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脑袋都疼了起来,不会这么倒霉吧!都这个时间点了,难道还要她去那讨回来?说不定还不是丢在了那儿。
客厅的电视已经关掉了,头顶上方的吊灯发出亮眼的白光,窗帘半拉,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玻璃窗上映出屋里的样子,耳边,悄无声息。
忽然,她听见了熟悉的振动声。
很远,似乎又很近,反正是在这间屋子里,应该不会是余子酱的手机声。
响了好几声后,停下了。
年满已经在屋里找了一圈了,进门的玄关口,鞋架,甚至连冰箱她都没放过。
刚要去叫余子酱再拨一次她的手机,那段熟悉的振动声又回来了。
她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似乎就在她的左手边,掀开就在手指尖旁的沙发靠垫,手机的振动声忽然变大。
来电人,是…许瓒。
有些意外,他怎么会给她打电话,这个时间点,他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在振动声停下之前,年满按了接听。
她很小声的“喂”了声。
“年满?”许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嗯,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在家?”
“嗯,”她回道,“我在家。”
“你没回消息。”许瓒在解释,“电话也没接。”
“你给我发消息了吗?”年满有些诧异,“对不起,我可能没看到。”确实是没看见,就连手机,也是刚刚才找到的。
“你找我…”顿了下,年满才继续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
“哦。”原来没事儿。
许瓒本来就是为了确定她是否有到家,消息没回,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于是又打了电话,没接,他不放心,
手机还有七十多的电量,年满关了客厅灯,回了自己房间。
确实有一条来自许瓒的短信消息,在两个小时前,还有两通未接电话,也是他打过来的。
肚子里是花生混着酸奶,很撑,躺在床上,也没有睡意。
脑袋不自觉的就去想那个女生,越想越觉得难受,堵得慌。
也不知道几点钟了,总算有点困意了。
在闹钟响之前,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做噩梦了吗?心跳声好快。
*
和来时一样,高铁转动车,七个多小时,双脚踏上n市的土地时,天已经黑了。
出租车等候区,不少人在排队坐车,许瓒也去了,温怀柔跟在他身后。
十多分钟后,终于快要排到他们。
许瓒没打算和她坐一辆车,只是问她身上的钱够车费吗。
她点头,说了句“够的”,然后他就没做声了。
一辆空的士正好停在她跟前,于是她便伸手去拉车门,第一下没拽开,第二下才拉开车门,许瓒已经上了那边的一辆空的士。
她坐上后排,关上车门,和驾驶座上的师傅说了地址。
她没回家,那个地址,是个酒吧的地址。
骆野的手机亮起许瓒的电话时,他正端着酒杯,今晚这场是个逃不掉的饭局,坐上这酒桌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喝高了的打算,只不过现在人还没醉。
说了声抱歉,便拿着手机拉开了包厢门。
手机贴在耳边,问打电话过来的人,带着些许打趣的意味,“许哥是有何事指教?”
“出来,喝酒。”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兴致不高。
“没空。”骆野背靠着白色的墙面,“我已经喝上了。”
难得一次许瓒叫他去喝酒,“今儿真有局,走不掉。”他解释。
许瓒没应声,打算要挂电话了。
“怎么了这是?”骆野有些好奇,认识许瓒这么多年,他主动邀他去喝酒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遇上什么烦心事了?”骆野这下也不急着回包厢了,“和兄弟说说,说不定我还能替你解解愁。”
“没事。”
口是心非,这落寞的声音,还要去喝酒买醉,能是没事?
“你忙吧,挂了。”
“那行吧,你悠着点。”虽然知道他有分寸,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句。
*
许瓒不知道n市究竟有多少家酒吧,他知道的,只有和骆野一起去过的那几家。
不自觉的就走到了那家美式乡村风格的酒吧门前,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推开了门,有些厚重的深棕色木门,门中间嵌着同样厚实的花玻璃。
推开门的那瞬间,耳边就响起了叮当脆响的风铃声。
台上的黑人歌手抱着电吉他,唱着摇滚乐,今天酒吧里的人,比他之前来过的前几次都要多。
长吧台的靠里拐角还有三个空座位,他挑了中间的一张椅子坐下。
黑棕色的高脚木头凳,要了杯威士忌。
台上的曲子已经换了一首,他抬眼望过去,还是那个黑人歌手。
许瓒不是来买醉的,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呆在那间空旷的,只有冰凉凉家具的屋子里。
菱形纹路的方底玻璃杯,淡黄色的威士忌,穿着黑色夹克外套的男人,低垂着眉眼,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怀柔,你别再喝了。”喻洗眉头皱的紧,她赶到这儿的时候,温怀柔手边已经放着好几个空了的酒杯了。
她知道她难过,也知道她很喜欢罗宇宙,虽然她没见过那个男人几次。
“怀柔,不许再喝了。”喻洗一把抢过温怀柔刚端起的酒杯,放在自己的左手边,不让温怀柔再去拿。
“小洗,你就让我喝吧!”温怀柔伸手去够那杯酒,“我酒量很好的,我不会醉的。”
温怀柔酒量确实很好,打小的时候,家里的老爷子就喜欢用筷子蘸了酒给她吃。
喻洗用身子挡着那杯酒,“你已经醉了。”
温怀柔够不着,眼眶一热,滚烫的泪就这样掉了出来,砸在深棕色的吧台面上。
喻洗没想到她会哭,一时不知所措,“怀柔,你别哭。”除了叫她别哭,她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小洗,我难过。”难过的要死了。
“我知道你很难过。”喻洗不太会安慰人,温怀柔这种情况,她更不知道要该如果安慰。
温怀柔用手捂着脸,哽咽着声音,“小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