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榆”二字,看上去像女生的名字,羽裳眉心不由一拢,为了不让殷云翊发现,她又将纸团捏皱抛了回去。
好你个殷云翊,老娘担心了你一下午,你却在这里写别的女人的名字,亏我还亲自来给你送点心!
“王爷,王爷你躲哪了,做了亏心事不敢出来见我了?”羽裳气得一跺脚,旋即走出书房,试图在门外寻找着殷云翊的踪迹,可不管她怎么囔囔,传回来的都是自己的回声。
候在门外的允粥见状,也帮着羽裳找了起来:“王爷,王爷你在哪——”
他相对羽裳来说更熟悉凤鸣阁的结构,眼瞧着书房没有,转身便朝主屋和后院一间间寻了去,最后终于在一排紫竹后看见了半靠在玉石池壁的殷云翊。
允粥看着殷云翊,忽然两眼灵机一动,心生一妙计,举步便朝前院,还在扒拉草丛的羽裳走了去。“王妃,王妃我找到王爷了!”
羽裳闻言从草丛间走出,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向了允粥:“哪呢?”
“后,后院,王爷叫您过去。”允粥摸了摸鼻尖,两眼不自然地看向了后院的方向。
对不起了王爷,太妃一直想抱个王孙,既然您不主动,奴才只好出手推波助澜了。
“噢。”羽裳对一向忠心耿耿的允粥,还是比较信任的,对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内心也没多加怀疑,顺着他的目光朝后院走了去。
后院幽静空旷,四周草木修剪整齐,亭台长廊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唯一不足的就是地上这破碎的酒壶。
羽裳要是不仔细脚下,怕是要中了这酒壶的招。
须臾她小心绕开酒壶,走向了一片竹枝修长,亭亭玉立的紫竹。
她还未靠近紫竹,便看见远处飘散着一团团白色的烟雾,渐渐地,四周的空气变得潮湿温暖了起来。
羽裳被这四周的水气,蒸得小脸似水蜜桃般红润有光泽,白烟袅袅化为一颗颗小水珠,点缀在羽裳卷翘上扬的睫羽上,闪烁着珍珠般的光芒。
她缓缓走进白雾中,感受这四周能令人心情舒畅龙涎香,内心想必殷云翊就在这附近。
“王爷我来了,您出来吧。”羽裳凤眸前渐起一层朦胧水雾,步履轻盈地往前走了几步.....
“啊——”她突然踩到一块湿滑的石头,脚下一崴,朝一旁冒着浓密烟雾的浴池栽了去。
只听“扑通”一声,浴池内溅起无数朵洁白的水花,惊扰在靠在池壁上的殷云翊,只见他眉宇间凝着一抹英气,衬的他又美又傲,缓缓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墨眸。
赤裸着上身的他,背部线条柔韧流畅,胸前横竖着几道与夜轻扶打斗的伤痕,八块腹肌伴随着沉重的呼气声上下起伏。
他冷冷道:“谁?”
羽裳在浴池里呛了好大一口水,待她浮出水面有意识后,双手连忙扑腾着水面,大喊道:“救,救命!”
巨大的黑影从水面露出,殷云翊眉梢间浮过一丝警惕,旋即一个闪身来到了黑影身旁。
还没等黑影反应过来,他迅速将黑影揽至身前,一手架在她欣长的的颈脖上,来了个完美锁喉。
“竟敢在王府偷袭本王,那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羽裳被他这么一锁,满脸通红蔓延至颈脖,受氤氲水汽的影响,呼吸更是一滞到喘不上气来,沙哑道:“我错了,下次不敢了,王爷你快放开我!”
殷云翊闻言锁得更紧了,昂起精致的下颌道:“你还想有下次?”
“我是羽裳啊王爷,王爷你再锁,我就要没,没命了.....”羽裳两手拍在水面上痛苦挣扎。
话音刚落地,殷云翊紧箍在羽裳喉间的手缓缓松了开,语气似带着一股怒意:“怎么是你?”
羽裳咳嗽了几声,看着眼前结实健康的腹肌,连忙别看了眼:“你不欢迎我,我现在就走。”
殷云翊醉意缠身,眼前着羽裳扒拉着水面缓缓游向岸上,只当羽裳是欲擒故纵,一把扯过她的手,牢牢扣了住:“既然来了,哪有走的道理。”
“喂王爷,你要干嘛.....”羽裳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双强有力手圈住,双唇间似触碰到了一抹带着侵略性的吻。
羽裳听着耳畔潺潺温泉的流动声,夹杂着殷云翊低沉的闷哼声,内心似打鼓般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半响,殷云翊终于抬起了一双殷红的桃眼,冷冷的声线喑哑晦涩:“我已经失去她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羽裳看着他,突然想起了纸团上的名字,白皙的脸庞透过清冷,她的凤眸有一瞬的恍惚,不知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将她当做楚榆喜欢?
还没等她想明白,殷云翊直接将她横抱而起,将岸上的玄袍盖在她的身上,走向了主屋。
羽裳从来没有在邪卿阁留过宿,她紧张地看着殷云翊平静如水的墨眸,一手死死地捏着他修长的大臂,留下了一道刮痕。
殷云翊自然是感受到了大臂的拉扯,抱着羽裳的手更紧了些,冷冷道:“放心,本王不会将你摔下去。”
待殷云翊走过一段云雕长廊,羽裳忽然鼓起勇气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赤脚站在大理石上,脚底板传来一阵冰凉。质问道:“我不是在担心这个,你刚刚看到的是她还是我,你这几个月对我这般好,是不是因为她?”
殷云翊低垂着布满水珠的眉眼,默了默,开口道:“你要听真话吗?”
羽裳被他这么一问,瞬间热泪盈眶,心像是被人千刀万剐般难受。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来只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难怪一向不喜女人的殷云翊会主动靠近她,还和她圆房,现在想想真是恶心至极,她将一切毫无保留的给了他,可他却只将自己是那个人的影子。
“不必。”她声音冷冽似寒冰,旋即将身上的玄色衣袍,甩在了殷云翊身上,红着凤眸疾步离开了邪卿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