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巨型的蜘蛛网,中间牢牢地禁锢着一个虚弱的男人。
都不用作他想,那人一定是珞渊。
他的境况着实有点惨,那烈火熊熊燃烧,直逼着他而去,将他整个儿架在火堆上烤着。
身上的衣服若不是有防护属性加成,早已经被烧毁。
杜晋元按捺不住,“我去劈开网格!”
说着便自告奋勇地上去了,毕竟事关她的全部身家,她积极一点也是难免的。
这一番举动,却得到了紫云真人的高度认可,他一边瞧着热闹,一边欣慰地说道:“晋元道君真是一个古道热肠之人呐,小女的毒,也多亏了她才能解。”
深知此时原委的孟扶摇翻了一个白眼,没什么动作。
“你们不去帮忙?”紫云真人纳闷了,在他看来,他们几个人俨然都是晋元道君的手下。
“道君一个人怕是支撑不住,你们几个小娃娃,还不赶紧去帮一帮?”
孟扶摇看着珞渊受苦,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磨蹭了一下,想到要找珞渊问情况,这才出了手。
云绮和长安分明是看孟扶摇的动作行事的,一瞬之间,黑白棋局铺开,幽冥玄弓拉满。
嗖嗖嗖,几只冰箭齐发,以迅雷之势射中火线悬丝,射断了几根。
孟扶摇也不甘人后,一跃而起,挥动长剑砍下。
那蛛丝上尽是火光,长剑一碰到蛛丝,那火便会顺着蛛丝蔓延到孟扶摇的长剑上,继而逼近她。
那种火,与她身上的火不同,十分霸道阴狠,令人不适,孟扶摇随即往后躲了躲。
这时,长安的棋子从天而降,带来源源不断的生命气息,将那种不适感逼退。
孟扶摇退到后面,作壁上观,不准备继续入场了。
杜晋元的长鞭之所以处于劣势,便是因为这火龙粘上什么就会顺着什么烧到你身上来,即使是杜晋元那种修为,也会被火龙给困扰。
既然如此,便都交给长安和云绮。
杜晋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收功退出战局。
嗖嗖嗖,又是几支冰箭~
不到半盏茶功夫,蛛网便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烈火燃烧得更加剧烈。
风度翩翩的元青门掌门珞渊,被那大火烧得嗷嗷直叫,毫无形象,想必是护身的灵力也被消耗殆尽,只能以自己的金丹之躯硬抗着了。
云绮的动作晃了晃,剩下的半边,愣是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完成。
眼看着巨大蜘蛛网从天而落。
因为害怕被烈火殃及,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接人,珞渊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饶是那样,烈火依旧在燃烧着,烧了小半会儿,才慢慢地褪去。
褪去之后,一片巨大空间之中,留下了烈火燃烧后的黑灰色。
珞渊已经被烧成了一片黑煤炭,从外表,无人能认得出他便是大名鼎鼎的吃软饭第一名元青门掌门珞渊真人。
杜晋元这个着急要债的债主,此刻也讪讪地不敢上前去要东西。
只有紫云不明就里,问道:“壮士,你可还好?”
“没……没事?”
此时狼狈不堪的珞渊根本不想让人靠近,本能地往后倒退了两步,避开紫云的目光。
紫云尽量做出温和的表情,又往前走了一步,“不知道壮士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我……我是这个矿场的一名矿工。”
噗呲,孟扶摇心里默默地笑着。
珞渊啊珞渊,你竟也有这么丢脸的时候,丢脸丢的连承认都不敢了。
还矿工?那些凡夫俗子,被那毒火一烧,都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补充道:“我,我是神月教的弟子,我…我真的是这里的矿工。”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上月门的还是下月门的?”孟扶摇存心戏弄,上前问道。
珞渊来湮灭之地不久,认识的人应该不多,而孟扶摇恰恰知道神月教的每一个弟子,断然没有遗漏的。
“白……白盼臣!”见躲不过,珞渊便随意扯了一个。
这……扯到别人也就罢了,还偏偏扯到了白盼臣,这不是自己往她的枪口上撞么?
“原来是白师兄啊,陈师姐说叫你去买一壶杜康酒,你便买到这里来了啊?回去可是要跪搓衣板的哦!”
“我……我……这不是临时被拉过来的嘛,回去我一定找她赔礼道歉。”
正说着,孟扶摇的长剑依然出鞘,抵着他的脖颈,冷冷地看着他道:“你别装了,你不是白盼臣,陈师姐也没有叫你买杜康酒,陈师姐根本不会喝酒。”
那个人抬起头看向她,往日里风华绝代的脸,此刻也只剩下一片焦黑,辨不清楚容颜,唯有一双黝黑明亮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孟扶摇。
他绝对认出了孟扶摇,之前凉州城的交锋,加上孟扶摇先前的自爆,眼前这个聪明的男人,已然猜到了什么,那目光就像是一条阴狠的毒蛇,幽冷地看着她。
很奇怪,孟扶摇竟然没有觉得害怕恍惚,反而觉得有些可笑,心中一片淡然,微笑着回应了他的目光,双目交汇之中,有一些信息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心知肚明。
“孟师妹,你一向喜欢恶作剧,如今是紧要的时候,便不要胡闹了吧,小心等回去,我叫你陈师姐打你哟。”
他虽笑着说,眼神之中威胁的意味很明确。
“哈哈哈~”孟扶摇大叫了三声道:“大家看,他确实不是白盼臣,众所周知,白盼臣修的是火系的灵力,而他身上这件袍子的属性确是放火的,水系修士的袍子才会做成是防火的,他定然是夺走了圣耀火莲,故意在这里混淆视听呢。”
“圣耀火莲?”
眼看着群情高涨,孟扶摇大声道:“对,圣耀火莲,大家看脚下的砂石,全是灼热一片,外面的灵石,都是火属性。我们湮灭之地,灵气稀薄到几乎没有,都是被圣耀火莲给吸收殆尽了,这里之所以有如此异象,只因为此地乃是圣耀火莲的生长之处。眼下我们只见他而不见圣耀火莲,那火莲究竟去了哪里呢?恐怕只有他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