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现在,正在北羌境内。
北羌位于大雍北部,与宁古塔接壤.
近十几年来,北羌与大雍大大小小摩擦不断,其实主要是北羌在主动挑衅.
每当大雍要出兵的时候北羌就撤退,一来二去的倒是没正经打起来几次,不过却搞得双方都很窝火。
直到最近镇北王来驻守宁古塔,北羌忌惮他的威名,这才消停下来。
而这北羌,正是月儿的母国。
当年北羌发生过一次内乱,正好当时皇后生产,月儿被奸人偷出来了,阴差阳错地到了大雍,被人抚养长大。
事实上,北羌人忠诚又重情义,他们十几年来日复一日地骚扰大雍就是为了查探公主的下落,所以在他们找到月儿之后,两国结为姻亲,开始交好。
没想到,北羌人居然能偷偷溜进大雍,还光明正大的抢劫。
姜凝着实惊了一跳。
她仰头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半头的胡求,问道:“这位大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大雍的女人真是烦,让你走你就走,问这么多干嘛。”李豫不耐道。
姜凝央求道:“我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你们就把我放了吧。”
胡求将那半人高的大刀在姜凝眼前晃了晃,警告道:“你最好老实点,不然这一刀下去,你人就没了。”
没办法,姜凝只能拄着拐,跟在胡求和李豫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李豫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姜凝,眼中满是不耐。
倒是王鼎很热情,走到姜凝身边问道:“唉,大雍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仙女。”她慢悠悠地说道。
996:……
“哈哈哈,仙女?你可真有意思。”王鼎大笑起来。
“仙女,你们大雍的姑娘都像你一样吗?身板这么小,腰这么细,风一吹你们就都被刮跑了。”
他笑着问道。这个姑娘身上香香的,在她身边走着好舒服。
“大雍什么类型的姑娘都有,有像我的,也有不像我的,各有特色。”
王鼎的眼神落在姜凝的脸上,再也移不开眼,他好奇道:“你的脸这么白嫩,感觉戳一戳很有弹性啊,我能摸一摸吗?”
说着,他抬手就想摸上去。
姜凝闻言,不动声色的离他远点,避过了那只手,“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什么不亲?我没有要亲你啊。”王鼎愣愣道。
姜凝:……
“到了。”最前面胡求突然停住,看着眼前的客栈道。
胡求、李豫率先进去,王鼎也突然兴奋起来,跟着进去。
留下在外面的姜凝不知所以,她四处看了看,周围一片荒芜,没有马车的话根本逃不出去。
叹了口气,认命般,姜凝走了进去。
一进客栈,一股酸臭味儿扑面而来,差点没把她熏晕。
姜凝剧烈地咳嗽起来,眼中都闪着泪花。这里不是客栈么,怎么会这么臭?!
她眯着眼睛,泪眼朦胧地看着客栈的景象。
十几个大汉聚在不同的桌子上,喝酒划拳。而气味的来源,是那旁边堆着的小山一样高的衣服。
不,不止是衣服,连那些男人身上都传来阵阵汗臭味儿。
姜凝看着那高高的衣服,她亲眼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从二楼下来,然后顺手在那堆脏衣服里面捞起一件,胡乱地套上。
姜凝:目瞪口呆.jpg
把他带进来的这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场景和姜凝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有些尴尬。
“既然你没钱,就来工作还钱吧。什么时候把这些衣服洗完,你什么时候就能走了。”胡求道。
姜凝眉毛缓缓挑起,瞳孔颤动,浑身发抖,她用手紧紧捂住鼻子和嘴巴,然后…
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发疯一般地往外跑。
嫌拐杖太重,甚至直接丢了拐杖蹿出去。
996不由得发自内心赞叹道:“宿主你这速度可以啊,单腿蹦跶出了冲刺的速度,两腿健全的人都不一定跑得比你快。
姜凝拼命地往出蹦,眼泪狂飙,“救命啊!我不要留在那里洗衣服!真的会死人的!”
她的反应太突然、太迅速,以至于这三人还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后,李豫骂道:“淦,让这娘们跑了,快追!”
三人急忙冲出去,王鼎还细心地捡起姜凝扔下的拐杖。
一处客栈,看到远处那越来越远的小黑点,三人都有些呆愣。
她一条腿怎么跑的这么快?
“骑马去追!”胡求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
姜凝撒腿狂奔,可她毕竟只有一条腿,怎么能比四条腿的马跑得快呢?
不出意外,她被三人追上了。
姜凝被三人围住,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样子,却又凶巴巴地对着胡求骂道:“狗男人,你没有心!”
胡求脸黑了,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刀打算吓唬姜凝,却发现出来的急根本没带上刀。
于是只好捏起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威胁道:“闭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姜凝泪目,将脖子一横,委屈道:“你还不如杀了我。”
胡求:……
这个女人怎么不怕死?有点难搞。
他朝对面两个人使了个眼色,王鼎会意,粗声威胁道:“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我就要亲你了!”
李豫:……
他眼神不善地盯了眼王鼎,这狗人是故意的吧?一见到大雍女人就兴奋,我北羌女子哪里不如大雍女子了。
姜凝闻言,终于忍不住了,她越想越气,先是莫名其妙被打劫,然后在马车里颠簸了那么长时间,浑身难受还要被逼着洗衣服,被人威胁。
她现在一脸气鼓鼓的,看着很生气,可眼泪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奶凶奶凶的。
三人从来没见到女人这么哭过,一时之间有些呆滞,也有些不好意思。
李豫有些尴尬,他小声道:“大哥,这个大雍的女人怎么说哭就哭啊,真是麻烦,要不把她送回去算了?”
胡求一脸吃瘪相,北羌的女人生气起来都会粗着嗓子骂他祖宗十八代、抓着男人的头发打架,谁能想到这大雍的女人也不骂他,也不打他,看着倒挺凶,谁成想一生气就掉眼泪。
王鼎也不禁感慨了一句,“怪不得一直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我以前看到我们部落的女人们时都会感慨她们明明是钢铁做的,现在看到大雍女人终于明白了,她才真的是水做的。”
姜凝抹了一把眼泪,还在抽泣,却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认真道:“我和你们说,我真的是仙女,会预知的那种,你们惹怒我的话,会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