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自己身上了?
你这老头儿是不是抖m?越是怼你,你就越兴奋?
姬无欲的表情也是凝滞了一瞬,他也没想到,父皇竟然会做出这种决定。
让一个没有丝毫官职在身的人,去主导调查礼部尚书的死因。
这是要做什么?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想到了很多。
诸如说……老九前段时间所提议的镇魔司!
如今范德建的身死,让此事的反对者少了一个冲在最前方的主力。不得不说是极为惨重的损失。
对于‘镇魔司’这个官衙的提议,身处书院之中的他,从心里也是反对的。
以姬无欲看来,镇魔司的组建,会成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刀,加上了皇权的同时,还会对修炼界的格局产生影响。
到时候势必会造成凡俗与启国修炼界的对立,若长此以往,启国国运堪忧。
他不是对启国没有感情,而是从小跟随在院长身侧,耳濡目染之下,认为以文化作为传递,潜移默化的对民间进行渗透,最终统合大势,将启国彻底平稳下来。
姬天行也大致能够猜到儿子的心思,只是不得不说,没有坐在帝位之上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那种疲惫的心境。
若当真按照姬无欲的想法去做,到了最后,说不得就为书院做了嫁衣。
即便书院到时候不会抢夺帝位,但满朝上下全部都是读书人的身影,言谈举止尽皆以书院为中心,那他这个皇帝,做的与傀儡何异?
现如今的状况,已经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姬天行不允许辛苦建立起来的国家,就此烟消云散。
而祁陆的出现,不能说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却也能称得上破局点之一。
尤其是今日宴席之上,祁陆那挥斥方遒的姿态,用这些人最擅长的方式,正面击溃所有人的心神,让他们竟是无法反驳的样子,无不说明了这小子可堪大用。
姬天行本就在思索着,找个由头将祁陆提拔起来,这种人才若是白白放过的话,他也没资格做这个皇帝了。
范德建的身死,无巧不巧的,就给了姬天行一个理由。
“你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姬无欲说的没错,此事终究是因你而起,就由你的调查来做结尾,想来对于范尚书来说,也算得上,有始有终了。”
有始有终?
不存在的。
若是祁陆负责这件事情的话,无事都要翻出事来。
这些人能够做到如今的位置,有几个是干净的?
“父皇……”
“不必言说,朕做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
姬天行瞥了一眼大儿子,心中暗自摇头,若非姬无欲一心向着书院,老二姬无意又是空有领兵打仗的实力、对于勾心斗角平衡关系的能力差了不少,他何苦直到如今都未曾重新立下太子的人选。
最近这些时日,反而是九皇子姬无厉最是合他的心意。
不骄不躁,沉静的等待机会。若非因为祁陆被牵连进来的缘故,姬无厉还不知会蛰伏到什么时候。
自身有实力,懂得见机行事、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隐忍不出,这才是成为合格皇帝的必备素质。
想要做皇帝,要做的不是如同祁陆方才所作的诗般‘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而是讲究‘同时清算十年不晚,若要清算斩草除根!’
如今能不能成为‘斩草除根’的开端,就看祁陆能否将此事做的漂亮了。
“你可也有话说?”
想到此处,视线投向欲言又止的祁陆:“你可也有话说?”
祁陆哪还不明白自己是被当枪使了?只不过……早已经将那些文人得罪了个遍的他,先前又被大皇子给恶心了一次,还在乎继续给他们插刀?
扫视着宴席之上的一众人,听着宫中侍卫彻查各处的吆喝怒骂声,九凤也不知何时,悄然守卫在皇帝的身侧。
祁陆讪笑起来,只是那表情让在场的很多人都想一拳捶在他的脸上。
“小子我平日里懒散惯了,行事之间也遵循以德服人。如今被陛下委派调查此事,唯恐被有心人宣传成……‘打击报复’啊!”
以德服人?
众人一阵腻味,特娘的你要是以德服人的话,早就被我等拍死了,哪里还轮得到你继续蹦跶!
至于打击报复?
没跑了!你这就是打击报复!别以为会吟诗作赋就能成文圣!等出了宫中,必然要寻机将你的名声搞臭!
“怎的,怕了?”
姬天行也是知晓其他人心里的弯弯肠子,只是他这时候却并未理会。但他的这句话的意思,所有人却心知肚明:有朕为你撑腰,你怕个毛线!
祁陆闻言撇了撇嘴,“您这激将法对小子没用……”
“若调查清楚此事,封你为礼部主事。你如今也算得上修炼者,赏修炼所用的灵石五百。”
启国建成没多久,官职本就不多,三公九卿的更是空置,六部尚书就已经是顶头的官员了。而礼部主事只在侍郎之下,也算得上有点权利的官职了。
祁陆有点懵,这就成了京官儿了?您这启国的官位,也忒不值钱了……
还别说,启国的官员体制确实比较混乱,说值钱吧,其实也就那样;说不值钱吧,你想要入朝为官,没点关系没点能力的话,你花钱都进不来。
这种奇葩的情况,也与启国连年征战有关系,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整理内政,时间一长,也就这么拖延了下来。
虽然官位对于祁陆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可那灵石就不一样了。足足五百枚灵石,姬天行不说下了血本,却也是为数不多的诚意满满的时候了。
可我祁陆是为那种东西而折腰的人么?
祁陆义正辞严的道:“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为陛下分忧,是小子……恩,是臣的分内之事,至于某些龌龊事情……臣会怕他们?”
艾玛!五百灵石真香!
等他说完,宴席之上大部分人的表情都像是吃了屎一样,有几个脾气暴躁的,撸袖子就要干他的样子。
“大胆!竟敢口出狂言!”
祁陆掏了掏耳朵,根本就不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