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这条路黑洞洞的，一点光亮也没有，确认了时间和马路边确实竖有路灯杆，也确定没有弄错地方，再看车窗外的住宅楼，没有一户是亮着灯的。
心生疑惑，扭头去看旁边的人。
这是……睡着了吗？
借着车内暖黄色的车顶光亮，年满看见靠在椅背上，微微偏着头，闭着眼睛的许瓒。
应该是睡着了吧！
可是这才多久，十分钟前，他明明还在和她说话，脸上，好像是能瞧得见疲惫。
要不要叫醒他？
要。
还是不要。
五分钟过去了，她还在犹豫。
外面还是漆黑一团，没有月光，路灯也没亮。
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一幕似乎发生过，记忆在往前拉，回想起来了，是在多久前，他也这样，睡着在她的车里。
明知不可为，却还是控制不住似的，凑近了些，不过几秒钟，又像碰到了刺儿，飞快的收了回去。
“许瓒。”下一秒，她就出了声叫他。
没醒，也没应。
“许瓒。”
这回，他醒了，眼睛睁了开。
“你家……到了。”
到了？
下意识的反应是扭头去看车窗外，一团黑色，当真是夜深人静，意识还没全部回笼过来。
“好像是停电了。”年满觉得极大可能是停电了，不然怎么会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
“我……”他扭头去看她，“睡很久了吗？”没去看手表上的时间，所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了。
“没，”她回道，“就一会儿。”七八分钟吧！然后她就叫醒了他。
因为觉得尴尬，不大的空间，没人说话，她只好盯着正前方忽然冒出来的一团光亮，心里却在想，他为什么不下车。
忽然一声响，是她的微信消息提示音。
手机就塞在外套的口袋里，赶紧拿出来，摁亮，解锁。
是杨记，说已经到学校了。
回了个“好”过去后，没急着收手机。
除了杨记，还有一条未读消息，是秦三，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她分享了一个链接。
她没点开，打算等回去了再点开看是什么。
许瓒还没有下车，甚至连安全带都还没解开。
老实说，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他这样，她也不好直接催着走，可他不下车，她就没法儿回去。
那团光亮灭了，又亮了，她这才发现，那是一个男人，在低头看手机。
外面依旧漆黑一片，电好像还没有来。
“那个……”她想她得开口了。
“我该走了。”还没等她说下去，他就开了口。
“……好。”她点头。
安全带弹开的声音就在耳边，然后是推开车门的声音，随即车门被撞上，很轻的一下。
忽的，眼前一亮。
是竖在马路边的白色路灯，亮了。
高楼上的窗户，东一盏，西一盏，从黑暗到光亮，白色的，暖黄色的。
……
车子驶入了地下停车库，余子酱的车已经停在这儿好几天了，她去香港也不知道是出差还是做什么，她不知道，也不好奇，所以懒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