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后,乔焌更加觉得这句话欠妥,太混蛋,不说许瓒才从那边回来,这一周他在那边忙宇宙的事情,没少累着,昨天又连续开了八个多小时的车,他这请求本就无理。
可……
回过头,看了眼背对着他们还在哭的温怀柔,心里不忍又难受。
许瓒没有立马回复他,他微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大概有一分钟,乔焌刚要说算了,他们谁请个假把这姑娘送过去的时候,许瓒开了口,“什么时候动身?”
“啊?”也就几秒钟,乔焌反应了过来,“就这两天,她……”乔焌又望了眼温怀柔,“昨天才回的国,不知道宇宙出事的事情,今天找到队里来才知道。”
一直在角落里坐着的队长黄铖忽然站了起来,朝温怀柔走过去,男人步子大,几步就跨到了温怀柔的跟前。
剃着寸头的黄铖,粗糙长了厚茧的手掌心,在后脑勺上使劲搓了搓,在那坐久了,脑袋都钝了。
“怀…怀柔是吧!”他在她面前蹲下来,把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抽纸巾递到她面前,“别哭了,一直哭,会把眼睛哭坏的。”
这姑娘,已经坐这儿哭了两个多小时了,从一开始的大哭到现在的哭不出声,只是大滴的掉着眼泪,嗓子估计都已经哑了。
许瓒和乔焌看着湿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巾,眉头都不禁皱在了一起。
许瓒一直在队里待到了下午快五点钟才回去,中途,乔焌杨旭和黄铖他们都出任务去了,不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宇宙的女朋友,温怀柔。
杨旭先回来的,他和乔焌黄铖执行的不是一个任务。
身上和脸上沾了泥,人也疲累的很,走到水龙头下,先洗了手,十一月份的天气,水还不算太凉,用手捧着冷水,扑在脸上,人也清醒了不少。
许瓒还在,正低头在看手机,好像是在回复谁的信息。
宇宙的女朋友还在哭,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很无助的情绪,力不从心?似乎是。
他们这行,牺牲,其实不算是很意外的一件事情,危险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来临,无法完全去预防,只能说,加倍小心。
脸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掉,打湿了衣服的领口,走到许瓒身旁,掩不住疲惫的声音,“许瓒,你带她去吃点东西吧!中午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一点东西。”
许瓒还看着窗外,似乎在想心思,半分钟后,他“嗯”了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
“年满,下班没?”邬恋一面按电梯的按钮,一边问手机那头的人。
“嗯,马上。”年满把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右边耳朵换到左边耳朵,回道,“还有三分钟,就出门。”
电脑关机,桌面散落的文件理整齐放在左手边,挂在椅背上的包被拎起。
“师哥,明天见。”年满朝还坐在电脑前奋力敲键盘的荣翁和阮单说道。
荣翁回过头,“明天见,师妹。”
“明天见,师妹。”阮单摆手。
一家刚开业一个月的越南菜馆,地点开在闹市区,邬恋说这家越南菜馆特别正宗,不过年满没吃过越南菜,所以暂不做评价。
虽说在闹市区,但年满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所以只好在附近的露天停车场里等邬恋,邬恋被堵在了路上,五分钟前来电话说,估计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到。
停好车后,年满便待在车里,一边看手机一边等邬恋,外面起风了,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有一轮降温。
俄罗斯方块,经典又无聊的游戏,用来打发时间倒是也不错,不用动太多脑子。
年满的手机上,只有两个游戏,最经典版的俄罗斯方块和贪吃蛇。
十分钟后,年满差点就要扔手机了,今天怎么这么菜,每局都死的这样快。
关掉,打开贪食蛇,还是这个玩着顺手。
距离邬恋的上一个电话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但年满却连邬恋的人影都没见着,不会是她听错了地方吧!
刚要拨通邬恋的手机,人已经先一步打过来了,赶紧接通。
“今天太倒霉了,又堵上了,估计还得二十分钟。”电话那头,邬恋的声音已经很不耐烦了,抱怨不停,“出门前真应该先看看黄历,这条路今日就不宜行驶。”
年满先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六点十九分,不算晚,虽然她肚子已经饿了有一会儿了。
“不着急,我还能挺得住。”年满安慰她道。
没用到二十分钟,十八分五十七秒,邬恋敲响了她的车窗玻璃。
年满扭头看过去,伸手拿过副驾座位上的挎包,推开车门。
待年满反手关上车门,邬恋便挽上她的手弯,顺便抱怨了句,“我刚才差点就追尾了,就差这么一点点就要碰上人车屁股了。”邬恋用手比划着。
年满心想我还好呀,一路顺畅,就连十字路口都是一路绿灯。
“年年有余。”邬恋突然叫她。
年满正在回消息,也没抬头,“嗯?”
“那人不是许瓒吗?”邬恋还怕自己看错了,上次见到许瓒应该还是酒吧里,那时候他好像还打着石膏,没拆绷带。
虽然也没见过两次,但邬恋还记得他的大致模样。
年满在邬恋提到许瓒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头,右前方,二十多米外的地方。
“年年有余,那女孩是谁?他女朋友吗?”邬恋又问了句。
女朋友吗?
从没听他说过呢!突然有点想笑,也确实笑了,虽然很苦涩。
喉咙有些涩,心口的地方也有些堵,虽然她早已经把自己定位于他的朋友,他不喜欢她,拒绝了她,那便做朋友吧!朋友关系也很好,可现在,还是会难过。
本还算明媚不错的情绪似乎已经跌倒了谷底,狠狠的沉了下去,“应该是吧,我不太清楚。”
邬恋也没再问,转了话题,说起了这几天她遇到的糟心事。
*
越南菜馆,邬恋合上菜单,递还给候在一旁的服务生。
“年年有余,”邬恋望向她,“你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