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红老大和泰坦看见邢闪闪和苏四三他们到了山脚,然后沿着村子中间的道路,一路飞驰到远方。
这时候的红老大似乎很累,眼皮垂了下来,手里燃烧了一半的雪茄也熄灭了,原本发光的火星,已经变得焦黑。
泰坦见状,很自觉地退了出去,顺便取下了那两个机器人的电池,像夹一捆麻袋一样,把那两个机器人夹在胳膊底下,还从办公室出口的地板下,把那名警察的尸体给拽了出来。
在泰坦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红老大一直闭着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躲避这一切。早在回到这个房间的时候,他就嗅到了那两名机器人极力想要掩盖的血腥气,也敏锐地察觉出,寄存在两颗机器心脏中的罪恶魂灵。
在他与苏四三对话的过程中,那两名机器人虽然一动不动地站着,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变得怪异,其中一名,还冲着邢闪闪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红老大和泰坦自然是觉察到了这一点,通过眼神交流,红老大暗示泰坦务必要盯紧这两个随时可能失控的机器人,同时尽快结束了与苏四三的对话。
此刻闭上眼睛的红老大,心里面充斥着不好的预感,他感应到,自己家族拼命想要压制的力量似乎受到了某种外界力量的引诱,正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而年幼时目睹的血腥画面,又一次地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突然觉得很累,索性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出了办公室的泰坦,来到了一片狼藉的道观大院,原本的石砖尽数被破坏,只剩下仍在散发着热量的干热土地。泰坦把两个失去了电力来源,眼神空洞的机器人扔到地上,就像在扔两袋子垃圾一样。然后用空出来的右手,操控着手掌下的土地,让院子中间凭空出现了一个能够放下三个人的深坑。
深坑造好之后,泰坦把已经被折磨得散了架的老警察扔到了坑里,那名警察的眼睛外翻,脖子被生生地折断,只靠一层皮肤连接着身体。
这种特征明显的死相,泰坦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是每次他看到那双外翻的眼睛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不适应。早晨吃进肚子里的食物会开始翻滚,若非泰坦刻意控制,怕是早就吐了出来。
泰坦继续控制着脚下的土地,把警察的尸体转移到了更深层的地下。之后,又从地上捡起一个双眼无神的机器人,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位置,挖出来里面的心脏。
虽然这机器人的全身都是由电子器件组成的,可这心脏,却是一颗活生生的人的心脏,只不过外面有一层金属外壳而已。
泰坦用手拨开这金属外壳,就如同在剥开一颗柚子一般,待到金属外壳全都被剥落,一颗鲜活的人类心脏就出现在了泰坦的掌心。
看着这扑通、扑通,有力跳动着的人类心脏,泰坦感到不适和恶心,却又十分熟练地用力,让这颗心脏从中间爆开,血液撒落一地,没有一滴溅到泰坦的身上。
他把这颗心脏扔进深坑,接着又是跟刚才一样的操作,把另外一只机器人给拎起来,熟练地掏出心脏、剥去外壳、捏成烂泥,之后和两具机器人尸体一起扔进深坑。
最后他还在这坑里放了一把火,才把这坑给填上。
这么忙活了一阵子,两只“恶灵”搞出来的烂摊子算是解决了,而红老大留下来的“烂摊子”,却还没来得及收拾。泰坦得抓紧在红老大醒过来之前,把这座道观恢复成原样,不然他自己怕是要挨红老大的收拾。
他继续运用自己的妖力,让整个院子的地面变得平整,然后山间的碎石,如同被人驱使着一般,骨碌碌地滚到院子里面来,并且开始“自我雕刻”。
稍微大一些的石头,被雕刻成了方方正正的石砖,小些的石头一部分用来填缝,一部分用来当地基,起到加固地面的作用。
泰坦站着没有动,整个院子就焕然一新,仿佛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战斗,就是一个修道之人的养心静院。
当然除了这些,泰坦还得抹除这里发生过战斗的另一个“证据”,那就是黛拉留下来的结界,此刻那个结界还存在于这个院子,要是在这里被解开,里面的那俩人出来后,肯定又是一顿霍霍。
早在跟着红老大出来的时候,泰坦就留意红老大把那只作为“附着物”的七星瓢虫扔到了屋檐上。接下来他要去做的,就是把那只七星瓢虫给“接”下来,然后把它放生。
本就身材高大的泰坦,稍微一垫脚,手就够到了屋檐上面,经过一番摸索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那只七星瓢虫。
那只可怜的瓢虫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被泰坦的手指给死死钳住,从屋檐上落到了泰坦的掌心里。
泰坦把这只作为“附着物”的瓢虫,放在掌心,想着该如何让它回到它原来的地方。最终想了半天,跑到院子外面拽下来两片树叶,把这两片树叶硬插在瓢虫的身上,让它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双大翅膀。
虽然瓢虫很不情愿,但这一双大翅膀还是自顾自地拍打着,把瓢虫带离了泰坦的掌心,然后越过道观的围墙,连同它身上的结界,一起去到生产它的地方。
把瓢虫送走之后,泰坦又从兜里拿出另外一只瓢虫,看上去跟刚刚的那个很像,只不过这个显然更为健康。
泰坦自顾自地对着瓢虫说了几句话,那似乎并不是当地的语言,而是来自某种古老种族的咒语。把咒语“寄存”到新瓢虫的体内之后,他把瓢虫抛向空中,那只瓢虫似乎瞬间被激活,飞速鼓动着翅膀,朝着指定的方向飞过去。
此刻的红老大,还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窗户外面好像突然阴了天,风也比刚刚大了一些,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有客人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