
“颜儿?...颜儿...”她一声声温柔的叫唤着自己的名字。
“...娘亲...”喉咙嘶哑疼的厉害,勉强的挤出这样的声调。
“水,快端水来。”她急忙忙的吩咐身后的丫鬟们。
幸福而喜悦的氛围笼罩着整个相国府。
回到这里自己一个多月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熟悉。
我叫顾倾颜,看着稚嫩的手,没想到自己回到这里,竟然又回到了5岁的幼小年纪。
父亲顾择,是当朝相国。
在这皇甫家的天下里步步为营,为顾家撑起了一片天。
母亲花千歌,不是京城人,在遥远的那一头,一个古老的部族,可是至始至终都不曾去过母亲的家乡,也不曾有人来探亲。
所在的国家是祈天国,皇甫家的天下,在几大国家中比较大的国家,人才济济,能人力士多不胜数。
坐在家中的秋千上,听着丫鬟小玲的念叨。
“小姐,你快下来吧,可不能再吹风了,等下夫人看到了可就不得了了。”
倾颜一身的稚嫩,稚嫩的小手稳稳的抓住秋千绳,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小姐,危险,你快下来吧,小姐,小心!”小玲看着小姐,一个晃动就像前面的大树扑去,急忙冲到底下随时准备接住大小姐的身子,生怕有个闪失。
“哈哈!”倾颜稳稳的荡在了树干上,心中喜悦的不行,很庆幸自己还可以像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错了,现在她本来就是小孩子啊!
自顾自的想要爬到上面抓树上的那只小鸟,偷偷的轻轻的想往上爬。
都不曾注意到远处靠近的身影。
“小姐,你快下来吧,别摔了。”小玲在底下紧张的看着树上的小人往上爬。
“颜儿。”母亲的一声叫唤,一下子惊到了倾颜。
脚下一滑,没有了支撑,“啊!”
人控制不住的从树上摔落,“啊!”
“小心!”夫人惊慌的叫道。
“小姐!”小玲急忙冲到底下想要接住掉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