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烟在国外陪着姐姐，闲暇之余掏出手机，便翻到这些个评论。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的光亮暗了一些，又继续往下翻。
“哎，小道消息，听说叶迦宁的个人团队出现变动，小助理这次要升级成经纪人。纪显是新公司的总经理，以后不带艺人。”
“有容的新经纪人是位经验0的新手，但家底丰厚，听说是有容朋友介绍的。至于裴多蔺，总感觉她是叶迦宁顺带签的，之前可是查无此人呢，有有容在，她得被压着，毕竟咖位在那。”
升级成经纪人吗？
苏堇烟按灭屏幕，直接把手机塞进了口袋。
她不同意。
“堇烟，在想什么？”
司南走过来，给她端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他们现在在苏绯屿家，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讲句话都有回声，显得异常空荡。
“伯母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今天要晚一点回来，你姐现在还不能释放，他们陪着。”
苏堇烟点点头，端起司南倒的水，十指冰凉。
前天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就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无数次上演。那电视里才有的情节，居然会在真实生活中出现，即使苏堇烟自己也不太正常，她也会怕啊。
只要一想到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能变成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模样，完全是黑户，可以为所欲为，人间的法律对他好像没什么约束，就算杀人放火的事情，拍拍屁股变回正常身份，警方这辈子都不可能查到。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无法说服自己回到叶迦宁身边。
苏堇烟的脑海里住了两个小人，一个劝她相信叶迦宁，一个劝她不要试图挑战人性的黑暗。
漂亮的女孩子长大多不容易啊，万一一朝被害……
来M国路上父母的痛苦表情还历历在目，苏堇烟怎么敢去赌。
“小烟？小烟！”
司南半天等不到回应，伸手推她。
“嗯？！”
苏堇烟握紧热水杯，下一秒感觉到水的热度，心一惊，大脑末端神经误以为是烫，手一滑，杯子直接掉到地毯上，水洒一地。
“哎呀。”
司南立马蹲下，扯过茶几上的餐巾纸去擦，他为难地看着地毯，这东西最难清理，不是拖把一拖就能干净的，好在苏堇烟撒的是白水。
“小烟，你是不是……在担心叶迦宁？”
司南跪在地毯上，神色平静的揭穿了某人的真实想法。
“嗯。”
苏堇烟诚实回答。
“那你要是实在担心……”
“我在想解约的事情。”
“什么？！”
司南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他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问她，结果苏堇烟说什么？她要解约？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使这位一直喜欢苏堇烟的年轻人兴奋，毕竟如果苏堇烟如果真的喜欢叶迦宁，肯定不会主动解约。
“你是不是为难违约条款的事？”司南站起来，坐到苏堇烟身边，“没关系，我认识一位非常有名的律师，我可以帮你……”
“司南。”苏堇烟眼神哀戚地看着地毯上那一块深色，“我很难过。”
“什么？”
“我觉得，我是一个坏人……”
把对人那么真诚的叶迦宁想得那样不堪，还在对方想着给她升职的时候想着离开，真的好忘恩负义。
“叶迦宁他一直对我挺好的，虽然有时候神经大条些，但也有很细心的时候，平心而论，他是一个好老板。”
“那……”
司南也为难了，他能感受到苏堇烟的难过。
如果你真正喜欢一个人，便会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司南的感情词典里只有两情相悦，没有强取豪夺。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想离职吗？”
在对方难过纠结的时候，做一个好的陪伴者和开导者，这也是两性相处里的诀窍。
“我只想好好学习。”
“……”
苏堇烟叹了一口气。
这人世间为什么要有感情这种东西呢？如果所有物质都能用等待交换的原则，以金钱购买，那会轻松很多。
就像学习，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对应的知识，根本不用想七想八，再纠结会不会伤害别人。
好好学习怎么会伤害别人呢？可做助理能。
什么是朋，月月相交即为朋。
什么是恋？你亦有心则为恋。
在感情这词典里，苏堇烟只学会了友情的界限，而对恋情毫无经验，这便是她纠结的原因。
想做的比朋友再多一些，又害怕身份不够。
“小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嘛……”
司南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你当初怎么说的，来给叶迦宁做经纪人不就是实习吗？也算学习的一种。”
“可现在多了些，我不愿意的东西。”
“多了什么？友情？爱情？你爱上叶迦宁了。”
司南直白的开口，让苏堇烟一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还有哪些不能面对的东西呢？
你是叶迦宁的助理，他对你不错，那你做好本职工作即可；你是叶迦宁的朋友，那你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即可；你是叶迦宁的情人，那你好好爱他即可。”
司南抿了抿唇，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所以苏堇烟，你是叶迦宁的什么呢？”
“我……”
苏堇烟默默抓紧袖口，摇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至少是我的朋友。”
“嗯。”
司南好像松了一口气。
“那叶迦宁的朋友，你解约以后还是他的朋友。所以……如果感觉很累很累的话，我支持你解约。”
这样吗？
苏堇烟脑海中的两个小人，默默靠在一起，每人手里扛着一个字，连起来是“朋友”。只是它们都板着脸，没什么表情。
好像并不是这样。
“如果是朋友，那你应该在他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所以堇烟，即使解约以后，也要帮着叶迦宁反黑啊～”
司南轻笑一声，伸出手，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
他从心底支持苏堇烟离开叶迦宁的。
“嗯，是这样。”
苏堇烟终于茅塞顿开。
“是朋友的话，不可以在他困难的时候，离他而去呀。所以我还是不解约了。”
司南:……